徐子桢在四人出现的时候便不由得浑身神经紧绷了起来,身形一闪挡在了李珞雁面前,可他还没开口,却听到这句话,顿时一愣,回头看去只见李珞雁神色淡然,显得一点也不紧张。.
他低声问道:“你认识?”
李珞雁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徐大哥放心吧,他们并非歹人。”随即对那人冷冷地说道:“我早已非你家小姐,为何还来寻我?”
那人看了一眼徐子桢,迟疑了一下,还是低头说道:“主子近来已查明四年前那事,与夫人并无关系,因此……”
李珞雁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音调猛的提高许多,厉声道:“因此便怎样?我母亲能再活转过来么?当年他若非轻信那女人,又怎会害我母亲枉死?”
那人神色不变,依然低着头说道:“主子让我等转告小姐,当年之事乃是主子一时糊涂,小姐但凡恨他恼他,却也请回去见上主子一面。”
李珞雁紧紧握着双手,倔强地道:“我不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去见他!”
那人忽然猛的单腿跪倒,沉声道:“小姐怕是误会主子了,当年主子也是受人蒙蔽,况且夫人之死其实与主子无关,此事也已查明。”
李珞雁悲声猛的停了下来,瞪着那人冷冷地道:“与他无关?当年若非他紧逼,我母亲又怎会自尽?”
那人摇了摇头:“夫人看似自尽,实则乃被人暗杀,佯作悬梁之假象而已。”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李珞雁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双拳越握越紧,甚至指甲嵌入了肉中也丝毫不觉疼痛,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是姓萧的女人?”
那人道:“正是!”他顿了顿又说道,“只是近年来她暗中布置了不少势力,便是主子也不敢轻易动她,因此主子叫属下转告小姐,速速回去,一来主子着实挂念小姐,二来……萧夫人怕是也已得知了小姐的下落,主子担心她会对小姐不利。”
徐子桢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李胜,却见李胜正巧悠悠醒转,手扶着脑袋慢慢坐起身,他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了李珞雁身边那四人,顿时一个激灵爬起身来,神情震惊地看着那人道:“于歧兄?你们怎会找来此处?”
于歧依旧单膝跪着,并不抬头也未回答,李珞雁的眼中满是怒火,咬牙道:“是他的命令,要接我回去,说什么我母亲之冤已明,而且……而且我母亲乃是被姓萧的女人所暗杀。”
她越说越怒,看着于歧厉声道:“我绝不回去,她姓萧的若要杀我只管来杀便是!”
于歧沉声道:“小姐,你又何苦如此,主子毕竟是小姐的父亲。”
徐子桢越听越糊涂,李珞雁的父亲?李胜难道不是她爹么?这究竟是怎么一笔帐?豪门恩怨?亲爹后爸?
李胜的神情渐渐肃然,思忖片刻抬头对李珞雁道:“小姐,依属下愚见你也是回去的好,萧夫人手段毒辣,小姐怕是只有回主子身边方能伺机复仇。”
李珞雁还待再说,庙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窗屋顶各个方位猛的蹿进十几人来,一个个面蒙黑巾手持钢刀,将李胜父女和于歧四人以及徐子桢团团围了起来,刀光闪闪锋芒吞吐。
于歧早已跳起身来,与其他三人背朝李珞雁将她护了起来,厉声喝道:“什么人?”
一个高瘦的汉子越众而出,阴恻恻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夫人果然神机妙算,跟着你便能找到大小姐,倒真是省了我一番手脚。”
于歧的瞳孔猛一收缩,冷笑道:“果然是萧夫人么?哼!只是你这些人怕是还不够资格吧?”
高瘦汉子仰天大笑:“哈哈!你倒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够不够资格,你只管试试便是!”说完笑声猛的一收,森然道,“一个不留!”他身后那十几个蒙面人齐齐应了一声,挥刀直扑过来。
“你敢!”于歧一声断喝,三名同伴已飞快地扑了出去,迎上那十几人,李胜刚醒没多久,却也空着双拳冲了上去,惟独剩下于歧依然护着李珞雁,与那高瘦汉子对峙着。
徐子桢有心帮忙,却不知道从何帮起,于歧那三个伙伴身手极高,刀光如电招招奔敌要害,李胜也是铁拳如风吼叫连连,怒瞪着双眼威风凛凛,四人对阵那十几人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于歧眼看自己一方已控制住了场上局势,顿时心中大定,侧头看了一眼徐子桢。
徐子桢立即会意,点点头将李珞雁拉到身后挡着,同时从包袱中抽出武松所赠的那把刀,反手握在肘后,警戒地看着场中战况。
于歧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意,对徐子桢点了点头,忽然大喝一声冲向那高瘦汉子,也不见他怎么动作,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来,灵巧迅捷如一条毒蛇,直奔那高瘦汉子。
那高瘦汉子冷笑一声:“莫非你以为赢定了么?”忽然伸指入嘴一记呼哨,随着哨声响起,门外忽然又再冲进十来个蒙面人。
于歧大惊,他能看得出这些蒙面人的身手不凡,自己和三个同伴虽然比他们高些,但就算加上李胜,以四敌十几还能有赢面,可若是对方再来十个,那结果怕是就要完全颠倒了过来。
只是箭已离弦无法回头,事到如今只能速战速决,高瘦汉子显然是这些蒙面人之首,只要解决了他,其他人自然一击即溃,于歧打定主意咬牙猛攻了上去,摆出了博命的架势。
果然,随着那十来个人的加入,于歧那三个同伴顿时压力大增,不过半盏茶的工夫便渐渐有不支的迹象,李胜空着双手更显吃亏,几乎已无法给对方造成伤害,反倒是自己被逼得步步后退无法抵挡。
忽然间一声闷哼,于歧的一个同伴疏忽间被一刀刺中咽喉要害,立时殒命,而另一个同伴在一惊之下则同样被人一刀砍中了肩膀,一条胳膊直直地削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