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徐子桢的话柳风随并不奇怪,只点了点头,可董芙蓉却愣了一下:“你怎知道?”
徐子桢没答话,董平和张清在水泊梁山的排名是紧挨着的,两人私交又是极好的,甚至最后董平还是为了救张清而一起死的,董芙蓉姓董,使的一手漂亮的双枪,又跟柳风随是世交,他徐子桢要连这都猜不出的话真还不如一头猪了。[23[w]x
旁边那些喽罗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无不目瞪口呆,柳风随看了一眼,问董芙蓉道:“芙蓉妹妹,你怎的跑这当山贼来了?伯母可安好?”
董芙蓉神情一黯:“我娘在前年过世了。”
柳风随默然无语,良久才轻叹一声:“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说到这个,董芙蓉没来由地脸颊一红,答非所问地说道:“我曾回江宁寻过你,只是没寻到,后来无处可去,无奈之下便与我哥落草在此。”说到这里她拉过那浓眉大眼来,“张节哥哥,你还记得我大哥么?”
柳风随早就注意到了,听董芙蓉这么一说顿时恍然:“你是寒书大哥?”
董寒哈一笑:“可不就是我么,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柳风随笑道:“这怎么可能,小时候你可没少照顾我,小弟忘了谁也不会忘了寒书大哥你啊。”
几人都下了马来聚在一起说了起来,董寒书拍了拍柳风随的肩膀:“今儿这事可怪不得我们,这都多少年没见你了,没认出来也情有可原。”
柳风随汗颜:“不知者自然不罪,倒是小弟要请芙蓉妹妹恕我方才的唐突。”
董寒书忽然笑吟吟地说道:“时隔多年远隔千里还能遇见,这便是天意,既然今日见到了,就将我小妹领回去吧,也算圆了我娘亲的一个交代。”
这话一出董芙蓉的俏脸顿时刷一下又红了,柳风随兀自没反应过来,怔怔地道:“什么领回去?”
徐子桢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说道:“笨蛋,让你带回家当媳妇。”
这下柳风随的脸也红了,不过他沉吟了片刻却说道:“小弟此番去汴京尚有要事,怕是照顾不及芙蓉妹妹。”
董寒书一瞪眼:“多大的事能比我妹子事大?”
柳风随稍作犹豫还是将自己的事说了出来,董寒书听得眼睛圆睁义愤填膺,董芙蓉更是暴跳了起来:“那还想什么?我与你一同去汴京救伯母,若是那什么郓王不认帐,我便闯进他王府去揍他个半死,看他交不交。”
徐子桢对董芙蓉这般爽快泼辣的风格很配胃口,不禁失笑道:“闯王府揍王爷?姑娘你可真是条汉子,不过这招我喜欢。”
董芙蓉不好意思地报以一笑,又看向柳风随,语气认真地道:“张节哥哥,你觉得小妹的功夫比你可差?”
柳风随想都不想就摇头:“若单论枪法,你董家双枪从来都强过我家传枪法。”
董芙蓉一拍巴掌:“那不结了?你还怕我去了拖你后腿么?”说到这里也不管柳风随答不答应,回头对董寒书道,“大哥你回寨里吧,我随张节哥哥去救伯母。”
董寒书说道:“去吧,记得别犯暴脾气,省得添乱。”
兄妹俩一来一去就把这事定了,柳风随插嘴都插不上,徐子桢看得好笑,他一直觉得柳风随功夫不错人也好,就是有时候未免优柔寡断了些,董芙蓉则一看就是性急如火雷厉风行的性子,跟柳风随要结成夫妻的话还真是完美的互补。
好好一场山贼劫道的戏码居然成了千里寻夫,徐子桢不由得感叹怪事年年有最近特别多,董芙蓉不象寻常姑娘家,居然说走就走,只带着双枪和她那匹桃红小马,另外走之前董寒书塞了几个银锭给她,这就算全部家当了。
作别董寒书后徐子桢一行就成了三个人,一路上走走说说,很快他就弄明白了董芙蓉当山贼的前后始末。
原来自从张清董平双双战死后不久,梁山慢慢也解体了,两家的遗孀在心灰意冷之下搬离了住处,来到了柳风随之母琼氏的老家江宁府,孤儿寡母几人住在一起共同生活互相照应,就这么过了几年,董芙蓉之母的娘家忽然来了人,将她们母女三人一起接了回去。
这一去就再没了相见之日,后来董芙蓉的外祖父与外祖母去世,家中的几个舅父舅母为了争那些三钱不值俩钱的家产闹得不可开交,董芙蓉之母一气之下又带着子女离开了那里,本想回江宁再找琼氏,不料半路上得了急病,妇道人家体质羸弱,没撑上多少天就咽了气。
本来事情到这里也就算结束了,可偏偏之后又出了点小变故,在赶路往江宁的路上董寒书打了个抱不平,失手打死了京兆府尹家的哪门远亲,结果被官府缉拿追捕,而这里地处永兴军路与河南路中间,属于三不管地带,离着京兆府且有些距离,又加上穷山恶水地势易守难攻,索性就在这里先安下身来,等风头过了再说。
徐子桢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京兆府尹?贺正彰?”
董芙蓉恨恨地道:“正是那厮。”
徐子桢笑了:“放心吧,这货蹦达不了几天,你哥不用藏多久。”
可不是么,金兵不久又得南侵,京兆府到时候就归金人了,贺正彰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更别说他那知府之位了。
董芙蓉还以为他另有所指,只哦了一声就没再问下去,柳风随却知道他有别的意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一路上三人说说笑笑,可徐子桢总觉得自己就是个大灯泡,怎么都感觉别扭,好不容易回到汴京,徐子桢带着他俩直奔康王府。
董芙蓉还是头一回进这么肃穆高级的地方,打进了门就不敢吭声,只好奇地东张西望,不住乍舌,直到进了后院花圃时她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道:“徐大哥你跟康王殿下相熟么?那救伯母不是轻易之极?”
徐子桢苦笑道:“哪儿来那么容易,康王是王爷没错,可赵楷也特么是个王爷,还比咱康王年纪大官阶大,救人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刚说到这里,只见后院书房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一道倩影端立在门口,脸上带着微笑,凝视着徐子桢,却赫然是温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