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夜

纪荷瞬间恐惧加深, 但

叔,您怎么大半夜来我房间,您出去吧, 我得睡觉了。”

她边说手机, 可手还没伸过去, 房间“啪”一下亮堂起来。

赵啸手上拿着个东西, 正是纪荷的手机, 他笑笑”

纪荷希望破灭, 脸色发白盯着男人,“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妈明天就回来了。”

“我能做什么,当然是找你陪我聊聊天啊, 我可是在你床底下躺了几个小时呢。”赵啸弯下腰,双臂撑着床板, 慢慢爬向纪荷,“你也不心疼心疼赵叔等了你这么久,从第一次见面等到现在, 你可让我好等啊。”

纪荷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冷眼瞪着面前人的脸,从未觉得如此丑陋厌恶。

在他越靠越近时, 她猛地站起来,先用枕头砸了他的脸, 再拿被子蒙住他的脑袋,然后迅速下床,赤脚跑到门口, 手正要拉开门,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捞起她的腰狠狠丢回床上。

纪荷的脑袋撞到了床头,疼得她没缓过神, 就在这时,她感到睡裤被撩开,一只手在小腿上下滑动。

她忍着恶心,拼尽全力往后一踹,大声喊着“救命”。

赵啸没防备地跌坐在地上,这一举动无疑是惹恼了他。

他起身一把揪住还想跑下床的纪荷的头发,脸露狰狞:“这段时间给你们母女俩当牛做马,是该偿还点东西给我了。”

纪荷头发发麻,发疯似的去挣脱赵啸,大声呵斥:“www.youxs.org,www.youxs.org!”

赵啸忽地笑了下,他松开纪荷的头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东西,一张张甩在她的面前。

“你今晚要是敢跑或是敢把事情说出去,你的美照就会被曝光在网络上。”

纪荷后背一僵,不好的预感愈发浓烈,手颤巍巍去拿照片,在看见相片里光裸着后背的身体时,脸唰一下煞白。

她又去看其他的,大多都是背影,有些甚至是只穿了条内裤,只有几张是露着正脸坐在床上在穿衣服的。

而照片的主人公,全是纪荷!

她毛骨悚然,惊恐地看着赵啸,“你怎么拍的?!”

赵啸平静地指了下衣柜上面。

衣柜顶上放着两个黑色的大行李箱,而中间的小缝中,有个微型的摄像头!不仔细去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细思恐极,赵啸什么时候开始把摄像头放上去的?

“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在犯罪!偷拍,侵犯隐私,猥亵未成年!”纪荷大吼。

赵啸笑得扭曲而阴寒:“你想照片曝光吗?”

纪荷顿住,脸上都是泪,愤恨瞪着他。

论力气她根本不是赵啸的对手,她跑不出这里,二十几层,喊声周围也听不见,这个小区都是一层两户,隔壁没人住。

“你这样做,不怕我妈伤心吗?”她试图打感情牌。

边想着解脱的办法。

赵啸目光直白在纪荷身上流连,“实话告诉你,要不是当初在她手机上看到了你的照片,我怎么可能会选择和她结婚。”

纪荷胃里本就泛着恶心,一听这话,直接吐了出来,恐惧使她失去理智,抬起脚疯狂去踹赵啸,“你滚,滚出这里!”

赵啸非但没觉得疼,还有种无比满足的凌虐感,他抓住纪荷脚腕,将人拖到身前,正想俯身,耳边忽地“嘭”一声脆响,他愣了下,顿感头晕眼花,紧接白色的床单被鲜红的液体给染上了颜色。

纪荷浑身发抖,看了眼一脸血的赵啸,然后马上往床下爬。

刚才用来砸赵啸的花瓶碎了一地,水全洒在了地上,她下去后不止是打滑了,还踩到了点碎玻璃片,扎得她一激灵。

眼看着赵啸就要回过神,她不管不顾就往门口跑,可脚太疼了,一直在流血,她跑不远,又被赵啸给拖回了房里。

恼羞成怒的赵啸用力甩了纪荷两耳光,用腿禁锢住她的脚,捡起地上的枕头一个劲地往她的脸上砸。

枕头并不是鸭绒枕,而是有重量的乳胶枕,一下下甩在纪荷脸上、身上,周身都是火辣辣的疼,眼角留下的仿佛是血泪。

纪荷被砸得意识逐渐模糊,动弹艰难。

看她似乎没了反抗的力量,赵啸也砸累了,脸上还被自己的血给糊了一片,弯腰撩起纪荷的上衣想用来擦血。

就在这时,纪荷以为自己衣服要被赵啸给脱了,不知哪的力气,狠狠一脚踹在他的下腹,在他疼得龇牙咧嘴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弯腰捡地上的玻璃,用力往他脸上一刮。

这次她跑成功了,一路不停地跑,身上有血有泪,赤脚披发,行人以为她是疯子,愤愤避而远之,在来到警局后倒在了正在值班的纪誉面前。

听说那晚是纪誉带着人亲自去抓,要不是被手下人拼命去拦着,赵啸当晚可能就被纪誉给打死。

后来纪荷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随女士因为愧疚和自责试图自杀被纪述救下,赵啸最终被判入狱。

“纪荷。”

浴室门被叩响,陆浔之的声音也随之传进来。

纪荷迅速抹去眼角的泪,擦干身体穿上睡衣走出去。

“以为你睡着了。”陆浔之坐在卧室的沙发里,没抬眸,指着腕表说,“整整一个半小时。”

下楼去让花姨煮了碗面,端上来后敲不开主卧的门,门是锁着的,他只好去拿备用钥匙开,房间里只有浴室有声音,时不时也传来水声,他便没打扰,坐着等,这一等就是这么久。

纪荷到衣柜里拿了件外套披上,低声说:“在里面想了点事情。”

陆浔之闻言看向纪荷,她背向的他,“刚才在里面哭了?”

那声音比在丰台抱着他哭那会儿可还要哑。

“没有的。”纪荷含糊回答。

她转头,心不在焉问了句:“你找我有事吗?”

陆浔之淡淡瞥她一眼,“这也是我的房间。”

有资格进来,不需要理由。

纪荷没什么情绪“哦”了声,然后转身往门口走。

“上哪去,面不吃了?”

她扭头看,桌上还真有一碗面,还在冒着热气。

陆浔之往沙发上靠,目光淡然,迎视着她。

“你煮的吗?”想也不可能,边说边走过去,“花姨的手艺,味道很香。”

“花姨已经睡了。”陆浔之说。

第一碗早已变坨,花姨煮完就回去休息,他总不能又去把人喊醒。

纪荷一愣,心就莫名“砰”地一下,眼睛盯着那碗面,看着的确像是陆浔之的风格,汤很清没什么油,上面飘着些牛肉丝和番茄。

很惊讶,陆浔之居然会下厨。

“那辛苦你了。”她说,瞟一眼他面前,就放着一杯疑似咖啡的饮品,“你不吃吗?面。”

陆浔之:“我对自己煮得东西没胃口”

“......”纪荷舀了点汤喝,味道明明就很好啊,比想象中还要好,还是说她对陆浔之这人有滤镜?

她开始吃面,食欲被那口汤带回,一口接着一口吃。

陆浔之注视她半晌,说:“你的辣椒酱没有了,明天让骆权带几罐。”

“谢谢。”

“就谢谢,没了?”

纪荷抬眸,小声说:“他愿意收钱的话那就最好,不然我也给他织条围巾?”

陆浔之正喝着咖啡,差点没被这话给呛住,放下杯子,黑眸凝视着她:“他缺你这一条围巾?”

接着又说:“徐朝阳同样不缺,况且我不是这个意思。”

纪荷迷茫了一瞬,湿润的大眸中流露出不解,定定看他。

她今晚哭太久了,眼睛红红的像兔子,加上心中难过,眸中不自觉染上一丝无辜与可怜。

被这么一看,陆浔之的话停在嘴边,喉咙莫名有些发干,他略微清了清嗓子:“我给你煮面了是么?”

“是。”她乖巧应道。

他忽然又不想说了,看了眼时间,“算了,早些睡吧。”

纪荷讷讷道:“好。”

......怎么这么乖。陆浔之眸光闪了闪,起身往门口走,“半夜不会还哭吧?这儿隔音不好。”

纪荷闷声不语,低头继续吃面。

等房门关上,她放下筷子,重重叹了口气。

她周末得去一趟医院找肖医生。

陆浔之洗完澡后从次卧出来,在门口停顿了下,转身去厨房拿了支水。

猫屋忽地有微弱的猫叫声传出来,他放下水,阔步过去打开门。

两只猫本是蹲在门口,一看开门的人是陆浔之,一只逃窜到沙发底下,一只边退后边炸毛。

然而陆浔之依然不把它俩放在眼里,扫了圈猫屋,猫粮还有,旁边喝水的碗倒是空的。

纪荷回来后在里面呆了这么久也没发现么?

他拿着碗去厨房装了些凉白开,放回猫屋后故意没走,略有兴味看着那俩肥猫想喝水又不敢上前的怂样。

“喵。”大白在沙发下弱弱一叫。

大白长得就很温顺乖巧,没什么攻击性,绿玻璃珠似的眼睛蓄满小心翼翼的试探。

还真像它的主人呢。

陆浔之在柜子里找到罐写着冻干的东西,抓了几粒往地上扔。

大白咻一下蹿出去,叼起一粒又躲回去,而大橘则是看一眼冻干又看一眼陆浔之,有种敌不动我不动的意思。

陆浔之勾勾唇,大步走出猫屋。

他坐在客厅沙发看手机里的财经新闻,隔天早上六点才回了次卧。

一天的班结束,纪荷依然有些精神不济,她甚至是有些害怕出去,怕再见到那个刻意装扮成赵啸模样的男人。

罗老师收拾好东西,瞧见纪荷目光无神发着呆,以为她是为情伤感。

“纪老师?”

纪荷回神,拎包站起来,“罗老师,走吧。”

两人走到停车场分开。

纪荷刚打开车门,陆浔之电话就来了,说是在校门口等她。

不可否认,这通电话令她心情提起了些劲,也没那么害怕了。

明明已经关上了车门,她还多问了句:“那我的车怎么办?明早得开着上班。”

那边:“我送你。”

骆权的庆生宴办得和大型酒会似的,在一家星级酒店六楼,七楼呈半封闭式,是供宾客休息的地方。

电梯出去这条路居然还铺着红毯,宴厅里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男人们西装革履,女人们靓丽晚礼服。

纪荷可算是明白陆浔之为什么先带她去买裙子做发型的,要不然她穿着羽绒来,那不得丢了陆浔之的脸了。

她扭头看一眼西装笔挺的男人,再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白色长裙,这裙子还是他挑的,十分合身。

在纪荷打量自己的时候,陆浔之往旁边一瞥。

不知是该夸他选得裙子漂亮还是妆发满分,总之她今晚这造型估计能全场最佳。

进去宴厅后,不少人瞧见陆浔之来了,纷纷过来打招呼。

纪荷看到独自坐在角落里喝东西的孙宁,她和陆浔之说了声,手持着杯香槟走过去。

孙宁也瞧见了纪荷,她还想站起来,纪荷抬手示意她坐着就好。

纪荷坐在她旁边,孙宁今晚化了淡妆,穿着条宽松柔软的粉色长裙,能遮住点肚子,人也显得没那么苍白,还原了美貌。

“徐朝阳呢?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她问。

“他和江竟他们在一起。”孙宁苦涩地笑了下,“来这里的有些人可能去过我以前上班的地方,我不想让他们认出我,怕他们会用有色眼镜去看朝阳。”

纪荷从侍应托盘中取出一块精致的小蛋糕,放在孙宁面前,温声道:“有了宝宝,走多了也累,还不如坐着休息,咱俩今晚就负责享受美食,吃撑了再回家。”

“纪荷,谢谢你。”孙宁真心说道。

孙宁在纪荷挽着陆浔之的手进宴厅后就看见了他们,纪荷不像自己的畏畏缩缩,她自信从容,美丽大方,和陆浔之站在一起就是无比登对的存在,在场的大部分人待她也都是毕恭毕敬的。

孙宁真的很感谢徐朝阳的这帮发小,在他落魄时依然愿意拉他一把。

但最感激的还是对她没有任何异样目光的纪荷,纪荷知道他们没有经济来源,总是以她肚子里的宝宝为由,买各种营养品来家里。

夜晚十点,生日宴进行到切蛋糕环节,宴厅中心摆着个巨型蛋糕,寿星被拥簇在人群中,放礼花,唱贺歌。

人太多太闹,纪荷搀着孙宁一同上了七楼,站在栏杆边上观赏下面的热闹。

孙宁在乌泱泱的人群中找到脸上堆满笑容的徐朝阳,心想他果然还是适合在这种生活中,而不是和她天天窝在家里看剧。

纪荷此时在看手机,随女士在半小时前打来两个电话,她当时包不在身边,没接到,然后随女士直接改成了发微信。

随女士:[我们去看了小区监控,也找到了那个跟踪你的人,不是那边的住户,而是赵啸的狱友,赵啸给了他好处,要他做什么已经全盘告诉看了你爸,别担心,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看完这条消息,纪荷完完全全松了口气,她把手机放回包里,手持香槟,站回孙宁身边。

楼下正是觥筹交错间,陆浔之身边站着对年龄稍长的先生太太,男人与陆浔之谈笑风生。

纪荷定定看着她的丈夫,她发现自己不止是爱他的人,还很欣赏他的交际能力和为人处世。

锋芒伸缩有度,男人成熟稳重的魅力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让人分分钟钟就丢盔弃甲沦陷进去。

看着陆浔之认真专注的侧脸,纪荷嘴角微微翘起,慢慢把杯子里的香槟送入嘴中。

不期然间,她隔着距离对上那双清冷至极的黑眸,心一抖,暗道自己偷看被当场抓包。

然而陆浔之并未直接无视,他朝着纪荷的方向举起酒杯。

这是要与她隔空碰杯的意思?

她脸上绽放起大大的笑容,也举了举酒杯。

那一刻,仿佛在嘈杂的人声中听见了“叮”一声脆响,又或许声音的来源是纪荷心跳悸动而发出。

楼梯那边有两个身材窈窕的女人慢慢走上了七楼。

小半晌后,纪荷回味着刚才的对视,耳边忽地就听见一道尖酸刻薄的嗓音。

“怎么什么人都能来啊,一点自知则知之都没,把我哥害成这样,还有脸出来丢人现眼。”

孙宁脸色一变,声音弱弱想怼回去:“徐榆,你——”

“孙宁,医生说不能动气,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纪荷笑笑,挽着孙宁慢慢坐下,抬眸看向徐榆和周舟,“还有位置,徐小姐和周小姐要一起坐下休息会儿吗?”

徐榆忌惮着陆浔之的手段,不敢对纪荷说重话,撇下不冷不热的“谢了,不用”便扭着腰走了。

就上回,她故意把周舟带到骆权饭店那次,这陆浔之面上不露,但可是个秋后算账的人,回去就让人把她常去购物的几家高档门店给撤出了北京。

周舟朝纪荷还有孙宁笑道:“就不打扰两位了,徐榆肚子不太舒服,我得去陪陪她。”

纪荷扬唇:“慢走。”

周舟在进休息间前扭头看不远处背向着她的白色身姿。

她挑挑眉,那条裙子可不低于六位数。

没过多久,徐朝阳独自走了上来,和纪荷说了几句话后揽着孙宁回公馆休息。

几位长辈走后,楼下的人没了开始的拘束,放起了美国嘻哈摇滚,就数骆权和瞿文译还有江竟三人玩得最嗨。

纪荷拿着手机心无旁骛码字,她昨晚断更了,今天得补回来,也还差几百字,但写一句修改十分钟,等码完,一个多小时悄没声儿就过去了。

阿蒙进宴会厅后在七楼找到了纪荷,“太太,陆总在车里等您。”

纪荷先是惊讶了下,然后把手机放回包里,和阿蒙一起下了楼。

“他是喝多了吗?”

不然局还没散,江竟几个还在这里,怎么早早就要离开。

阿蒙点头,在拉开车门前说:“蒋行长的好友今晚正好也在场,陆总便多喝了几杯。”

纪荷弯腰钻入车里,往旁边瞥了下,男人整张脸陷入夜色中,紧闭着眼,她把包搁在大腿上,轻声询问:“你还好吗?”

陆浔之眼皮动了动,然后把右手食指贴在唇上。

纪荷眨了下眼,哦,这是叫她闭嘴的意思呢。

也不是没见过陆浔之酒后的样子,除了眼尾会泛起淡淡的红,整个忍看起来都是正常的,今天大概是真喝了挺多,连话都不想说一句。

这算是她见过酒品最好的了,像纪述,高中毕业那天,喝得七荤八素,回来差点把家给翻了,气得纪局长丢他去了少年戒酒所。

直到下车,纪荷才明白陆浔之到底是喝了多少。

居然是连路都站不稳的程度。

阿蒙尽职尽责,把陆浔之搀扶上楼,纪荷走在前面,她顺手打开次卧的门,可醉迷糊的陆浔之哪记得起她和他在分房睡啊,直接是开了主卧的门,阿蒙当然也不知这事,扛着人就进屋了。

她愣了一瞬,默默把次卧的房门关上。

阿蒙把陆浔之放在床上就离开了。

陆浔之手背盖在眼睛上,薄唇抿紧,呼吸发沉,身体规规矩矩躺着。

纪荷走过去脱掉他的西装外套,再脱皮鞋袜子,最后还剩下系在腰下的皮带。

她下意识往陆浔之下半身看过去,又飞快收回视线。

面红耳赤,心怦怦跳不停。

她安慰自己,他们是有证的,虽没有夫妻之实,但解个皮带而已,没她想得这么难。

手慢慢伸出去,停在皮带上,纪荷深吸一口气,动作轻柔抓住皮带,想着速战速决,结果还没开始解,手腕就被人用力握住。

她呼吸一顿,扭头看向床头的男人。

陆浔之面色极冷,望向她的黑眸像覆了层薄霜,且眼中含有质疑。

......纪荷怎么有种在做坏事被被害人当场逮住的感觉?

她试着挣脱了下陆浔之的禁锢,不料却被他抓得更紧。

“你想做什么?”陆浔之沉声问。

纪荷的脸火速烧了起来,忙解释:“我不想做什么,就是帮你解皮带,不然你系着睡也不舒服。”

说着说着,她忽然就来脾气了,“我想做什么?你都醉了请问我能做什么?难道你不愿意我还能对你用强吗?”

卧室死一样寂静。

纪荷说完自己也呆住了,她刚刚在说什么?

她撇开和陆浔之对视的眼,她想逃,她想钻洞,她还想土拨鼠尖叫!

她蓄起全部的力去挣脱陆浔之,“我...我晚上也喝了点酒,刚刚在发酒疯,不定时发作。”

陆浔之松了手,再看了纪荷一眼后,面无表情翻身背向着她。

那副样子和刚才判若两人,纪荷心想,难道他是酒后不定时清醒?

她咽了咽嗓子,试探问道:“皮带还要帮你解吗?”

话音刚落,床上的人手抄起另一个枕头,纪荷条件反射以为他是要砸她,手马上蒙住脸往地上蹲。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那时候的事情再次侵蚀着她的大脑。

赵啸!

纪荷以这个姿势在地上蹲了五分钟,也在内心咒骂了赵啸五分钟,呼吸慢慢平复后,她才发觉预想中的枕头并未砸下来,房间一点动静都没。

她抹抹眼睛,站起身,瞧见那个被当成凶器的枕头正压在陆浔之的侧脸上。

哦。

原来又是嫌她吵到他了。

误会一场。

纪荷无声吐了口气,又有些想笑,不解就不解吧,被子总要盖吧。

怕他觉得被子都是她的味道不适应,所以去柜子里拿了床新的,给陆浔之盖上后出去了猫屋。

再回到房间已经是一小时后。

纪荷把煮好的解酒汤端过去,拍了拍陆浔之的背,拿走枕头,轻声道:“你喝点解酒汤再睡,不然明天起来头会疼。”

陆浔之极轻地皱了下眉,费劲睁开眼,视线逐渐清明后,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一声不吭盯着纪荷看。

纪荷尽量忽视陆浔之眼睛,坐过去,舀了勺汤送到他嘴边。

醉酒的陆浔之不止不闹,还特别听话,居然乖乖张开了嘴。

汤见底后,他又一头扎进枕头里。

速度快到令人咂舌。

纪荷笑笑,把汤碗放在桌上,去浴室装了点水出来,再把干净的毛巾放进去。

“我帮你擦擦脸。”她的声音始终温和。

陆浔之未有反应,纪荷半蹲在床边,视线黏他脸上,这张俊朗的容颜卸下淡漠后看着很柔软,干净。

欣赏完,她把毛巾放过去,缓慢擦拭着。

下一秒,陆浔之冷不丁地睁开眼。

“别上床。”他道。

纪荷怔愣住,心顿时凉了半截,眼中流露出茫然无措,手也僵在半空中。

他却冷淡地收回目光,阖上眼皮,沉沉睡去,睡前还嘟囔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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