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夜

陆母眉微挑, 对这本该是情,而此刻就出现的陆浔之感到惊讶。

“浔之,”

陆浔之眉梢冷冷挑起, 。”

他站在纪荷面前, 手去拉她的胳膊, 话。

“阿蒙, 让人现在去把海淀的房子卫生搞一遍, 再叫几个人过来陆宅拿东西。”

纪荷彻底懵了, 陆浔之这是来真的啊?

现在就搬走?!

黎颖腾地一下站起来,冷眼直直扫过去,“陆浔之, 你什么意思?别搞得好像是我欺负纪荷似的,你了解事情——”

话没说完, 直接被陆浔之给打断与无视。

“妈,您小儿子和小儿媳今晚就搬出去了,爷爷和爸那边我会亲自通知他们一声。”

陆母没吱声, 平静看着陆浔之牵纪荷离开客厅。

黎颖皱眉, “妈,你怎么也不阻止他们胡闹, 要是爷爷问起,多半是怪我挑事。”

“你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在挑事?”陆母笑了下, 眉目中泛着淡淡的愁,“出声阻止又有什么用,你以为浔之会听我的话?”

小儿子从来都是没大儿子乖巧懂事, 陆母早已看淡。

纪荷被拉着往楼上走,路过二楼时她叫停了陆浔之。

“我们真的要现在就搬出去吗?”

陆浔之扭头,目光凉淡:“不然呢?难道你想留在这里受欺负?”

纪荷眉目微垂, “我......”

陆浔之看她委委屈屈低着的脑袋半晌,语气不自觉就放柔了些,“这些委屈恐怕你在父母家的时候都没受过,如果我连这点事情都护不了你,那这婚还不如离了。”

纪荷马上接话:“不要离婚!”

话音一落,两人都稍微愣住了下。

陆浔之唇角勾起,“没说真的要离,搬还是不搬?”

纪荷犹豫,“爷爷那边会不会斥责你?”

她可听花姨说过,陆家的儿媳就没有一个是嫁过来就搬出去住的。

陆浔之冷静地说:“我担着。”

纪荷心尖儿仿佛被什么温暖的东西给包裹住,丝丝暖意渗透全身,她收紧了相握的手,“我们一起承担。”

她接着说:”你能和我一起去看看斐斐吗?她被大橘抓伤了。”

陆斐斐并没有睡觉,坐在羊毛毡上用着iPad在看小猪佩奇,还没进门就听见她咯咯清脆的笑声。

一见着陆浔之和纪荷进来,她一丢iPad张开双手想要抱抱,可她的小叔居然板着脸,凶巴巴的样子。

陆斐斐圆碌碌的眼珠子转了下,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收回手,继续看她的动画片。

陆浔之沉下脸,语气尽量温和:“陆斐斐,小叔有没有和你——”

纪荷忙扯了下陆浔之衬衫,眼神示意他先别训话。

她走过去,蹲在陆斐斐旁边,“斐斐,可以给婶婶看看大橘抓到你哪里吗?”

陆斐斐点点头,指着粉色公主裙裙摆下的小腿,“就是这里,不过现在已经一点都不疼了。”

纪荷仔细看了看,小姑娘腿上只有一条很淡的红痕,看着像是没被抓破皮,她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她柔声说:“斐斐,婶婶替大橘和你道歉,或者你想要什么礼物,婶婶下回给你带。”

“哦。”陆斐斐托着腮,认真开始想要什么礼物。

陆浔之站在门外,不温不冷地开口:“陆斐斐,你怎么还好意思要礼物,上回你答应小叔说不会上三楼的都忘记了是吗?”

“我......我想猫猫了嘛,就趁着妈妈不注意想上去看看。”

陆斐斐委屈巴巴地嘟嘴,视线不敢和陆浔之对上。

过了几秒,就听她小小声说:“对不起嘛,我下次不敢了。”

陆浔之走过去,抬手揉了下陆斐斐脑袋:“这次抓疼了你也就长记性了,而大橘因为抓了你,会被婶婶罚一天都没饭吃。”

“啊......”陆斐斐惊恐地看向纪荷,“婶婶,不要这样好不好?是我不小心踩到大橘尾巴了,不关它的事。”

纪荷看陆浔之一眼,笑笑:“不管怎么说,大橘还是抓了你,那它的错,该罚还是得罚。”

陆斐斐瘪着嘴,去摇晃纪荷的手。

最后陆斐斐嘴皮子都说干了,大橘保住了明天的早餐和晚餐。

纪荷没忍心告诉陆斐斐,其实大橘一天就吃早晚两餐。

...

阿蒙速度很快,挂断电话不到半小时就带着人来了陆宅。

他实在是很好奇,他的老板这么多年来,虽然在外面是有很多房子,可从未见过陆浔之去住过,即使深夜喝多了酒,也还是会回来陆宅睡。

啥原因导致要连夜搬走?

好奇归好奇,他可不敢瞎揣测。

他只知道今晚陆浔之落地北京,刚上车就接到了陆家花姨的电话,通话了几分钟时间,本是要先回公司处理事情的陆浔之便让他马上掉头回陆宅了。

离开陆宅已经将近凌晨,纪荷来时带的东西不多,所以收拾起来也很轻松,车上大多都是大白大橘的东西。

车子启动前,她打开窗看了眼这座气派豪华的别墅。

住了四十多天,纪荷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离开这里,可如果不离开,黎颖肯定还是会想办法找茬,她不想和人起争执,更不想大白大橘被嫌弃。

窗开着,刺骨的冷风灌入车内。

陆浔之打开车门上去,瞧见纪荷身上就一件米色毛衣,问:“不冷吗?也不把衣服穿上。”

纪荷关上窗,把搭在腿上的外套随意披着。

“爷爷怎么说?”

陆浔之说:“没说什么,周末有空能回来吃饭就行。”

老爷子这两日不在北京,电话里一听陆浔之要搬出去,气得怒骂了他几句,但又奈何不了他,只能是让夫妻俩周末就回趟家吃饭。

纪荷看他神色平淡,将信将疑点了点头。

后座上两只猫警惕趴着,一路上虽然很害怕但也没闹腾。

海淀这边的是小洋楼,周围环境幽静,门前还有个大院子,最主要是离京一不远,纪荷想着以后踩个单车上班也用不了多久。

她把后座的车门打开,陆浔之弯腰进去把猫包拎出来,“以后它俩不用关在房里,客厅和外面的院子都是它们的活动空间。”

纪荷一双眼亮得惊人,“真的吗?谢谢。”

她都已经准备设计个更好的猫屋让两个小家伙住得舒服些。

现在一听陆浔之这话,她心突突的,如果能有更大的活动范围谁又愿意挤在小屋里面呢。

陆浔之看她:“不是说不和我说谢谢的么?”

“我这是替大白大橘说的,”纪荷边往后备箱走,一本正经地说,“咱俩可不能生份了。”

陆浔之不由得笑了下。

阿蒙正在清理后备箱的东西,忽地看见那熟悉的百醇箱子,心里疑惑怎么还在原位放着。

“太太,这箱百醇需要搬进去吗?”

“百醇?”纪荷顺着阿蒙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处还真有个小箱子。

“是浔之的吗?”她疑惑。

那头陆浔之已经进屋了,丝毫不知后备箱的百醇已经被纪荷看见。

阿蒙笑着挠了挠后脑勺,“陆总这人自律到极致,不吃这些小零食。”

那日买来后,他暗地里思考了下,据他了解,陆斐斐小朋友只爱吃纯甜的东西,那么这箱就很有可能是给纪荷买的。

纪荷本没太在意,但忽然想起一次对话里,她有和陆浔之说过自己比较爱吃的零食就是百醇。

她问阿蒙,不太肯定的语气:“不会是买给我的吧?”

阿蒙说:“应该是。”

纪荷眨眨眼,喜不自禁紧盯着那箱东西,不知为何,竟有种溢满心怀的温暖。

她在意的不是那箱东西,而是陆浔之记住了她随口一说的话。

一进去,就见陆浔之又拿着那罐冻干在喂猫。

它俩这回竟然不怕陌生环境,没躲着,缠在陆浔之腿边打转。

纪荷捧着那箱百醇走到客厅,笑问:“你怎么这么爱给它们吃冻干?”

陆浔之自然也看见了她带进来的东西,稍微顿了下,说:“多投喂它们爱吃的东西,才能增进感情不是么?”

纪荷脸唰地滚烫,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以为他是在一语双关,赶紧转移注意力,她用美工刀拆开箱子,拿出里面的抹茶味,撕开个口递到陆浔之面前,“你试试吗,味道真的不错。”

陆浔之是想拒绝的,但他无法忽视纪荷像小鹿眼般黑圆大眸里含着的期待。

他擦干净手,从袋子口抽出一根,吞下腹后赶在纪荷问好不好吃前,回答:“好吃”。

纪荷不会得寸进尺,自己解决完剩下的一包。

小猫吃饱后才去适应环境。

她也开始整理东西,猫粮零食放柜子,猫砂盆放阳台。

陆浔之在岛台泡了杯咖啡,看着纪荷进进出出的身影,刚才想帮她,被拒绝了,在她抱着堆东西出客厅时忍不住说:“你歇会儿,这些事明天可以让阿蒙去找个专业的养宠人上门做。”

纪荷摇头,一脸坚定:“这种事要自己做才有意义。”

她都这样说了,陆浔之也只好由着她。

手机响了起来,是江竟打来的。

接通后,听着那头嘴快说完一通,他说:“不去,你们喝。”

江竟:“不成啊哥们,你不来的话那支酒也开不了,大家伙都等着你呢。”

纪荷在捣鼓着猫睡觉的地方,有几块板子有点重,她正准备开始搬,就听门叩响了两下,她还蹲着,扭头看向门口,陆浔之衣着整齐,黑色衬衣袖口半挽着,明显是要出门的样子。

她诧然抬眸,又垂下看腕表,“这个点了,你外面还有事吗?”

“嗯,”陆浔之走过去把地上那几块木板子搬上去,“江竟攒了个局,我去一趟,你早点休息。”

纪荷掩饰着心底的失落,“那你也早点回来。”

这里是他们的新家,但对纪荷来说也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她记得第一天住进自己丰台那小家的时候,明明是困的,但一整夜都闭不上眼,客厅和房间都得开着灯,她对完全不熟悉的地方总会有些提心吊胆。

“要不你结束前给我打电话吧,我开车去接你,正好你喝酒了也开不了车。”

陆浔之听笑:“我不喝,就去走个过场。”

他保证:“一个小时后回来,给你带吃的?”

纪荷拍干净手,站起来,笑了下:“这个点我就不吃东西了。”

她直接忘记自己刚才吃完了一包巧克力棒。

陆浔之也不勉强,他临走前再看了看纪荷垂着眼的侧脸。

忽然间就不想出门了。

但兜里的电话又响起。

...

陆浔之一到,江竟立马就差人去酒窖拿酒。

今天也没几个人,都是他们这帮哥们,主要是江竟想介绍自己小女友给大家伙认识。

徐朝阳抽出支烟给陆浔之,“憋死我了,孙宁现在闻不了烟味,在家我都不敢抽。”

陆浔之接过烟,放在桌上,弯了下唇,情绪淡淡的,“我家里也不能有烟味。”

徐朝阳挑眉:“得,你不抽我也不抽了。”念念不舍地把嘴角衔住的烟取下来。

他恨恨道:“就你有媳妇啊,我也有,我还有娃呢。”

陆浔之说:“我的名正言顺。”

徐朝阳差点吐血,扭头猛地一拍喝得正起劲的瞿文译,“去把我的作案工具拿上来。”

瞿文译拿背后的抱枕砸他,“去你丫的,你现在落魄成这样还指望哥们给你跑腿。”

徐朝阳气笑了,还没还手,紧接着又一个抱枕砸他脸上。

江竟露出闪亮的大白牙一笑:“安静点,宣布事情呢。”

徐朝阳此刻(小男孩无语脸),得,都是亲兄弟,好哥们。

江竟揽着一长相清纯可人的姑娘,“来,笑笑,拿杯酒,敬敬我这几个哥们。”

“喲,这酒我可不敢喝啊。”骆权打趣。

陈笑笑人美声甜,乖巧地把在座的人都喊了遍,每个人的名字后缀都加了个‘哥’。

还剩下最后一个人时,陈笑笑肩绷平,看了眼侧脸下颌线锋利清晰的那人,她莫名就被对方充满压迫感的气势给弄得拘谨起来,举起酒,张嘴声儿都还没发出来,就见陆浔之举了举杯子,然后喝了。

陈笑笑只能是把那声‘浔之哥’和酒一起吞入腹中。

徐朝阳瞅了瞅陆浔之杯子,不怀好意地笑:“笑笑,他喝得是凉白开。”

陆浔之把杯子放下,站了起来,把徐朝阳给吓得往后躲了下。

陆浔之捞起车钥匙,“阿竟,恭喜,我先回去了。”

骆权惊讶:“你这不都才刚坐下。”

难道还真被他们给说中了,结了婚就没自由了?

“改日喝。”撂下这句,陆浔之出了包厢。

徐朝阳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他是不是也得自觉点?也不知道孙宁一个人能睡着不。忙说:“我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瞿文译:“你比浔之还难得出来一次,今晚不喝个天昏地暗甭想踏出这门。”

江竟笑:“浔之夫妻俩今晚从陆宅搬出来了,有得忙。”

大家伙都诧异得不行。

...

陆浔之把车停在门口,提起副驾驶的东西下去。

周围的房子全都熄了灯,只有面前这栋灯光亮堂。

开门前他抬起手腕,差三分钟才到一小时。

猫可能是在门口玩鞋子,门一开就被吓个魂飞魄散,抱头逃窜。

陆浔之笑了下,坐在玄关脱衣换鞋。

客厅的电视机开着,走过去一看沙发上并没有人,他把带回来的饺子放桌上。

没一会儿的时间,有开门的声音。

陆浔之半侧着脸看过去。

纪荷在盥洗室洗了脸,人清醒很多,瞧见大白大橘蹲在沙发旁盯着一个方向时,她明白是陆浔之回来了。

她走过去,没问也没多说什么,“去洗澡吧,你房间的被子我已经帮你换上了原来那床。”

陆浔之安静两秒,把到嘴的谢谢改成了辛苦了。

他指着桌上的棕皮纸袋:“还热着,你吃点,我去洗澡。”

纪荷望了一眼,抿抿唇,她还真饿了,晚上除了一盒百醇其他什么都没吃。

说什么这个点不吃东西都是赌气的话,她婚礼前控制体重完全是怕体重忽然不听话,但其实她是吃不胖的类型,这话听起来是有些拉仇恨,体质天生这样,她出生时的重量就比一般婴儿轻很多。

她把盒子打开,拌着辣酱的香味溢了出来,胸腔里的甜意似乎也有些兜不住了。

可一盒里全是辣的,她朝陆浔之的背影喊了声,“你不吃吗?”

陆浔之没回头,“不吃,洗完睡了。”

纪荷把电视调到经常看得下饭剧,慢吞吞把一整盒饺子都消灭掉。

她去岛台倒水时,陆浔之从次卧出来,额发半湿,手上拿着条白毛巾。

他在客厅没看见人,往右边看了眼,迈步走过去。

纪荷看他神态放松走过来坐上高脚椅,湿黑的眼睛盯住她。

...好突然,这是干嘛。

她眼眶微圆,被盯得有些不自然,下意识把手上那杯水递过去。

以为陆浔之会拒绝,因为那水她刚喝了一口,结果他丝毫没有半分犹豫就把水往杯里送。

纪荷心微怦,清清嗓子:“还喝吗?”

陆浔之摇头,用毛巾擦了下眉毛上的水珠,边说:“明天上午会有钟点工阿姨来,懂养宠,每周会过来四次打扫卫生,但不负责做饭,我们有两个方案,一是再招个做饭阿姨,二是骆权的店。”

“噢。”纪荷转身拿了个玻璃杯,重倒了杯,喝了口,思索下才说:“那不然让我来做吧,前提是你不嫌弃我的厨艺。”

陆浔之说:“你的厨艺比我好。”

纪荷扬起晶亮的乌眸:“那以后就交给我。”

她很乐意亲自下厨,研究新菜品再做出成品,对她来说是一件很治愈的事情。

陆浔之继续看着她:“公司最近在谈收购,近段时间我可能会比你晚回到家里,这样,早餐让阿蒙带,晚餐的话,如果我不加班我做,加班的话你自行解决?周末可以出去吃你也可以展示自己的厨艺,一段时间后如果觉得累,马上招个煮饭阿姨。”

话都说到这样周到的份上了,纪荷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拒绝,她点点头。

陆浔之把杯子放进水槽,正准备走。

“你好忙呀。”纪荷的声音微乎其微,几近呢喃。

他顿了下,想说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确实是忙。

客厅只剩下纪荷后,她吐出口气,憋了一晚上的那句话还是没勇气问出口。

她想问什么时候才能不分房睡。

翌日清晨,纪荷洗漱完出来时客厅静悄悄的,她弯腰摸了摸蹭腿讨吃的两只猫,揪住大橘后颈问:“他还没醒来吗?”

问完她也不在意答案,去拿猫粮喂食了。

刚喂完,院子的大门开了,纪荷站起来看。

陆浔之穿着身黑色运动衫,神色疏冷,与她对上视线时,清冷的眉目稍微和缓了些。

“你去跑步了?”她手撑着阳台,微倾着身问,实则是在近距离欣赏能把普通运动装穿得这样好看的陆浔之。

“嗯。”陆浔之应完关上门。

纪荷去洗手,看着他进来后径直走到餐厅。

原来是带了早餐回来,摆上桌后,他还亲自榨了果汁,热了鲜奶。

搬出来的第一顿早餐并不敷衍,很是丰盛。

为了不浪费,陆浔之只做了两个人的量,他问纪荷要喝什么。

纪荷托腮看了看他。

陆浔之:“?”

“我在看我拿哪杯你会皱眉。”

陆浔之绷不住笑了下,“我不挑。”

纪荷指了下左边那杯。

陆浔之把牛奶放在她面前。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开始安静进食。

陆浔之吃完属于他的那份,擦了擦嘴,抬眸凝视着正在用刀在分割葡挞的人。

纪荷把纸杯大小的葡挞切成四份,然后用叉子送进嘴里慢慢享用。

陆浔之的视角里,面前像是一只小仓鼠在吃东西。

等吃完,她去拿牛奶喝,目光遽然一顿,略显畏畏缩缩地问:“怎...怎么了?”

陆浔之弯唇:“没怎么。”

他往椅背上懒懒一靠,“你今天什么安排?”

纪荷想了想,认真回答:“八点开始备课,吃完午饭码字,下午四点和芝宜组队玩手机上的剧本杀,晚上就看资料书,睡前看两集电视机。”

之前在陆宅住,她感觉自己一到周末不是这忙就是那忙,时间表一团乱,她现在得自律回来。

陆浔之喝了口果汁,起身:“你的休息日常可真丰富。”

纪荷问:“你今天还要出去吗?”

“不出。”

“噢。”

陆浔之驻足:“开一天的会。”

纪荷眼里闪过心疼,“那午餐和晚餐交给我吧。”

昨晚睡前她看了常看的美食博主最新分享的做菜视频,有几道菜可以趁今天时间充裕做。

十点整,钟点工阿姨已经过来,是位年纪五十多岁的大姐,眉眼宽和,做事也利索。

纪荷换了身衣服准备去趟菜市场,她在玄关坐着穿鞋,就听有房门打开的声音。

她费劲把脑袋探出去看,陆浔之打着电话往岛台那边走,倒了杯水,转身往书房那边走了几步,视线忽然瞥了过来。

纪荷指着手上的环保袋,“买菜。”她讲得很小声。

陆浔之微一点头,然后简短地结束了通话。

看着她说:“一起去,等我换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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