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一行人总算是达到了赵构达的心理预期。
最后心满意足的赵构,这才放众人走。
而此时,可怜的宋齐鲁,在挨了六十庭仗之后,早已经“昏厥”了过去。
太医正忙着给他施针,屁股上血淋淋的一片,看的吕颐浩一行人都触目惊心。
他们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们的这位皇帝陛下了。
先前还怀疑赵构跟宋齐鲁二人串通了演双簧,可是看眼前这情形,又不似作假。
敢情是赵构拿着宋齐鲁这夯货当枪使?
然后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吕颐浩和朱胜非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御书房的方向。
经过苗、刘兵变之事,看样子自已等人的这位皇帝陛下,御下的手腕越来越高超了啊!
只是白白得罪了天下文人,这宋齐鲁以后,还能有好果子吃?
皇帝陛下也够呛领情,真是何苦来哉啊?
吕颐浩摇了摇头,头一个朝着宫外的方向走去。
眼下先把答应皇帝陛下的事儿,做好了才是正经啊!
要不然下一个挨棍子的,说不好就轮到自已了。
哎!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眼见一行人走后,太医摇了摇宋齐鲁。
“齐鲁郡王?齐鲁郡王?他们都走了。”
“哦?都走了吗?走了就好。扶我起来,我要去找皇上!”
宋齐鲁咬牙切齿的说道。
狗日的赵构心忒黑,他现在只想找赵构报仇,哪怕打不过,骂两句也解恨!
宋齐鲁前几声惨叫倒不是作伪!
赵构居然让人硬生生的真打了自已三大板子,这个仇回头得给他记小本本上。
“皇上刚刚传来口谕说,说不见您,他现在已经摆驾回后宫了。”
此时一边候着的小黄门,抓紧向前说道。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哼!这事儿早晚没完!”
宋齐鲁恨生生的说道。
“还请齐鲁郡王殿下慎言!”
大太监魏良,此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滚你丫的!就是他赵老九在此,我也这么说。感情不是你挨板子!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得罪人的脏活,全算我一个人头上!我这毛线好处没落着,还挨了一顿板子,你说,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殿下息怒,陛下说了,他这都是为了保护您。否则你一个人,要面对全天下文人的攻讦,怕是会比挨板子更难挨呢,呵呵。”
“狗屁!我谢谢他!我也想保护保护他呢还!哼!”
“呵呵,陛下的确就是这么交代奴才的,我这也只是充当个传话之人,殿下没必要难为我们这些做奴才的。”
“哼!这事儿我先不给你论,那个,就是那个打我板子的小兔崽子,就是你的徒子徒孙吧?”
“额~算是吧。不知殿下怎么了?”
“这小王八蛋收了我的银票,居然还下这么狠的手,让他多给我加张垫子都不加,只给我蒙了一张猪皮!”
“这事儿,你得给我一个交代,要不然咱俩也没完!”
魏良也是一阵头大,这宋齐鲁还真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难怪陛下称呼他为“万人嫌”!
“呵呵,殿下这可是难为奴才了。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命令,我们这些下面的人,只不过是跑跑腿罢了。”
“至于殿下赏赐的银票,您如果想要要回去的话,奴才这就给您讨要回来。”
宋齐鲁不软不硬的碰了个钉子,顿时气结,这找不到正主,居然连个小黄门都收拾不了!
要不是宋齐鲁屁股疼,不敢用力,他真想起来在魏良那张谄媚的老脸上来一脚!
当然,前提是魏良不能跑,也不能还手。
“你特么骗二傻子呢啊?这中间我就没看到皇上传口谕!”
“呵呵呵呵,好叫殿下知晓,我们这些在宫里当差的,那都是看陛下眼色行事的。”
“否则别说六十大板了,就是六大板,他们这些人都能把人给打死喽,您信不信?”
魏良幸灾乐祸的朝着宋齐鲁说道。
骇的宋齐鲁吓出来一身冷汗,他对于魏良的话深信不疑。
这几板子要是打在脊椎或者尾巴骨上,肯定能让人不死也瘫痪。
“你们这群人,手比心还黑!哼,老子也不跟你废话了,抓紧安排人送我回府,这么热的天,我这屁股皮开肉绽的,我怕感染喽!”
“呃~皇上说了,殿下如果要去取药,让奴才代劳,但是目前殿下还不能回去,得先往大理寺呆一段时间。”
“卧槽!卸磨杀驴是吧?你们这样可就过分了哈!怎么着?还想让我蹲号子不成?”
这绝逼不能忍了!
有这么恩将仇报的吗?
“陛下的意思是让您暂居几日,先避避风头,目的还是为了保护您啊!您得多多体谅陛下的一片苦心不是。”
“我如果不从呢?”
宋齐鲁眯着眼,这回是真的动了真怒,只待招呼阿福“护驾”。
“殿下莫要为难奴才啊!这事儿说实话,奴才也不愿意,奈何君命难为啊。”
“威武大将军您就不要指望了,老奴虽然年老,但是手底下的两把子功夫,却是还没有落下呢,呵呵。”
魏良探过手来,看似缓慢,实则迅捷无比,一把抓住宋齐鲁胳膊,点在他的麻穴上,宋齐鲁顿时整个身子碌碡下来。
“魏良你个狗东西!尔敢!赵构你个王~唔~唔~”
宋齐鲁还没骂完,就被魏良点了哑穴,唔里哇啦急的脸部都充血了,就是骂不出来。
“得罪了,殿下!依奴才之见啊,您这性子就是忒刚烈了一些,不懂的和光同尘。这样很容易吃亏的啊!”
“听老奴一句劝,往后啊,改改,改改哈。”
魏良个老东西看着一副人畜无害,逆来顺受的样子,这功夫却是不得了。
于是“弱不禁风”的魏良,就用一只手提着宋齐鲁,脸不红气不喘的,往大理寺走去……
“回来了啊?怎么样?那家伙闹腾了没有?”
“呵呵,稍微费了点手脚而已。”
“哼哼,估计这家伙肯定是恨极了朕,现在不知道在怎么咒骂朕呢!”
“呵呵,日后那位肯定就能理解陛下的良苦用心了。”
“哎!但愿吧。他就是个莽夫,完全不理会官场规矩,一通王八拳乱打!文官队伍那岂是他一个小小的郡王,能撼动的吗?”
“那位政治智慧的确低了一些,或许这就是真性情吧。呵呵。”
“你这老狗,我发现你最近,老是为他说好话啊!他到底背着我,给了你多少好处?”
“呵呵,陛下这倒是冤枉奴才了,奴才从未与那位私下接触过。之所以为他说话,只不过是单纯的看他对脾气罢了。还请陛下明鉴啊!”
“好了,好了,你起来说话吧。玩笑之语,当不得真。如果连你都不可信,那就说明我这个皇帝做的,也太失败了。”
赵构摆摆手让魏良起身。
“不过,如果朕没有记错,貌似这是你自从跟随朕以来,第一次对一个人,表现出如此好感吧?”
“奴才也只是欣赏他的赤子之心罢了,但是对于那位的一些行为,时间一长,也是感到头大不已。”
“哈哈哈哈!原来你跟朕一样的感受!那人就是个浑不羁的滚刀肉!说他聪明吧,他有时候得一些做法又是显得那么弱智。说他英勇果敢吧,他会舍命,但更多时候又是怕死的不行。呵呵,也是个奇葩。古往今来,除了这王八蛋,有几个敢跟皇帝动手的?”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人有底线吧。至于那日之事,奴才不敢置喙。”
“哼哼!你个老狗,就是滑头!你那意思就是不鼓励也不反对呗?”
“皇上饶命!奴才不敢!”
“哎,起来说话吧!朕知道前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让很多人失望了。”
“但是外有强敌唯恐朕不死,手底下又都是一群的听调不听宣的人,就算朕有心励精图治,收复故土,又能奈何?”
“难道真要朕去迎回二帝吗?到时如何自处?”
“陛下是以孝治国,还请慎言。否则那些言官又有事儿做了。”
“哼!都是一群狗奴才!没一个让朕省心的!”
“沉珂自当用猛药,那位没有章法的一顿乱打,说不好会成为拨云见日的一线契机呢?”
“皇上正好坐壁上观,又能坐收渔翁之利,何尝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