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黄四郎听到枪声的那一刻就尿了。
麻匪头子摇了摇头,就离开了此地。
山洞外,苏仙一袭白衣,手持钢枪,倚靠在树上。
“如何?”
“尿了。”
“那就是假的喽?”
“也不尽然,这个假黄四郎给我的感觉有点怪怪的,你记得告诉老大小心。”
“嗯。”
苏仙当然没可能死的了。
还记得之前被张牧之偷偷运进城的那些尸体么?
都被贴了符箓,防止尸体腐化。
这是赶尸人常用的符箓,将尸体原主残留的魂魄封印其中,保证尸体不腐,而且还能跟着赶尸人一起走。
等到了目的地,就需要做法归元,将尸身魂魄还回去,否则尸体藏灵,说不定会变成镇魂尸,灵尸之类的东西,徒增变故。
而等魂魄归还,尸体也会迅速腐化。
苏仙处理掉了石坚后,将那些尸体选了一具和自己身形相近的来,更换衣服后,用秘术替尸体更易容貌,如此一来,只需要在尸体开始腐化之前让尸体下葬,苏仙就算是假死脱身了。
这就是张牧之的计划。
不管黄四郎怎么出招,先摘出一个人来在暗中行动。
有了这手变化,甭管是要对付黄四郎,还是要随即撤退,都有了足够的保证。
……
此刻,城里的黄四郎也在邀请董先生等人做客。
“这路,景致似乎不错?”马邦德坐在轿子里,问道。
“自然,这些都是特地从湘地运来的湘妃竹,上等品。”引路的胡千回答。
他负责带着这几个人去见老爷。
“不懂。”马邦德直白地回答道。
他是真不懂,也不知道这些竹子和别的竹子有什么不同,就单知道这竹子和周围的景色搭配起来,好看。
“董先生说笑了。”胡千笑着说道。
他可不信董先生不知道这些,权当是董先生的谦虚之语。
“没有说笑,”马邦德一边说着,一边眼睛滴溜溜地转,也就是天色暗,他又坐在轿子里,这才没让胡千等人发觉。
“你说,这黄老爷的碉堡,是不是真的就固若金汤了?”
胡千闻言脸色微变,语气有些慌张道,“这个,小的不知,恐怕只有黄老爷才能知道。”
“哦~那我问问他去。”马邦德故作此态道。
……
“呦,黄老爷!”马邦德见着了坐在桌上的黄四郎,拱手问候。
“董先生!”黄四郎站了起来,同样拱手道礼。
“请坐。”黄四郎伸手示意。
“请。”马邦德同样伸手还礼。
待四人入座,胡千就开始吆喝厨子可以开始上菜了。
“未知黄老爷这是……”马邦德看了看席面,现在上面都是些凉菜,各自身前还都有酒水已经洒好。
一边发问,想要问明黄四郎的真正来意,一边动手夹菜,示意众人可以开动了。
今天的席面,是黄四郎请马邦德的,马邦德是客,但却算是贵客。
这种情况下,马邦德先夹菜,众人才能动筷,这才符合礼数。
黄四郎伸手夹了一点折耳根,沾了沾蘸水,送入口中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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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酒杯,小酌一口。
“麻匪,”黄四郎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的心腹大患!”
“心腹大患?”张牧之适时地开口捧哏了。
“对!心腹大患!”胡千一边端着酒杯给三人倒酒,一边应和道——董先生没有吃酒,所以酒杯里还是满的。
“可是……”马邦德夹了一粒花生,嚼了几口,发出“崩崩”的声音,“我听说……”
话未尽,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就是说,城外的麻匪可能和你黄四郎有点关系,你这么说可有些不地道。
“诶,”黄四郎伸手为马邦德夹菜,“董先生这就有所不知了。”
“什么不知?”张牧之开口问道。
“没你的事!”马邦德用筷子打开了张牧之想要夹菜的筷子,转头看向黄四郎,问道:
“不知黄老爷的意思是?”
“剿匪!”黄四郎坚定地说道。
“剿匪?”马邦德问道。
“剿匪!”黄四郎再重复一次。
“真要剿?”张牧之又插嘴道。
“真要剿!”胡千又给张牧之上了酒,还刻意挡住了张牧之看向黄四郎的视线。
张牧之和马邦德两人的联合发问,威势已经太过了,达到了喧宾夺主的地步。
如果没有胡千的这一处理,恐怕今晚的谈判会对黄四郎很不利。
“你又来说什么话?”张牧之故作不悦地抬头看向站着的胡千。
“我……”胡千转头看向黄四郎,在黄四郎的眼神示意下离开了房间。
“我去看看菜好了没有。”
此刻,房间里就剩四人,黄四郎,董先生,马邦德,还有张牧之。
“众所周知,”黄四郎又加了一些凉拌豆皮,“我黄四郎,是南国有名的烟土转运商。”
“呦,这哪是转运商哪,这可是转运大王!”张牧之故意阴阳怪气地说道。
“虽然我卖烟土,但我可不是卖给国人的。”黄四郎似乎并没有听出这话里面的挤兑意味,又或者是听出了话里的挤兑意味,刻意如此回答?
“我是卖给阿美利加人的。”
“america?”马邦德捧哏道。
“对!america!”黄四郎肯定道。
“那黄老爷赚的是……”张牧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dor!美刀!”黄四郎得意道。
“那这个和剿匪又有什么关系?”张牧之疑惑道。
“有关系,这可太有关系了!”门外,胡千端着菜就进来了。
“黄老爷是这南国最大的烟土转运商,这鹅城,就是南国烟土转运的核心,可是前不久,那些麻匪对黄老爷的货动手……”
同样是话未尽,但是意思已经尽出。
“前不久?”马邦德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话里的意思。
“就在前不久!”黄四郎夹了颗花生,“以前我给麻匪交了保护费,他们就不劫我的货,可是前不久,我交了钱,他们还劫我的东西!”
“过分!”马邦德皱着眉头说道。
“那可不!过分!”张牧之应和道。
场面上就只有董先生在安心夹菜。
倒不是在夹新上的鱼和青菜,而是在夹凉拌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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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上的菜,同样需要马邦德这位贵客先动筷才行。
“实不相瞒,”黄四郎在马邦德夹走了一片鱼肉之后,也动筷夹了一片。
“我是刘都统的人,而刘都统的参谋,据说和董先生是同窗?”
马邦德闻言的刹那,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往董先生那边看,想要从董先生那里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是一想到可能会因此而暴露之后,就立刻控制住了自己的想法。
“是。”马邦德简短地回答,“可是这同窗的情谊,也不算多深厚。”
这已经算是拒绝了。
但也有待价而沽的意味在里面,看个人的理解了。
“那黄老爷的意思是?”张牧之问道。
“剿匪!”黄四郎依然坚定。
“可这匪,不好剿啊!”马邦德继续推脱道。
“我出钱,出人,出枪,董先生手下的能人猛士充当团长,带领乡兵团练,做了他!”
说着,黄四郎的右手高高举起,又缓缓地用力放下,握紧拳头。
“我还是不能理解。”张牧之又开始打岔了。
他想弄明白黄四郎为什么要出兵剿匪,是那个真正的原因,而不是留在表面的几句话。
黄四郎剿匪因为烟土被麻匪抢了?
可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那假麻匪是黄四郎的人,假麻匪抢东西是他黄四郎的授意?
这个理由纯属无稽之谈。
场面瞬间就冷了下来,某种肃穆地氛围就在这里弥漫。
“张先生这是……”黄四郎语气里的威胁溢于言表。
“吁~”张牧之吹响了口中的哨子。
外面顿时便想起了此起彼伏的鸟叫声。
这都是哨子吹出来的,是老二他们。
“黄老爷的碉堡听说是固若金汤?”张牧之的话里面也流露出了某种威胁。
场面从一种冷淡,转向了另一种冷淡。
却不想此刻,黄四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边笑,还一边拍手。
“啪啪啪!”
一个人从屋外走了进来。
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
手里还捧着一个盒子。
“黄老爷这是……”马邦德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叫个女人进来是什么意思?
他好女人不假,但是,他来鹅城这么多天还没进过窑子吧?
难道董先生……
这样想着,马邦德不住地看了看真的董先生。
黄四郎留意到了这一点,但是并没有什么表示。
“黛玉晴雯,还不快给董先生请安?”黄四郎开口示意。
“黛玉,晴雯,”马邦德有些疑惑道,“这怎么只有一个人啊?”
“诶,这你就不懂了吧?”张牧之插嘴道,“这黛玉晴雯,就是一个人,黛玉晴雯,不是黛玉,晴雯。”
“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起了个这么古怪的名字?”马邦德疑惑道。
“确实是黛玉晴雯,不过是黛玉晴雯子!”
黄四郎说道。
“黛玉晴雯子?”马邦德的眼睛略微睁大了,“东洋人?”
“东洋人。”黄四郎点了点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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