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像的好。”
李承乾淡淡的说:“我可不想因为偏袒自已儿子,以至于让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但是这不能怪青雀。”
“如果不是青雀先忍不住造反了,迟早有一天,儿臣也会造陛下的反的。”
说到此处李承乾话音一转,语气格外的低沉:“我多想我和青雀,能像汉明帝兄弟两个一样。”
李二闻言脚步走的更加沉重了。
他知道在那件事情以后,不管是李承乾还是长孙皇后,都与他有了一层深深的隔阂。
“陛下,殿下。”
李靖看着李二和李承乾这对父子的时候,是由衷的感叹老李家的基因。
怎么能够连续三代人都是造反出身呢?
“卫国公隐于闹市的感觉可还好?”
李承乾笑意盈盈的看着李靖。
要不是有司马懿这个先例在这里,李靖本不至于如此的。
但谁让李靖那么能活呢?
早死两年都不用一直心惊胆战的活着。
“甚好。”
李靖说道:“我听闻隐世有三隐,小隐于野,中隐于市,大隐于朝”
“我虽做不到大隐于朝,但是中隐于市就已经让我获益匪浅了。”
李承乾闻言也是点头:“留侯相助汉高祖七年便平定天下,待刘氏夺得天下以后,留侯便一意修玄,不理人世间的半点事情。”
“我想这其中想来是有些奥妙在其中的。”
“恰好,我们李唐平定天下也用了七年,如此看来,卫国公是想做留侯一样的求道者呀。”
李靖闻言满脸笑意的说道:“对对对,太子殿下说的一点也没错,我余生就想像留侯一样,求仙问道,以求正果。”
留侯好啊,留侯得学啊。
总比司马懿好多了。
那个会死人的。
而且随着李靖的年纪越来越大,他总觉得李二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其实不光是李靖看李二,李二也觉得李靖怪怪的。
李二看着李靖,是越看越像司马懿。
李二不敢赌,他准备要是自已死之前李靖还没死,那就在死之前将他带走。
既然人都已经来了,就要开始商谈正事了。
因为战争已经结束了,后续的封赏部分李靖也就是充做了一个人形木偶在听李承乾和李二在商议。
在陇右立下大功的大多都是当初从东宫支援陇右的那批东宫官属。
既然这些人都打上了东宫的标签,那么这些人的调配都是值得深思的。
有些位置就不便于让这些人去担任了。
“明年的科举已经在准备了,朝堂上因为主考官的事情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李二突然转口问道:“太子可有合适的人选?”
“朝中的大姓官员没有几个身居高位的,这些人还要追求非大姓不可担任主考官吗?”
李承乾闻言皱起眉头,他这段时间都没有去上朝,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呢:“既然如此,不如让儿臣担任主考官,这样一来,朝野上下都可以接受。”
李二闻言一怔:“这样科举取士,取的都是你的门生,以后他们都会成为你的助力。”
“你的私心都不掩饰的吗?”
李承乾说:“天家无私事,我身为太子,国家的储君。”
“把有用的官员选拔出来,为朝廷效力”。
李承乾说到这里突然失笑一声:“如果这是私心的话,那,陛下就当我是私心吧”
“李家的天下,李家人没有私心的话,该有什么心呢?”
李二有些闷住了:“药师,这就是我的好太子,张口仁义道德,闭口道德仁义。”
“别看那些世家和青雀当初造反的时候有多么的耀武扬威。”
“结果呢?青雀最信任的死士头领是太子的人。”
“世家寄以厚望的崔季舒从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太子。”
李靖宛如木雕的坐在旁边一动不动。
他这一刻,只希望自已是个聋子。
要是个聋子,他该有多快乐。
李承乾说:“我只不过是在自救。”
“朝堂上下都知道陛下要废除太子立魏王,只是陛下自已不承认罢了。”
“难道陛下不承认,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吗?”
“天下岂有如此待遇之藩王?”
“还请陛下自重!”
李靖的眼神开始恍惚了,他当初直接死在草原十八部多好。
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天可怜见,太子让皇帝自重。
这到底是......
或许唐俭说得对,这都是自已的报应。
“你让我自重?”
李二有些气极了:“难道你也要造反不成?”
“我造反?难道说两句真话就算是造反?”
“做不做太子,没关系,做您的儿子总行了吧?”
李承乾起身说道:“父子相疑到这种程度,我们这样的一家人还有什么意思?”
“我还要去拜见阿娘,请陛下恕罪。”
言罢李承乾便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了老泪纵横的李二和闭上了双眼的李靖,李药师。
李靖已经开摆了。
人生除了生死无大事。
害,多大点事啊。
听都听了,还能听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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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事情并不能影响到山东。
位于山东的尉迟敬德现在的心情颇好。
他也有一颗文武双全的心。
骑在马上的尉迟敬德忽然问道:“马周,你说山东有没有什么诗词雅集之类的东西。”
马周闻言明显一怔:“鄂国公,山东鸿儒云集,自然会有诗会。”
马周有些想不明白,这货什么时候这么热爱读书了?
而且作诗这种东西,不是马周看不起尉迟敬德。
他知道什么叫平、上、去、入四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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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化十年春,太宗当谒昭陵,夜梦先帝太后如平生欢,既寤,悲不能寐。”-《旧唐书》-太宗文皇帝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