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姜猛的反复疑问，陈明空喉口溢出了一声叹息，“还是那句话，在排除了所有错误答案之后，剩下的那唯一一个，哪怕你再怎么不愿相信，它始终都是唯一的真相……”
“我从见到那件暗室开始，就很疑惑……”他看着姜猛的眼睛，“你没有下去过，可能不清楚，那个暗室整体由深两米的竖直口，加五米的下斜坡，加小二十平的空间构成……”
姜猛的脸色跟着变白了。
“而且不止如此，它整体都由石砖跟水泥垒起来，比我们老家前山的火车隧道都结实，更别提它还有个专门的通风气孔……”
陈明空闭了闭眼睛。
姜猛已经是瞠目结舌了，“我的乖乖呀！那得多大的动静啊……只有四个人……”
陈明空点点头，“这么大的动静，是瞒不过秦家那老狐狸的眼睛的……你有没有注意过，除了那个秦志麟之外，在刚刚那间大厅里，还有几股不弱的气息？”
姜猛皱着眉头，微微回忆了一下，“我没在意，你也知道我……感知没你强。”
陈明空默然。
“我敢肯定，秦家一定有许多高手，也就是那老狐狸所说的供奉……所以我能察觉到的问题，他们必然也能察觉到……”
“那他们为什么不立马动手呢？”姜猛问。
“你刚刚那个问题，我觉得倒未必是他们有什么交易，我猜，那老狐狸一定是出于某种目的，才默许了那妖女的行为，也许是利益，也许是……”
陈明空没说完。
姜猛觉得不可思议，“那妖女可能做梦也不会想到，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早就被人看在眼里，是别人的默许，才让她能把那么大个玩意儿造出来……可是……”
姜猛很是不解，“可是还有什么利益，能比自家的人还重要呢？秦雨筝差点被整死呢！”
陈明空想起了秦正风，那个有着狭长的细眼的老人，“他绝对是会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四五条人命而已……在他那双眼睛里，或许还有着比之不上的、更重要的东西吧？”
静静地走着，良久的沉默。
两个人都会轻功，但是却有刻意不使用，仿佛甘愿就这么慢慢悠悠溜达下山去。
“哦，对了，刚刚你在看什么？”陈明空突然问道。
“啊？什么……”姜猛似乎沉浸在情绪里边。
“我说啊，刚刚你好像很在意那个黑杵……”陈明空像是不在意似的，也没特别认真地问。
“哦，原来你有注意到啊……我还以为……”姜猛汗颜失笑。
“以为什么？以为我当时气到失去理智？还是说，以为我已经满脑子打打杀杀？”陈明空语气是轻松的，再不见刚刚那副低气压的样子。
姜猛不好意思的笑了，“没什么，就觉得那个徽记特别眼熟，好像见过……”
“只是眼熟？只是好像见过？”陈明空瞥了姜猛一眼。
姜猛的脸色稍沉，“怎么，你这是查我的户口？”
陈明空突然笑嘻嘻的，上来就扒住了姜猛的一侧肩，往怀里一带，说道，“嗨，兄弟之间，说那种见外的话干什么，我也就是随便问问，你别忘心里去哈！”
姜猛这才放缓了面色，“哼！让你动那心思……说吧，怎么赔偿我，一顿饭可不够！”
“嗳？这话怎么说，我可是穷人阶级，你还是我的雇主呢，哪有你这么剥削跟班的呀？”陈明空叫起了天大的冤。
看到陈明空故态复萌，姜猛也是轻松一笑，调侃道，“不对吧，我怎么记得你上午才从那亲老头手里，拿走了两百万呢？我都没有问你要，你倒是在这儿装起了穷人来了！”
“切，那是咱们两个的共有财产，并不属于我个人，所以，怎么能说是我自己的呢？从这个意义来讲，咱还是穷光蛋一个，丁丁当当响，怎么请得起你一顿饭？”陈明空开始扯起了闲皮。
“狗屁！”跟陈明空这样的无赖待久了，姜猛再也无法从容斯文了，“你赶紧的，把我那份钱给我，拿那么多钱干什么，你看看你那捂得紧紧的样子，铁公鸡一样，你是准备带到地下去吗？”
说说笑笑，骂骂呛呛，来时十分钟的山路，两人下山走了三个小时。
一双眼睛远远的盯着，盯着陈明空和姜猛的身影，消失在通往省道的岔路口，下一瞬，这双眼睛消失了。
秦家，静园，二层小楼。
秦正风静静的站在望台前，看着南边的树，但供奉们都知道，秦正风看的是下山的那个方向。
一个影子默默的浮现在了一侧的阴影中。
“走了？”秦正风轻声问。
“回老爷，人已经走了，我们……不动手吗？”黑衣人疑惑道。
“放他去吧，那小子不是一般人，我们……未必够看……”秦正风居然轻轻叹了口气。
“那，计划就这么夭折了，我们又该哪里去寻那个人……”黑衣人似乎是意难平。
“唉，就当是雨筝命不该绝吧……对了，那个妖女的去向呢？”秦正风问。
“邓老亲自带人去……还是被她跑了……属下没猜错的话，那妖女的功法应该是‘夜游魂’……不然以邓老这等轻功高手，没理由……”
秦正风伸手，黑衣人息声。
“夜游魂，确实是那个人所属一派的秘技……也不怪老邓，对了，最后是在哪儿跟丢的？”秦正风又问了一句。
“回老爷，是明城的城西冬明街，邓老已经派了大量人手在暗查那一块儿了……”黑衣人声音平静。
“嗯，老邓做事，我还是放心的……”秦正风点点头。
“那老爷，那三件邪法器怎么办？”黑衣人提起了另一件事。
“姓陈的小子最后是怎么说的，你们就怎么照做……”秦正风点了一句。
“他说是，先用公鸡血驱煞，然后再在古刹中镇着……”
“那你们就照办吧，先驱煞气，再送到省城的宝国寺去，请那里的大师帮忙代为保管几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