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摔伤

而此时,被念叨着的晓光也刚吃完午饭,并没如往常一样去托儿所,而是跟着一名姓刘的战士去放羊。

山峁连绵,道不好走,晓光人小腿短,很快就落在了后面,离刘战士和羊群越来越远。他没停下,反倒迈动脚丫跑起来,可身上穿了件大棉袄,让他跑起来特别费劲,但他并不气馁,坚持奋力去追。

跑了好一会儿,终于追上了羊群,晓光也已经跑得满头大汗,头发都打湿了,他伸手抹了把汗,摘了帽子拿在手上,弯腰张大嘴巴喘着气。

刘战士回头看了晓光一眼,从腰间取下羊肚做的水囊递给他。

晓光接过水囊连喝了两大口,便递还给刘战士。然后,他脱了棉袄系在腰间,继续跟着羊群走。

没一会儿,前面有几只羊离开羊群,朝山峁下走,刘战士跑过去阻截。还没等那几只被赶进羊群,后面又有几只羊往斜了走,晓光照着刘战士的样子把它们往上赶,山峁比较斜,黄土很干燥,晓光追羊的时候一下没站稳,惊叫了一声便顺着山峁滚落下去。

刘战士听到动静,也顾不得羊群了,连滚带跑地奔到谷底,扶起晓光:“摔疼哪里了?”

晓光紧紧抿着嘴唇,却不哭,就指着左胳膊:“这里。”

刘战士便轻轻捏了捏他的左手腕,听他说不疼,手再往上移了一点轻捏,就听晓光开始嚷:“疼?”

刘战士说:“脱臼了,我们得回去。”说着就蹲下,要背晓光上去。

好不容易背着他爬上去,刘战士累得直喘气:“你能,自己走吗?”

晓光点点头。

刘战士说:“那好,还是我在前面赶着羊群,你跟着走。”

“不放羊了?”晓光睁大眼睛。

“你都把骨头摔脱臼了,还放什么羊。”

“你放羊,我回去。”晓光说着,转身就要走。

刘战士摇头阻拦:“那不行,我得把你送回去。”

“我能自己回去,不用你送。”

看着晓光倔强的小脸,和脚下欢快吃草的羊群,再回头看看走出来没多远的路,刘战士不再坚持,却还是不放心地又问了句:“你真的没有问题?”

“嗯,没问题,又不远。”晓光认真地道。

刘战士点点头,解下晓光腰间的棉袄给他披身上,嘱咐道:“回去的时候走慢点,别急,再摔了就要命了。”

于是,晓光披着棉袄独自走上了回家的路,一路咬紧牙,绷着个小脸,没流一滴泪。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急急跑了几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杨红叶正在写一篇文章,听见晓光的哭声,放下笔赶紧奔出去。

跑进小院,晓光看见杨红叶,哭着说:“我追羊,摔跤了,脱臼了。”

看见随后出来的杨良书和杨妈妈,晓光哭得更厉害了。

杨良书二话不说,抱起晓光就往医务室跑。杨红叶和杨妈妈紧跟在后面。

到了医务室,杨良书把晓光放到病床上,说:“还是你自己跟医生说吧。”说罢,杨良书气喘吁吁地站在一旁擦汗。

医生听完晓光一边哭一边说完他从山上摔下去的经过,就叫来了另一个看骨科的医生,那骨科医生仔细检查了晓光的伤势,对杨良书说:“是摔脱臼了,不过不用担心,我给他处理一下,很快就会好的。”

说完,医生又转向晓光:“别哭了,小朋友,很快就会好的。”

晓光慢慢止住了哭。

在回去的路上,杨良书责怪杨红叶:“你怎么就答应他去放羊呐?”

“我想他应该多学点,放羊也有些学问,他一说我就同意了。”杨红叶心里无限自责。

杨良书叹了口气,摸着晓光的小脑袋:“小子,幸好是脱臼,要是摔断了那就麻烦了。”

杨红叶先前的担忧没有了,说:“现在没事儿了。”

在回家路上,杨良书说:“要是高飞在,别说脱臼了,就是蹭破点皮,他也会心疼得要命。”

晓光说:“他又不会知道。”

杨良书听晓光这么说,就沉默起来;杨红叶扭头看向别处,不让自己流泪。

过了一会,杨良书说:“这老话说得好,孩子是摔大的,茄子是吊大的。摔跤是正常的。”

晓光一听,说:“那我还是可以去放羊。”

“这事得问你姨同意不。”

晓光看杨红叶,杨红叶说:“过几天再去。”

听杨红叶这么说,晓光高兴起来:“我还学会了一首歌。”

杨良书、杨红叶听了就要晓光唱,晓光就亮开嗓子唱起来:

正月格里正月正,正月那个十五挂上红灯

红灯那个挂在哎大来门外,单那个等我五那个哥他上工来

哎哟,哎哎哎哟

哎哎哎哎咳哟,单那个等我五那个哥他上工来

六月格里二十三,五哥那个放羊在草滩

头戴那个草帽那个身披蓑衣,怀来中又抱着那个放羊的铲

哎哟,哎哎哎哟

哎哎哎哎咳哟,怀来中又抱着那个放羊的铲

九月格里秋风凉,五哥那个放羊没有衣裳

小姐姐我有件哎哎小来袄袄,改来一改领那个口

你里边儿穿上,十二月一年满

五哥他放羊转回家园,有朝那个一日哎哎天来睁眼。

听完晓光唱完《五哥放羊》,杨红叶说:“这歌好听,可是不适合你,这是大人唱的歌。”

“那什么歌适合我?”

杨红叶说:“《放风筝》。”

晓光说:“那个我会唱,可是都唱的是姐姐、妹妹、花呀什么的,没有这个歌好听。”

“你还太小,不懂。”杨红叶说,“等见到你叔,你要唱《放风筝》,他会很高兴的。”

晓光听了:“行,姨你要教我这个歌。”

接到齐淑珍分派任务的第二日,高振麟早饭后去了办公室,待到十点二十分,便佯装下楼透气,去到院子里散步,然后慢慢走到后院,见没人注意,就出了后门,上街叫住一辆人力车一溜烟离开了西安站。

他在大莲花池街的南口下了车,慢慢往北走。看见有个人站在那里,身上的打扮和昨天003的一样,他便走过去,却发现那人左手握着一双黑皮手套,右手拿着一份报纸,并不是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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