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虽说是大明的地盘,但现在新罗占着,城里高句丽人多,汉人少,内讧越大,对大明反而越有利。
于云封轻描淡写地说:“注意监视,随时汇报情况。”
“是!”侦察兵领命而去。
于云封这小子,才华横溢,忠心耿耿,升迁速度堪比火箭,刚过而立之年,就成了军级军师。陶峙攻打沙卑城时,他顶替副军师的位置,前程似锦。虽然现在还是个上校,但不出意外,晋升少将指日可待。
大明这泱泱大国,少将也就那么几十个,说他年轻有为,一点不假。他还真有两把刷子,对韩成也是恭敬有加,所以韩成对他格外信任。听说新罗军队倾巢出动,他当时就火冒三丈,心想,就凭两个营还怕他们不成?
辽东城里原本有五万兵马,现在大概只剩下四万多点儿了。扶桑的部队已经走了,崔玄日得留点儿人手守城,那他还能拉出多少人马呢?他傲气十足地命令道:“通知两个营集合,死守营地,挡住新罗军队的进攻。”
于云封是从大明军事学院出来的,他没打算主动出击,而是打算依托营地来防御,但是他心里琢磨着,崔玄日顶多派一部分兵力来进攻,不可能一口气把整个营地给拿下来。
新罗军队这次是豁出去了,要拼个你死我活。崔玄日觉得韩成这是在引蛇出洞,所以他时间紧迫,必须在韩成赶回来之前搞定守在营地里的明军。
他亲自带兵从中间进攻,左边由夏宪指挥,右边则是副将金明哲带领,每一路都有一万多号人,一起向着明军的营地杀过去。
明军这边的营地不是那种固若金汤的永久营盘,只是临时搭起来的,木头寨墙也不怎么结实。现在这两个营只能分成三拨儿来抵御新罗军队的进攻。
在弓箭和投石机的还击下,新罗军队吃了不少苦头。
可是好景不长,新罗那边的床弩和投石机也开始轰轰作响,明军这边也开始有人倒下。第二十七营的校尉董海亲自跑到前线指挥士兵反击。
第三十五营的校尉迟田看着这架势,扭头跟身边的副官说:“快去报告军师,这是新罗的全面进攻,咱们可能顶不住啊。”
中军大帐里的于云封这会儿有点懵圈了,听到报告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虽说他是军事学院出身,但是没啥实战经验,他手里只有两个营,总共才七千人,面对四万多不要命的敌人,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咋办?
身边的副军师于德说:“军师,咱们还是撤吧,退到营州去,再这么打下去,怕是……”
于云封也反应过来了,既然辽东城里着火了,崔玄日倾巢而出,就算城里没有内乱,那火也是他自己放的。
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太轻敌了,现在面对的是敌人的全力进攻。要是现在撤退,别说能不能安全撤走,可能还会被追着打。
这是他第一次当军师指挥战斗,结果却这么惨,他既自责又后悔,还有点儿恼火,更不知道该怎么决定了。
战场上可不是文官办公桌前,有时间慢慢思考和讨论,指挥官得随机应变,军师人员只负责提建议和协助,并不是真正的主帅。
陈乾明白事理,不代表韩成就能明白,他觉得军师应该像二号指挥官那样担当重任。可偏偏于云封被留下了,而且还没留下一个营长来指挥,这就犯了大错,关键时候他还拿不定主意。
战场上分秒必争,士兵们正在流血牺牲,哪能容得下指挥官犹犹豫豫的。副军师于德急得营营转,也不知道该出什么主意好。
他急得跺脚说:“军师,不能再磨蹭了,个人的得失都不重要,再这么打下去,两个营都要没了,到时候怎么跟侯爷交差啊!”
于云封一听这话,愣住了,自己还有什么脸回去见校长,见侯爷呢?他咬咬牙,下定决心:“我留下指挥阻击,你马上通知两个校尉带着其他人往营州撤,派人给刺史送信。”
于云封也没说具体要留下多少人,崔玄日可是三路进攻,这该怎么阻击呢?虽然这个命令听起来挺模糊的,但于德还是立刻站直身子:“遵命!”
说完他也傻眼了,这到底该怎么撤退呢?只好接着问:“那留下多少人?还有,新罗军三面进攻,怎么阻击他们?”
这又是个头疼的问题。正当于云封还在琢磨怎么解决时,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报告军师,新罗军已经突破大营,打进来了!”
于云封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随即猛地站起来,大声吼道:“传令,死战到底,为侯爷尽忠!”
他气得已经没办法想别的办法了,既然大营已经被攻破,除了死战到底还能怎么样?逃?那自己还有何颜面活下去?怒火攻心的他只能下令死战到底。
于德愣了一下,但身为明军的骄傲让他毫不犹豫,不就是四万新罗军队嘛,自己就算死也要拖几个垫背的。他唰的一声拔出指挥刀,大喊:“护卫营,跟我上!”
于云封这时候也做好了战死的准备,他抽出自己的指挥刀,大喊:“王军师,你杀出去给刺史报信,于云封对不起大家,只能以死报效国家了。机要人员都上马,杀!”
整个刺史部的机要人员都扔下了手里的活儿,纷纷抄起孟器,在护卫营的带领下冲了出来。
新罗军队人多势众,每个攻击点上都有上万人,而明军这边人数少得可怜,再加上新罗军队是有备而来,明军只能仓促应战。
木寨墙根本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势,虽然钢弩威力不小,但射速太慢,根本挡不住对方如潮水般的进攻。
明军没法压制住新罗军队,让对方的弓箭手逼近,箭矢如同下雨一般,没有穿重甲的明军伤亡惨重。
明军挡不住新罗军队的进攻,被崔玄日指挥的中路突破了防线,一处失守其他两处也跟着动摇。
于云封和于德冲出来的时候,三路新罗军队都已经攻进了大营,进攻战变成了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