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供认不讳

小和尚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背了黑锅,而那场大火仍旧肆虐。云阳城中的百姓停下脚步,围观议论,各种小道消息四处乱窜。

皇上心里那个窝火,根据禁卫军的汇报,云阳城内流言四起,谣言如同野火燎原,越烧越旺,压都压不住。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孟子成还惦记着大位,让皇上心里更添了几分烦躁。

“陛下,来大人求见。”青岚进门禀告。

皇上随口应了声:“宣他进来。”

来俊臣进殿,行过礼后,双手呈上一叠文书:“陛下,这是狄义正等人招供的记录。他们已经承认参与谋反,计划协助陈乾入京。”

皇上接过文书,匆匆浏览了一遍,随即说道:“不必多言,谋反之人,按律当斩,一律处决。”

来俊臣一听,喜形于色,连忙应声:“臣遵旨。”

正准备退出,青岚又进来了:“陛下,夏大人和张大人求见。”

皇上眉头一皱:“宣吧。”

夏昭德和张柬之跨步进殿,着急上火地说:“陛下,为何要将狄大人关押?他是大明的栋梁之才,您可别听信了小人的片面之词,自毁了咱的长城啊!”

张柬之紧接着补充:“陛下,被捕的七个里面有四位是朝廷重臣,恳请陛下务必详查。”

来俊臣一听,立马蹦起来反驳:“二位大人,他们自己都供认不讳了,承认私下勾结陈乾,图谋造反,这还能有假吗?”

皇上把那份供状递给夏昭德:“你看看吧。”

夏昭德接过扫了一眼,尤其细读了狄义正的部分。他对狄义正还是挺了解的,陈乾虽是个明君,但对朝中这批人并不感冒,只信赖自己的亲信。

况且,陈乾那一套行事风格与礼教大相径庭,而且他也没什么宏图大志,偏安一隅,连趁云阳县防备未稳时发动攻击的时机都没抓住,等皇上准备齐全,战火才起。

这会儿说狄义正和陈乾勾结,实在牵强。

更何况,狄义正是自己推荐的,这样岂不是坑了自己人?想到狄义正的儿子狄光远哭着求自己救他父亲,夏昭德便说:“请陛下召见狄大人吧,听说刑部和大理寺那边用的审讯手段颇为严厉,严刑之下,难免会有屈打成招的情况。”

来俊臣这次心里有谱,马上接话:“夏大人,咱们可别冤枉了好人。陛下完全可以派人去核查,看我有没有动他们一根汗毛。他们这是敬畏陛下的威严,自知难逃法网,所以主动认罪的。”

大理寺那些年的名声在外,不是什么秘密,夏昭德心里门清,根本不信来俊臣这一套。狄义正和魏元忠是什么样的人,他还能不清楚?于是说:“请陛下派员调查,如果我说错了,我愿领受妄言之罪。”

皇上看了看他们几个,最后说:“青岚,你跟着来大人和夏大人去趟大理寺,查一查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青岚迅速弯腰行礼,语气恭敬:“奴婢领旨。”

一行四人踏上行程,青岚悄悄瞥了一眼来俊臣,见他满脸的志得意满,嘴角不由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后紧跟众人向大理寺监狱进发。

抵达目的地,来俊臣开口道:“青岚大人,您在此稍候,牢房里污秽不堪,由我带犯人出来便是。”

夏昭德倒不怎么担心来俊臣使诈,毕竟动刑总要留下痕迹,便在正厅耐心等待。没过多久,狄义正和裴行本等人被带了进来。

夏昭德一见他们的模样,愣住了,显然并未遭受严刑拷打,连忙询问:“狄大人,你们有没有受到酷刑逼供?”

狄义正轻轻摇了摇头。

夏昭德疑惑不已:“那为何要承认?难道你真的与陈乾有所勾结?”

狄义正苦笑一声:“夏大人,若不招供,恐怕咱们现在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夏昭德心里清楚狄义正这是无奈之举,自己是听了他儿子的请求,进宫求情,皇上才派人来查。

若没动刑,那就是自招,他也无话可说,只能叹气道:“看来我是帮不了你了,这位是宫中的女官青岚姑娘,代表皇上而来。”

狄义正目光闪烁,看向青岚:“青岚女官,请您向皇上转达,狄某对陛下忠心一片,但在大理寺这种龙潭虎穴,若不如此便会遭受酷刑致死。请代为上奏,我希望能亲自向皇上申冤。”

青岚微微颔首:“奴婢此行仅是确认是否用刑,其余概不干涉,但您的请求我会转达皇上,至于见不见您,就非我所能决定了。”

来俊臣心中忐忑,却又不太担忧。毕竟供词已签,白纸黑字,难以翻案。他在心里盘算,等皇上旨意一到,定要让他们尝尽苦头后再行刑罚。

自己拼死拼活这么久,居然还是个大理寺卿的位置,我自己上不去,别人也别想上去。他冷冷地下令:“把人带回牢里去。”

狄义正望了夏昭德一眼,随后被带走。

夏昭德本想跟着进宫求情,却被青岚拦下:“夏大人,您请回吧,我会向皇上说明一切的。”

想到狄义正已经托付给了青岚,夏昭德便回到了自己的官府。

青岚一回来,皇上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了?”

青岚答道:“来大人所言不虚,确实没动用刑罚,夏大人无话可说,已经回了自己的衙门。不过,狄义正还想求见皇上。”

“他还想见我干什么?让大理寺依法处理吧。”皇上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她感到十分痛心,自己那么信任狄义正,直接提拔他为中书令,结果却是这般回报。看来还是自家人才靠得住,孟子成说得没错,非亲族者,其心难测。她开始琢磨,要不要召集众臣商议,立孟子成为太子之事。

而在云阳县的天风酒楼密室内,徐文匆匆赶到,吴兴川疑惑地问:“组长怎么亲自跑一趟?这段时间不是挺平静的么,皇帝还在自己挖坑呢。”

徐文说:“我刚接到圣上下达的指令,要立即行动,营救那些被冤枉的大臣。”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