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一个弱女子又岂是男人的对手,瞬间就被李二撇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抽泣不止。
“妈的,你这骚货竟还敢打人!”
李二也发了狠,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周孙氏。
周孙氏年轻貌美,身段窈窕,李二早就心生觊觎,平时也没少无事献殷勤,只不过都被周孙氏无情拒绝,所以心中早就有所记恨。
“都给我住手!”
陈乾突然冷河一声:“这里是公堂,容不得你们放肆!”
李明志淡淡一笑,上前拱手道:
“是是是,县尊大人。如今人证已在,足以证明周孙氏是个贪慕荣华,水性杨花的荡妇,不仅勾引男人,更谋杀公婆,罪不容诛!还请大人当即定案,还钱员外一个清白!”
“是啊,大人!我老钱是什么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遵纪守法,广施仁心,分明是这荡妇见我风流倜傥,魅力四射,勾引不成便鱼死网破,得不到就毁掉!还请大人还我一个清白!”
钱员外连连补充,一张肥脸笑得全是褶子。
陈乾听了,心中忍不住冷笑。
风流倜傥,魅力四射,还得不到就毁掉,我亏你说得出!
就钱员外这个长相,别说青楼里的姑娘了,只怕是猪圈里的母猪都嫌弃!
况且钱员外是什么货色,没人比陈乾更了解了,仗着自己妹妹嫁给了当今云州知州,平日里没少欺男霸女,鱼肉百姓,还四处贿赂地方官员,昨夜那个美姬不就是他献给原主的吗?
只可惜这蠢货还不知道,原主被他害死在了女人肚皮上。
钱员外见陈乾迟迟没有落案,眼珠子一转,挪几步凑到了陈乾的耳边,低声道:
“大人,昨晚那个美姬还不错吧,要是大人喜欢,我以后每周都给您送一个新的来,绝对技艺高超,包您满意!这案子,您看要不……”
说完,钱员外还不忘冲陈乾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殊不知,这一幕恰恰被周孙氏看见了。
周孙氏恍然大悟,双眸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唯一寄托希望的青天大老爷,居然和钱员外这种混账流氓沆瀣一气,官商相护!
“你……你们!你们这些杀千刀的,你们不得好死!”
周孙氏直指着二人,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凄冽。
钱员外大摇大摆地走到周孙氏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张垂涎欲滴的脸蛋儿,满脸淫笑。
“别垂死挣扎了,没用的,我上头可是当今云州知州!只要我一句话,县令马上就可以给你定四五条死罪!我的小美人儿,这又是何苦呢?”
“不过,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愿意在床上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我倒是可以让县令大人对你网开一面。”
“嘿嘿嘿!”
钱员外笑得极为放肆。
周孙氏已经彻底心死。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呸!”
她突然抬头,一口含血的唾沫不偏不倚啐到了钱员外的脸上。
“你这畜生死了这条心吧!云阳县谁不知道,你那方面早就不行了,这些年纳的小妾一个都宠幸不了,便拳打脚踢,玩那些恶心龌龊的游戏,你踏马还算个男人吗?!”
“你干的那些肮脏勾当,迟早有一天都报应到你头上!”
钱员外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那方面不行这事,虽然不算秘密,但也从未有人拿到公开场合说,周孙氏这举动无疑是狠狠打他的脸啊!
钱员外一时间恼羞成怒,双眼冒火,脸上横肉颤动。
“你!”
“你这贱人,我要让你在牢狱里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县尊大人!请立刻给这贱妇定罪,若不招供,那就大刑伺候!”
围观百姓们纷纷变色。
他们从未见钱员外这样动怒,今日周孙氏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周孙氏却突然缓缓起身,面如死灰,神色漠然:
“用不着你们动手,今日我便撞死在这公堂之上,让云阳县的老百姓都认清你们这群狼狈为奸的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撂下这句,周孙氏眼中寒芒涌动,竟直接拿头朝陈乾的大堂案撞来。
众人皆是色变。
眼下钦差南巡,人人自危。
这若是血溅当场,舆论散布出去,事情恐怕就棘手了!
钱员外和李明志大不了当几天缩头乌龟,可陈乾说不定连这顶乌纱帽都得掉!
况且,陈乾岂能容忍如此不公之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
他眼疾手快,一个闪身冲下去将周孙氏给拦了下来,自己反倒是被后劲撞了个四仰八叉,跟摔在地上的王八无异。
周孙氏娇躯一僵,随即双眸通红,眼含屈辱。
“狗官!难道连死都不让如愿吗!你们到底想怎么折磨我!”
“谁说我要折磨你?”
陈乾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肚子呲牙道。
心中则是寻思,这娘么平时吃的啥玩意儿,哪来这么大劲,这一“撞”以后必须奉还!
周孙氏懵了。
钱员外和李明志也面露困惑,不知道这位县令大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各位云阳县的百姓,父老乡亲,我身为云阳县的父母官,一定会秉公执法,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陈乾扫视一圈说完,随即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猛地将惊堂木拍下!
“现在正式升堂!”
他第一个便将目光落到了最重要的人证——李二身上。
“李二,你说你亲眼看见周孙氏将家中二老杀害?”
“是,是的,大人。”
李二强装镇定回答道。
“那本官倒好奇了,据我所知周孙氏嫁入周家以来,勤劳肯干,艰苦朴素,是邻里街坊公认的好媳妇儿,守寡这些年从未改嫁,一心照料公婆二人,若是为了钱财,她为何现在才选择动手?”
陈乾不怒自威地问道。
李二愣住了。
这……这不是剧本里的词儿啊。
“草民,草民……这草民也不知道。”
陈乾闻言不由得淡淡一笑。
“你当然不知道。”
“因为你在撒谎!”
李二被吓得一个激灵,腿差点就软的站不住了。
“我没撒谎,大人,我不敢啊!”
“你不敢,那你收取钱员外好处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不敢?”陈乾接着质问。
李二眼神中顿时闪过一抹慌乱,眼神瞟向旁边的钱员外和李状师,仿佛是在求助。
李状师心领神会,连忙站了出来。
“县尊大人,眼下证据确凿,没必要再节外生枝吧,钱员外可是……”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令牌便直接砸到了脸上。
“老子审案的时候,轮得到你开口!公堂之上,藐视朝廷命官,来人,给我掌嘴十下!”
几个差役顿时上前将李明志给架住。
李明志顿时慌了:“我是状师,是朝廷考中的举人,你凭什么打我?”
“举人,本官还是进士了,不爽你咬我?给我狠狠地打!”
可几个差役却迟迟不肯下手。
正所谓士农工商,后几位的排名尚可商榷,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是板上钉钉的,他们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差役,自然不敢得罪李明志这种考取过功名的读书人。
“混账东西,你们吃的是朝廷的饭,竟敢违抗本官的命令!”
“大人,我来!”
这时一个愣头青差役突然站出来,上去怼着李明志的脸就是啪啪狂扇。
直接给李明志扇懵逼了。
李二看傻了,低着头不敢直视陈乾的眼神。
“本官问你话呢,耳朵聋了?!”
被陈乾这么一吼,李二直接吓得跪倒在地,心理防线濒临崩溃,但钱员外和李状师仍在一旁使眼色,犹豫再三后,李二仍是开口:
“草民冤枉,我真的没有收好处,大人明察啊!”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我派的人刚刚从你家中搜到三十两白银!你一个打更的,哪来的钱?”陈乾直接拍桌而起。
李二吓得菊花一紧,彻底怕了。
“不……我没,我没有,我明明只收了二十两,根本就没有三十两啊,呜呜呜!”
这一刻,陈乾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是吗,那可能是本官记错了,嘿嘿。”
望着陈乾那人畜无害的笑,李二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完了,上当了!
钱员外和李状师也是表情一僵,心里一万头草拟吗呼啸而过。
猪队友,猪队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