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吩咐,后厨就开始上菜,效率惊人。有些菜肴苏冬扬他们见都没见过,更别提名字了。
那香味直勾得四人馋涎欲滴。实在抵挡不住诱惑,刘齐第一个动了筷子,其他两人也顾不上那么多,狼吞虎咽起来。
苏冬扬摸了摸兜里的钱,苦笑了一下,这顿饭吃下去,他们恐怕再也不用担心吃饭问题了,可接下来怎么办呢?
不过,三人已经开始吃了,还能怎样,算了,一顿饭能花多少钱?还剩一些,接下来几天节省点,放下纠结,他也只好跟着吃起来。
老板娘上来敬酒,四人却一口未沾,风卷残云般地扫荡着桌上的美食,看得那几个女孩目瞪口呆,盯着他们四个猛吃。
直到吃得差不多了,苏冬扬才发现大厅里还有人在用餐,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呢?他抬头一看,发现四周的人都没在吃饭,而是在看他们,脸唰地一下红了。
放下筷子,刘齐还在说:“冬扬哥,怎么不吃了,真是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他那大嗓门引得周围一阵哄笑。刘齐这才意识到大家都在盯着他们,苏冬扬瞪了他一眼:“快吃吧,哪那么多废话。”
三人终于放下筷子,打着饱嗝,拍着肚子,孙超说:“这下吃饱了,估计两天都不用吃饭了。”
苏冬扬感觉脸烧得跟炭火似的,开口道:“掌柜的,结账走人。”
那女掌柜款款走来:“几位小爷吃得挺饱啊,账单上写着三十六贯五十文,零头就不收了,给个整数三十六贯就行。”
“什么玩意儿?”苏冬扬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要知道,这顿饭的钱够普通农家过两年的,他们几个一顿就啃掉了一户人家的血汗钱。
虽然苏冬扬他们初出茅庐,但脑袋瓜子还算灵光,语气有点僵硬地问:“老板娘,咱是从乡下来的没错,但也不是白痴,怎么能要这么多银子呢?”
老板娘脸色瞬间阴沉,像乌云压顶:“想吃霸王餐?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你以为这里是乡下的破村子。给钱,不然我就把你们扭送到衙门,让你们吃公家饭。”
几个人都傻眼了,明知可能被坑,可饭菜已经下肚,总不能再吐出来。
苏冬扬他们兜里还有五十贯,本打算用来撑到武试结束的。
但武试何时落幕,还是未知数,一下子花掉三十六贯,心里真不是滋味。犹豫半晌,见老板娘凶神恶煞的样子,苏冬扬只得乖乖掏腰包。
刚进门时笑脸相迎,出门时连个屁都没放。四个人耷拉着脑袋,游兴全无。刘齐愧疚地说:“冬扬哥,都怪我,吃太多了。”
孙超也跟着附和:“我也是,明天我绝食一天。”
赵奇一脸苦瓜相。苏冬扬宽慰道:“别往心里去,咱也算见识了长安的繁华,还体验了酒楼的奢侈。男子汉大丈夫,哪里会缺钱花,不是还有两天嘛?咱们想想办法。”
刘齐叹气:“能有什么办法,人生地不熟的,借钱都没门路。”
苏冬扬眼睛一亮:“我听说长安西市有个招工的地方,缺人手干活,咱们有的是力气,去那儿找活干,挣点小钱也能凑合。”
这话一出,三人立刻精神抖擞:“对啊,咱们有的是力气,靠劳动赚钱!”
刘齐嘟囔着:“我怎么就没听说过这事儿呢?”
孙超调侃他:“你呀,除了吃什么都不知道,羊腿都被你扫荡光了。”
“你也没少吃啊,一半都进了你的肚子。”两人又开始斗嘴。
苏冬扬打断他们的拌嘴:“得了,咱们先去西市瞅瞅,现在才中午,要是能找着活,还能干上一阵子,挣俩钱儿。”
四人不再流连风景,再美的景致也抵不过兜里的瘪,钱才是王道。有了目的地,加上肚子也填饱了,四人脚步飞快。
然而长安城实在太大,等他们赶到西市,人流已稀疏,毕竟这里才是真正的买卖集散地,东市高档,曲江池娱乐,而西市才是贸易的心脏,汇集了各地商贾,还有不少来自西域和异国的面孔。
虽说是午后,但人潮依旧,长安城早已废除了宵禁,夜市也热闹非凡。
四人一打听,很快就摸到了劳务市场,可这时候,打工人和雇主都已散去。正当他们灰心丧气准备打退堂鼓时,一位中年大叔走了进来:“小伙子们,是在找活儿干吗?”
苏冬扬眼前一亮:“对,您这儿招人吗?”
大叔上下打量了苏冬扬一番:“我这可是体力活,你们扛得住吗?”
苏冬扬咧嘴一笑:“应该不成问题。”
大叔接着说:“我在长安大发建筑公司工作,最近接了个急活,需要加班加点。这样,如果你们愿意,跟我走。一个时辰一百文,怎么样?”
苏冬扬愣了一下,一个时辰一百文,按大明的物价,一天干六个小时就是六百文,两个人一天就能赚一贯多,四个人呢?一天下来就是两贯多。
在他们老家,辛辛苦苦种一年地,也挣不了多少。难怪一顿饭就要三十多贯,他点点头:“行,干多久?我们不能长期干,还有别的事情。”
大叔笑了:“没问题,随时可以走人,按实际工作时间付钱。”
“成,咱们跟你混了。”
中年人关切地问:“有落脚的地儿没?瞧你们不像长安本地的娃。”
苏冬扬回答:“我们是从达州来的,暂时窝在客栈里。”
“那正好,我那儿有铺位,虽然条件简陋些,但管吃管住。”中年人爽快地说道。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连住宿费都能省了。中年人补充道:“不过丑话说前头,管吃管住的前提是每天得干满四个时辰,少干就得扣工资。”
苏冬扬乐了:“那当然,干一半撂挑子,您不是得赔本嘛。”
中年人也笑开了花,这几个小伙子实诚,一看就是初来乍到的。这种人干活踏实,换做平时,他才不会这时候找人呢。
不多废话,他结清了客栈的费用,领着四人直奔教化坊。
当看到前方宏伟的门楼和上面的金字招牌时,苏冬扬愣住了,大门上赫然刻着“长安书院”四个熠熠生辉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