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的一个晴朗的早晨,我们踏上了厦门旅途,乘的是火车,我们车间的人几乎占了半节车厢,列车十分钟就开出了城区,朝阳下的翠绿充斥着双眼,山丘、原野、农田、乡舍一幕幕,车窗似乎变成了播放风景片的荧幕,感觉像看3d电影,这景象对于我们上班族来说,真可谓久违的陌生。列车广播里正适时应景地播放着一首《希望的田野上》,居然是合唱版的,合唱队员们情不自禁地跟着唱了起来,虽然这首歌合唱我们没有排练过,但歌词、主旋律大家太熟了。一曲播完,邵书记来了劲头:“咱们这不是有现成的合唱队吗?旅途漫长,自娱自乐一下吧!”那年间还没有到厦门的高铁,火车要开一天一夜,火老师当然不反对,可车上没钢琴和手风琴啊!邵书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口琴说:“你们排练的歌,我口琴早就练会了,来吧!”
火老师让大家调整一下座位,把合唱队员聚在一起,我们就在口琴伴奏下唱起了《十送红军》,歌声引来了其他车厢乘客和列车乘务人员,一曲唱罢,赢得一片掌声!列车长问道:“各位是哪个文工团的艺术家呀?”显然,这是把我们当成专业文艺团体了!大家哈哈大笑,告诉列车长:“我们都是工厂里的工人!”听了大家这样的自我介绍,车厢里的乘客和乘务人员都啧啧赞叹!daqu.org 西瓜小说网
“是业余?太好听了!太专业了!”
“业余,也是工人艺术家啦!”
“太奇妙了,唱得这么好听,这得练多久啊!”
车厢里不断有人交口称赞,邵书记拉着火老师向大家介绍:“要说艺术家呀,是这位火老师!这几十号人三年前都不会唱歌,他带着大家第一次参赛就得奖,第二次就夺冠!”火老师谦逊地说:“我一个人可没这么大能耐,你们邵书记选队员选得好,都是喜欢唱歌的,又肯下功夫练,加上比赛咱们运气好…”
“不对,不对”火老师的话被大家打断“我们的兴趣是火老师调动出来的!”
“火老师那么有耐心,我们当然要下功夫练啦!”
“还给我们自信心,记得那神秘药丸吗?我当时还以为真的是什么秘方,原来药店里多的是,还不到五块钱一盒!”大家说着笑着,三年来愉快的画面一幅幅被回忆出来。
我趁着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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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调整座位的机会,坐到了火老师身边,然后不停地找着话题跟火老师聊天,就这样占下这个座位不走了!
白天列车在美景中飞驰,我们看着窗外变换的景致,不时地说说笑笑,喝着啤酒饮料,吃着点心,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暗。
暮色似河,远山如一朵朵沉睡的青莲,我们谈笑着,暗蓝色的天穹上,繁星无语,我们还在谈笑着,一轮黄月亮从天边挂出,我们依然谈笑着,直到疲倦袭来,大家一个一个开始闭眼休憩。
夜色中,列车驶入山区,不时地从一个个隧道中钻进钻出,车厢里灯光还挺明亮,火老师似乎毫无睡意,耳朵里戴着耳机一边听着mp3,手里拿着一本大大的书,津津有味地翻看着,我凑上去也看了几眼,原来那是一本歌谱,然而歌词全是外文,但显然不全是英文,我虽然从小不是学霸,英文26个字母还是认得地,那书上的洋文,有些根本就不是英文字母。我好奇地问了句:“老师在看什么书啊?”火老师摘掉耳机,转过头来回答:“这是一本前苏联的合唱曲集,这里面这首《国际歌》最为特别,配有英、俄、德、法四种语言歌词。”
“噢!你都能看懂啊?”我其实是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邵书记闭着眼却未睡实,张口插话:“你们火老师,懂六门外语,俄语最好!普京的电视讲话不用听同声翻译都听得懂!”
“啊!这么厉害!”随便的一句聊天,却着实把我惊着了!
“你们书记言过啦!”火老师微笑着说“我也就是俄语、英语还说得过去,其他那几种语言只知皮毛,离开字典,恐怕一句完整的话都看不懂!”
“那也够可以的啦!我除了英语其他外语字母有多少都没听说过!”我还是很羡慕的说着。
火老师说:“不要以为很神奇!只要肯学,总会有点收获,你们原来都不识歌谱,现在是不是多多少少会一些啦?”我点点头,火老师接着说:“如果音乐算作一门外语,你们现在不就是会了一门外语嘛!”
火老师的话听得让我有些美滋滋的,我也乐呵呵地告诉火老师:以前我家里除了女儿的小学课本,就没有什么书,我在家也不看书,这几年客厅茶几上,卧室床头柜里多出不少音乐书,弄得老公还给我买了个小书架,好像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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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学问人似的。其实,就是多个爱好,业余时间自己乐呵乐呵。
“任何一种学问都有它的力量,或许在一些特定的环境会起到特殊的作用!”火老师指着手里的《国际歌》又给我讲故事了,当然后来知道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二战期间,纳粹集中营里关押着一批苏联红军的战俘,德国人在这里面安插了一个内鬼,也就是个苏联的“汉奸”,人是苏联人,话讲苏联话,混在里面想刺探一些情报,很快这个苏联“汉奸”,就把战俘里几个苏军军官身份秘密泄露给纳粹,几个军官接连被杀害了。大家都知道战俘营里有内鬼,有一天,一个老兵唱起了《国际歌》,牢房里一间接一间地传出歌声,集中营里关押的可不光是红军战俘,还有波兰人、法国人、捷克人、犹太人…《国际歌》被称为全世界无产阶级的战歌,歌声越来越大,集中营里回荡着不同的语言,相同旋律的歌声,那歌声让纳粹都感到颤抖!苏联是共产党执政的社会主义国家,红军战士当然都会唱,可偏偏在关押苏联红军战俘牢房里有那么几个人不会唱《国际歌》,内鬼的排查范围一下就锁定在少数几个人身上,没过多久谁是内鬼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后来,苏联红军反攻,纳粹开始仓皇屠杀战俘,他们往牢房里扔手榴弹,内鬼的那间牢房里也被扔进一颗,就在手榴弹刺刺冒烟的时候,红军战俘们一起动手把内鬼摁在手榴弹上,用这个苏联“汉奸”的身体保护了大家,这间牢房里的战俘成了集中营的幸存者。
我听故事听得入神,火老师问我:“惠玲,听过《国际歌》吗?”
“听过,好像在开什么会的时候,感觉挺雄壮的!”以我当时的认知水平,恐怕也只能说出“雄壮”二字了。
“开会奏的《国际歌》是没有歌词的,你来听听中文歌词的《国际歌》”说着把一只耳机递给我,另一只留在自己耳朵上,在mp3上找到播放位置后,摘下自己耳朵上的那只,塞进了我的耳朵,这晚是第一次听到有歌词的《国际歌》,除了雄壮我还感觉到了力量!只听了一遍我就记住了全部歌词,记住的还有那个纳粹集中营的故事,和火老师的手给我戴耳机时,略过脸颊是的一丝温存……
(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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