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探棺
看着面前这年岁不大的小孩，齐铁嘴心中自是感慨无比。
让小孩出马上阵，在那个年代其实倒也正常。
张大佛爷能派上他，也恰恰说明他是这帮小子里最为出色的那一个。
只不过齐铁嘴也在感慨，佛爷这年轻力壮的身子骨，为什么就不多娶几房多生几个。
要是能给带着这样的百来十号亲兵，张家人怕不是能把全天下的斗都给淘一遍。
……
不久，等那亲兵将烧酒在胳膊上匀匀实实的抹了几遍，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酒香气。
随后齐铁嘴就看到，小孩脸和脖子上已经微微泛起了红，酒精已经通过皮肤被吸收了不少。
“过来。”
旁边，等小孩准备完毕，张启山就起身走到小孩边上，拿手摸摸他的头，轻声嘱咐道：
“莫要害怕，仔细点，小心点。”
佛爷的话对亲兵们来说如同定海神针。
就叮嘱了这么一句话，齐铁嘴就明显看到那小孩的胸口隆起，眼神也坚定了不少。
但紧接着，张启山接下来的动作，又让齐铁嘴紧张起来。
就看叮嘱完小孩后，张启山自己也脱下了大衣露出一只胳膊。
他的手臂上没什么明显的壮硕肌肉，但却非常紧实，一看就是爆发力很强非常有力气的那种。
而在露出胳膊后，张启山也抓起酒坛，哗哗的将坛子里剩余的烈酒倒在胳膊上。
这番场景落到齐铁嘴眼里，不由得让他又惊又惧的大口喘气，抓着锣的手心里唰的冒出一层细汗。
张启山这是在给在场的所有张家亲兵吃定心丸，是在告诉他们，如果小孩失败了，那么佛爷就会亲自动手。
“别怕，我接着你。”
说完，张启山朝着孩子微微点头。
就见那小孩深吸一口气，坚定又缓慢的把手探进了棺椁上方那个黑黝黝的洞口里。
此时，齐铁嘴只觉得院子里寂静无比，除了耳边马匹呼吸时的喘气声以外，再听不到其他任何动静。
就这么一连过了难熬无比的好几分钟。
齐铁嘴就看到，那孩子身上的酒水已经蒸发干了，胳膊上浮现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而正当齐铁嘴以为能成功时。
忽然，就看到那孩子像是摸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身子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抬头猛的看向张启山。
张启山也随之前进一步，和孩子对视起来。
紧接着，就见那小孩用另一只手在空中比划着什么，似是在用一种张家人才知道的密语传达着某种信息。
等他比划完，张启山便立即摇头，表情也极为严肃。
虽然看不懂他们在交谈什么，但看张启山的表情，齐铁嘴就知道大事不好。
棺材里果然和自己推测的一样，里面有一些难以形容的异物。
不过，那小孩虽然此时脸色惨白，身子也被吓得剧烈颤抖。
但张启山没同意，他也就没敢将手抽出来，反而越往里探了探，继续摸索下去。
……
张家人的规矩繁多，要真讲究起来，不比齐家人的简单，这点齐铁嘴是知道的。
之前在听闻佛爷聊天时，就听他说在东北时期，祖上对张姓孩子的训练是极为严苛的，几乎都到了惨无人寰的地步。
而经过这种训练的孩子，甚至连做为人本该有的喜怒哀乐都会消失。
张启山大致就是这么熬过来的。
所以到了长沙以后，在这里出生的孩子也依然经受了同样严苛的训练。
只不过，时代不同，倭人带来的战争扰乱了寻常日子，疲于打仗奔命，对孩子们的管教少了一些，就使得他们在心性上也稍微软弱一些。
不过在齐铁嘴看来，孩子本来就该生性活泼。
如果一个小孩从小就表现的异于常人波澜不惊，那此人的一生怕是会非常凄惨，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像张启山这样过一辈子的。
不过话说回来，在张家人里，即使是他们口中软弱怯懦的废物，放到别处那也是鹤立鸡群的。
这帮小子，虽然大多也就是十五六岁。
但上了战场后的凶狠，却一点不比大人少，关于这点齐铁嘴是有所耳闻的，同样也是他不太愿意招惹张家亲兵的原因。
……
此时，看着那孩子的手伸的越深，同时另一手一直比划着什么。
张启山的脸忽然阴沉下来，皱着眉头开始摆手，意思是让他把手抽出来。
而就在这时。
没等那孩子回话，却突然浑身一震，棺材里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反噬他。
顷刻之间，孩子的整条手臂就全被拽进棺材里，如若不是洞口太小，怕是他的大半个身子都要被一同拖进去。
见状，张启山眼神一变立即跃上棺椁，一手托住孩子的脖颈，另一手绕过胸口，双腿发力向上用力一抬。
随即，就见那孩子的胳膊被拖回来了几寸。
但紧接着，齐铁嘴就看到那条手臂上竟已经布满了发黑的红疹，并且还在迅速往肩膀上弥漫。
见势不妙，张启山定睛一看，死拖着孩子的脖颈，扭头向齐铁嘴爆喝：
“算命的！”
“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