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申其实听进了刘丰义的话,准备避开墨景郁,日后再筹划。
可等他带人走时,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队黑衣杀手,他们武功高强,神出鬼没,杀完人就消失,鬼影一样捉不住。
而且,不论他们从哪个方向走,这些人都会出现,像是堵住了所有下山的路。
经历几次,寨中人心惶惶,再提撤离,许多人情愿不走,也不想遭遇无头无尾的杀手。
钱申无法,只得留下。
二当家劝他:“大哥,咱们有精良武器,人数众多,而那祁王不过两千官兵,且还相当于是我们的人,有何可躲的?”
“就算要躲,也该是那祁王躲我们才是。”
其余人附和:“是啊大当家,那祁王残废多年,战神早已是徒有其名,咱们就跟他打一仗!”
“没错,杀了他,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
“到时我们把祁王的人头送给那位,来日封侯拜相,岂不快活?”
一句句话直戳钱申心窝,他犹豫片刻,用力一拍桌:“好,打他娘的!”
钱申连夜排兵布阵,做出人去楼空的假象,只为将墨景郁引进来,在瑞山将他击杀。
墨景郁如期上山,一路畅行无阻,与他预想的一样。
钱申居高临下,眼神里多了一丝鄙夷。
就这么点警觉性,竟敢妄称战神,这威名未免太不值钱。
钱申扬声:“祁王,你已是瓮中之鳖,束手就擒的话,我考虑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墨景郁懒懒地抬了下眼皮,棱角分明的脸上不见半点惊慌:“这话,该是本王对你说。”
钱申哈哈大笑:“自大不能帮你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你难道指望这些官兵打败我吗?”
墨景郁不动如山,浅浅勾起的唇角蕴藏着无尽危险:“咱们拭目以待。”
一股寒意无端侵袭刘丰义,他望着那抹笑咽了咽口水,忽地站出来喊道:“钱申,你作恶多端,恶贯满盈,现在放弃抵抗,本官给你留个全尸!”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给钱申使眼色。
祁王深不可测,陷在这样的危局里面色无改,一定有依仗,他们不能莽撞。
可惜,距离太远,钱申看不到刘丰义的眼神,听他帮墨景郁说话,钱申冷笑道:“刘大人,不是你求着跟我一起发财的时候了?”
“祁王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选择背叛我们的盟约。”
刘丰义大惊失色:“胡说!本官何时与你有过盟约?你少血口喷人!”
钱申道:“我知道当官的都狡猾,幸好我留了一手,刘大人,咱们往来的信件,做买卖的那些契约,我可都留着呢。”
刘丰义心下大骇,用眼角余光去看墨景郁,见其神色如常,他心里愈发没底。
钱申又道:“你以为祁王什么都不知道吗?早在你要我杀了三十个兄弟却没如约拖住他时,我就命人给他送了不少证据。”
刘丰义紧咬后槽牙,恨不能堵上他的嘴。
理智告诉他别相信钱申的话,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在祁王面前爆出这些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一定是假的。
可他要三十颗人头时,钱申愤怒的表情历历在目,而今还做出这等惊人之举,他的话兴许是真的。
刘丰义两边摇摆,难下定论,一时忘了反驳钱申的话。
钱申似是看出他的犹豫,胳膊肘搭在栏杆上,身子微微前倾:“刘大人,你猜猜,如果祁王今日活着离开这里,你还会不会有活路?”
不用猜,一定活不了。
刘丰义后背起了一层冷汗,犹豫着回头,墨景郁和他对视,浅色的瞳孔沁着毫不掩饰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