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银草在一处生意红火的酒楼,已晾晒装箱,秘密运回了京都。
楚清晚未曾得见,为此忧心了两天,总担忧出纰漏,夜里睡不好,眼睑下方起了明显的乌青。
嫣然调侃她:“小姐,你是担心藏银草呢?还是担心要用到藏银草的人啊?”
楚清晚脱口而出:“我当然是担心藏银草,那可是我们亲手采回来的!”
嫣然露出一个“是吗?我不信!”的表情,煞有介事地叹气:“也不知瑞山那边情况如何,都三日了,也没传个信回来。”
这话说到了楚清晚心坎上,但她不愿承认,嘴硬地道:“你那么关心,要不然亲自去看看?”
嫣然摇头:“我胆小,那些土匪穷凶极恶,我不敢。”
楚清晚幽幽地说:“在华清县时血溅长街,你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嫣然从善如流:“那不是有小姐你在么。”
楚清晚斜眼看她:“少拍马屁。”
嫣然嘿嘿笑:“话说回来,王爷不能上阵,坐镇指挥的话,应该不会有危险。”
话音方落,便见一名暗卫行色匆匆,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在他用上轻功之前,楚清晚一把抓住他,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暗卫沉声回答:“瑞山传信,王爷被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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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山。
这个季节的瑞山已提前入秋,天高气爽,大片枫叶如晚霞浸染,层层叠叠绵延数百里。
若有闲暇,枫树下温一壶美酒,听深山鸟鸣,日落时分再缓步往深处去,人间美景便不过如此。
然而如此绝妙的风景,身在山中的人却无心赏玩。
瑞山土匪的大本营并不像刘丰义给的堪舆图那样在山坳,而是在一处开阔的高台。
不同于其他土匪居所简陋,这里的高楼拔地而起,四周修筑了防御工事,看起来更像是一处军营驻地。
原本高楼上下都有人日夜巡逻,能第一时间发现危险,但等墨景郁下令攻山时,两千官兵却如入无人之境,直接到了土匪老巢。
刘丰义见状,偷偷松了口气。
这些天,他虽然都在墨景郁眼皮子底下,但仍趁墨景郁借着堪舆图斥责他情报有误时,借口亲自带人勘察,从而和钱申通了气。
因着那三十颗人头,钱申对墨景郁恨之入骨,巴不得手刃了他,刘丰义费了很多口舌,直至不得不回去时,都没得到钱申确定撤离的准话。
但看着眼下的情形,刘丰义的心终于是落回了肚子里。
看来钱申还是懂事的,知道连夜走,不和墨景郁硬碰硬。
刘丰义放松下来,躬身道:“王爷,此处空无一人,想来是土匪惧怕王爷,望风而……”
嗖——
一句话没说完,一支利箭擦着他颊边划过,直朝墨景郁胸口去。
刘丰义猛地瞪大眼睛,却见墨景郁优雅抬手,轻轻松松将那来势汹汹的箭捏在指间。
他“唰”地转头,手腕翻转,利箭脱手而出,射箭之人登时从高处滚落,心脏不偏不倚地插着那支箭。
弓箭手的身亡像是某种信号,随着他落地,周围倏而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紧接着,无数灌木树丛后涌出大批土匪,呈包围之势将剿匪队伍围困住,不由分说大开杀戒。
刘丰义肝胆俱裂,在官兵的保护下踉跄着退到后方,举目四望,在楼房制高点看见了面无表情的钱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