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懂事儿

而她,则成为主理这场三人闹剧公道的中间人。

“习小姐怎能血口喷人?太子殿下何等尊贵,我怎敢妄议?”乔桑能上桥来,当然不可能承认,她辩驳道,“你与姜小姐起了口角,我跟着来,本是为了劝说两位莫为一时之争而教人看尽笑话,岂料……”

她脸上落下两行清泪:“不但落了水,还要被孟大小姐与习小姐这般冤枉。”

“我血口喷人?”习嫣婈怒睁双眼,不敢置信明明是乔桑在她面前亲口同她说的话,此刻竟是不承认了!

姜子瑶面露疑色,在习嫣婈与乔桑两人之间来回衡量:“到底是谁造的谣?”

“我没有造谣!我也没有说谎!就是她跟我说的你为了陆二公子抵毁太子殿下!”习嫣婈情绪激动,仿佛被姜子瑶一鞭子吓得蹲身抱头的习嫣婈是个错觉,她恨恨地看回乔桑,“乔桑,做人要敢做敢当!你既敢无中生有,挑拨我与姜小姐的关系,让我们无端交恶,怎么就没有胆子承认!”

姜子瑶惊讶地看着习嫣婈,此言无疑已是相信了她并没有抵毁太子殿下,而全是乔桑造的谣。

既然习嫣婈这般义气,她也不能教人寒心。

“乔小姐,你既是说习小姐冤枉你,那可有凭证?”姜子瑶站在习嫣婈这一边,一致对乔桑进行质问。

习嫣婈闻言心里烫贴,只觉得姜子瑶那一鞭子定然也是被她惹急了方出手的,情有可源。

孟十三发出一问之后,便不再发一言。

习嫣婈与姜子瑶的交恶,经她们的口述,与她原先所料大差不差,都是被乔桑当成棋子利用,可惜乔桑想要算计的是陆罗,而陆罗偏偏是个不解风情的恶霸,并未如乔桑所愿那般下水相救。

那般让她当众揭开拙劣算计之后,竟还有勇气踏上石桥,来同她辩一辩,来同俩棋子驳一驳,大抵是因着陆罗还在场,乔桑不想就此在陆罗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污点。

可,错了。

再狡辩,再颠倒事非,再把黑的说成白的,她也不是习嫣婈,陆罗亦非姜子瑶,乔桑那点儿把戏搁在她与姓陆的眼里,形如红妓弹琵琶,上不了台面。

这会儿见习嫣婈被乔桑反咬一口,却还能在情急恼怒之下,主动勾着姜子瑶入自己的阵营,引得姜子瑶很快统一战线,一致对付乔桑,她不免暗忖着习嫣婈虽不聪明,却好歹比姜子瑶要有脑子一些。

反观姜子瑶,真是旁人给一颗饴糖,便得跟人跑了,有这样的表侄女,她挺同情姓陆的。

正想向陆罗投去目光,表达一下她的怜悯,怎知她一侧脸,看到的却是曾重锦柔美的侧脸。

罢。

陆罗没察觉到这一幕,倒是让李寿看到了,立刻让他生出危机感。

常青也伸长了脖子:“公子,要不过去?”

“站在夭夭右侧的女娘,是曾府的哪位小姐?”李寿答非所问。

常青愣了下,答道:“站在孟大小姐左右的两位小姐,是曾右通政的一对双胎女儿,右侧是曾四小姐曾重锦,左侧是曾五小姐曾重荣。”

“曾四小姐?”李寿微微颔首,“不错。”

常青诧异:殿下这是改瞧上曾家四小姐了?

没等他诧异的神色褪去,又听李寿道:“得找个机会跟池南说说。”

常青茫然:这与孟大公子有何干系?

便又听李寿问他:“你说池南那么挑,这位曾四小姐能入池南的眼么?”

常青松了口气儿:原是在为孟家大公子的终生大事操心呢。?

他回道:“孟大公子是早就见过曾四小姐的,能不能入得孟大公子的眼,公子可问问孟大公子。”

李寿点点头,不再言语。

他还是忍不住问了问:“公子怎么突然想把孟大公子与曾四小姐送作堆?”

“曾四小姐甚是懂事儿。”李寿赞道。

常青再看向石桥上的曾重锦,从懂事儿的角度去看,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出自家殿下缘何会赞曾家四小姐不错了。

不就是曾四小姐刚好站在孟大小姐与陆二公子中间,犹如一堵墙,很好地将孟大小姐与陆二公子隔开来,令陆二公子不仅无法靠近,连孟大小姐的脸都看不到么。

就这……这就不错了?

他木着脸:殿下您变了!

乔桑被问到凭证,当下动了动被丫鬟挽扶住的手臂:“翠柳可作人证。”

翠裙婢女也是反应神速,当下道:“奴婢一直跟着小姐,小姐并没有和习小姐提起太子殿下,后来习小姐和姜小姐骂起来,小姐也只是想从中调解,让两位小姐莫伤了和气而已。”

“你的丫鬟当然向着你说话!”习嫣婈即时驳道。

“方才你与姜小姐所言的作证,不也是你们的丫鬟。”乔桑柔柔弱弱,仿佛风一吹便要倒,“如何你们的丫鬟便可作证,我的丫鬟便不可信了?习小姐,我知你素来不喜我,可我也未曾强求,非要你与我交好不可。我一再退让,不想你不曾放过我,

反而视我一片好心为粪土,害我落水不说,又这般折辱于我?”

她示意翠柳松开她,上前两步来到习嫣婈的跟前,眼眶通红:“习嫣婈,这些年都是我在忍让你,你莫要得寸进尺,欺人太甚了。”

习嫣婈认识乔桑也有数年了,这还是她头一回见到乔桑的这一面,一时之间不知是被震住了,还是没能想出来有力的辩词。

她怔忡着,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乔桑,满眼陌生。

姜子瑶却是顿时吃到新的瓜,指着呆住的习嫣婈问乔桑:“你掉下桥与她有关?”

不可能吧?

习嫣婈不是被她一鞭子吓得蹲地抱头了么,怎么可能有关?

乔桑看着习嫣婈欲言又止:“……罢了,我已无事儿。”

言下之意,她的落水真与习嫣婈有关,她却因最终有惊无险,大度地不怪习嫣婈了。

姜子瑶张大了嘴,回头与陆罗咬耳朵:“表叔,你先时在桥下凉亭之中,可有看到习嫣婈是如何害得乔桑落水?”

陆罗不屑道:“我看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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