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成皱着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照片,努力在脑海里搜寻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然而,无论他怎么回想,都无法想起曾经在哪里见过她。
过了好一会儿,佟成才缓缓抬起头来,对着调查员摇了摇头说道:“这娘们儿我是真没见过啊,不管是在蒲公英号上,还是搁别的啥地方。我都瞅老半天了,可我这脑瓜子里是一点儿她的影儿都没有啊!”说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时,坐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第三个调查员突然开口问道:“那啥,正常情况下,对于那些在软卧包间上车或者上车之后才到软卧车厢的人,你们一般会不会去检查呢?我跟你说,我就想知道在开枪之前那段时间,你们到底咋整的!”他的语气平静而严肃,双眼紧盯着佟成,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和回答中捕捉到一些重要的线索。
佟成一脸严肃地说道:“那保证得检查啊,就是那天情况老特殊了。当时啊,车上不光有片山课长,后来连袁文会都来了。咱这当乘警的,一方面寻思着有特高课的人在车上,安全应该不能出啥问题;可另一方面呢,又怕不小心打扰到片山课长和袁五爷休息,那可就不好整了!”
听到这里,调查员紧紧皱起眉头追问道:“那么,在枪声响起之前,你有没有留意到其他车厢存在什么异常状况呢?”
佟成低头沉思片刻后回答道:“这有啥异常情况啊?嗯……俺得好好寻思寻思。好像没啥特别地儿啊。不就是些普通乘客按正常流程上下车嘛,还有那些列车员在各个车厢里来回溜达,忙乎着呗。”
接着,调查员又接着问:“你刚说有人可能买硬座或者硬卧,却偷摸溜进软卧包厢。那你瞅见过这种事儿没?”
佟成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慢慢回答:“这我还真没特意瞅过。不过,从硬卧车厢去软卧包厢还挺容易的,不用经过餐车那边,说不定就能悄么声地混进去,还不被人发现呢。”
调查员死死盯着佟成,又问:“那你和藤野乘警长去软卧包厢的时候,真就没瞅见这个女的?”
佟成皱起眉头,使劲回忆当时的情况,然后摇摇头说:“真没有啊!我跟藤野乘警长过去那旮旯的时候,里面就片山课长和那个陈先生在那喝酒呢。我还跟陈先生搭了两句话,他根本不搭理我啊!完了片山课长就警告我们说:没啥事别老往软卧包厢跑,知道不?”
调查员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继续追问:“那这位神秘的大妹子能不能在你们到之前就悄默声儿地离开软卧包厢了呢?”
佟成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地回答道:“这个事儿啊……俺还真就不好说。兴许她老早就跑没影儿了,俺们去之前就撩杆子了。但也备不住她是在俺们进去那阵儿,找个旮旯藏起来了。毕竟那时候乱哄哄的,谁也不敢保证就没个闪失啥的。”
调查员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佟成的说法,接着又提出一个新的疑问:“你刚说从枪响到你到餐车,才十几分钟,这期间列车也没在车站停过。这么短的时间,这老娘们儿有没有可能趁机从软卧包厢跑到别的车厢去呢?”
佟成:“哎呀妈呀,这个……不太可能吧。但是,如果她真走到了其他车厢,那也应该能让其他乘客或者列车员瞅见吧。不过,当时片山课长都不让俺们去软包厢了,俺们乘警不知道也挺正常的……”
那位一脸严肃、表情凝重的调查员,犹如一头锁定猎物的猛兽一般,死死地紧盯着佟成不放。他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够穿透佟成的灵魂,试图从他的面部表情和眼神变化之中捕捉到一丝一毫自已所急需的线索或者破绽。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
然而,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佟成的眼神依然如同最初那般清澈透明,没有丝毫的波动或躲闪之意。面对这样毫无破绽的表现,调查员终于无奈地放弃了继续紧盯着佟成的举动。
但他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深吸一口气后,再次向前逼近一步,语气愈发急切地追问道:“那你再给我好好寻思寻思!就你这当乘警都七八年的老资格了,你说说,这位大妹子到底有没有啥特别的缘由能出现在软卧包厢里呢?这事儿对俺们现在正查的案子可是老重要了!所以你可别瞎忽悠,得给俺认认真真地琢磨琢磨,再回答俺的问题!”
佟成挠了挠头,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事儿啊……俺是真不知道啊。兴许她就是不小心走错车厢了呗,你想啊,火车上那人老鼻子了,走错也不稀罕。再不济,她可能有啥特殊原因呢?”
此时,室内另外两位调查员也正专注地听着佟成的解释。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调查员,眉头微皱,手中的笔不停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他不时抬起头,用锐利的目光审视着佟成,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和言语中找到一些破绽。
另一位年轻的调查员则显得有些不耐烦,他不停地摆弄着手中的钢笔,偶尔还会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当听到佟成说可能有特殊原因时,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这个答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究竟是什么特殊原因啊?麻烦您再给我说得详细一点儿!”听到佟成给出的这番解释之后,那位一直紧追不舍、连连发问的调查员瞬间来了兴致,原本已经稍稍平息下去的好奇心再度被熊熊点燃。他身体前倾,紧紧盯着佟成,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只见佟成不慌不忙地清了清嗓子,然后缓缓开口说道:“这事儿啊……其实就跟之前那冯老辛说的一样,他领着那俩瘪犊子去给袁五爷找娘们儿的情况差不多。说不定啊,这娘们儿就是哪个有实权、当大官儿的人特意派过来的呢。不过呢,我上面说的这些都是我搁这儿瞎猜的,到底咋回事儿,我可不敢拍胸脯子保证啊!”
当佟成终于慢条斯理地把这段话全部讲述完毕时,就连他自已心里都忍不住暗暗嘀咕道:哎呀妈呀,我刚刚说出的这句鬼话也实在太不要脸了吧!要是这一回没办法成功扳倒片山那家伙的话,嘿嘿,那我肯定是要倒大霉咯,绝对不会有啥好下场等着我的!
果然,话音未落,只见一旁的藤源突然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般咆哮起来:“你这家伙也太不要脸了!咋能这么胡说八道、没羞没臊地故意忽悠调查员呢!真是坏透腔了!”
他那张原本还算平静的脸瞬间变得狰狞扭曲,满脸涨得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通红,额头上更是青筋暴突,根根分明,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皮而出。他那双原本不大的眼睛此时瞪得浑圆,犹如铜铃一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佟成,嘴里不停地喷吐着愤怒的话语。
此时此刻,藤源的情绪已然完全失去了控制,内心深处燃烧着的熊熊怒火似乎随时都会冲破胸膛喷涌而出,将周围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藤源越想越气,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对方事先预谋好的阴谋。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合?刚刚藤源所说的话居然和佟成讲的如出一辙,分毫不差!这绝对不是偶然,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教唆他们这样做。想到这里,藤源愈发坚信自已的判断没错。
就在这时,坐在中间位置的那位调查员突然开口,用着低沉而充满威严的日语阻止着对方继续发火:“片山君请给我安静下来!以后会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如果你继续干扰我们的调查,我们将不得不采取强制措施了!”听到这话,原本还准备再次发作的片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瞬间僵在了原地,然后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不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