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林暮的安排之后,一行人慢慢的退回屋里,关上房门死死抵住。林暮顺着记忆来到房间取走了仅剩的几瓶药。
拿到药之后,林暮跟为首的将军对视了一眼,对方也十分默契的点了点头。随后林暮使出全部的劲将瓶子抛到房屋外高空,为首的将军趁机拔箭射出,就这样带着极烈的春药撒到了叛军身上。
不一会儿,外面被传来鬼哭狼嚎的叫声。
“啊!什么东西!好热。”
“是春药!是春药!”
“!!里面好像有个娘们!大家冲上去!”
一听到有女人,外面用了药的叛军显得更加激动。喊杀声骤然响起,脚与地面碰撞声中夹杂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话语。
林暮正心里一片绝望,一阵熟悉的声音却将她从绝望的谷底拉了回来。
“杀!一个不留,通通杀光!屋里有人吗?我是阚星伟!王回来救你们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又知道了爱人的平安,林暮不敢置信地推开了房门探出头,就瞧见容修骑着马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又惊又喜,叫道:“夫君!”
短短两个字,喊得却是无尽的思念,听到声音的容修循着声音与林暮一对望,眸里立刻爆发出惊喜的神采,时间彷佛在那一刻停止,流动的只有两人的彼此思念的心跳声。
“暮儿!在那里等着,别出来会伤到你的!”容修一把抽出林夜的佩剑,宛如化身成地狱归来的杀神,毫不留情将人一剑毙命,直接杀开一条血路,就这样冲到林暮面前。
他终于找到她了,终于找到她了。
容修嘶哑着声音说道:“都怪我,不应该冒这个险。”
“你个大傻子!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知道我差点就……”林暮扑到男人怀里,哭诉着啊,刚才差点发生的事情。
尽管容修身上很脏,血污与尘土让衣服都变了颜色,还有着异味,但林暮却觉得此刻的容修怀里,是最温暖的所在。
听到小人儿刚才的诉哭,尤其是当说到斯安差点要了她,气得容修全身还不停颤抖,都怪他大太意了,没有保护好她,恨不得将所有的酷刑都用到斯安身上。
幸好最后一刻,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他终于找着她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后来的林暮才知道到容修那几天经历的事,中伏的那天,他和林夜就躲到了丛林中,但是他和林夜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还好发现林暮给他们准备的药,这才捡回了一条。
再后来他们就在找驻守处,路上就遇上了阚星伟那个傻帽喝着酒,嘴里说着他们走的好早,气得两个痛扁了他一顿。
于是众人汇合,重新整顿军队,在南疆大军背后重新聚集起了有生力量,趁着他们不备反击得胜。
由于局势逆转得太快,战场上的消息来不及更新,便造成了北鸢百姓恐慌,加上南疆那边找来两个跟容修林夜极像的尸首挂在城墙之上,所以众人以为北鸢的帝王死于南疆。
却没想到实际上南疆反而是因为防守不及被打的只剩下一个国都,因为内忧外患的关系做人来不及收拾隋王,便立即班师回朝。
容修在反败为胜后,因为担心妻儿的安全,便派人往北鸢传信,早早得知消息容世源一行人立马撤退,只留下一杆毫不知情的支持者。
等他带人回了京城,得知林暮和一部分朝廷大臣被追杀,气得直接将叛军全部丢入火坑,随后赶忙点兵去寻找,一路上所见都是容世源撤离后,还不死心的肆虐,尸横遍野。
让容修心里更加着急,所幸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最终还是及时赶到。
一切都结束了,在那之后容修发誓他再也不敢如此自信大意了,就这样随便离开林暮的身边了。
什么成为霸主,他只要妻儿平安便好。
容修回来之后彻查这件事情,便不出两日,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被查的清清楚楚。容世源是果真群王的私生子,因为出身并不被看好所以一直他放在寺庙里直至长大,后来因为长公主出游,随行的斯安就撞上了容世源这个傀儡,就一步步一步步将他扶持到现在。
林暮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心里犹自不敢相信,好半天才喃喃道:“他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死心……”话一说出口,容修早已知道因果。
大抵还是出自于嫉妒,嫉妒容修把他视做了神明的女孩儿夺找了。
没有一个人能忍受着喜欢的人对自己爱答不理,对自己却视若无睹甚至是厌恶,更可怕的是把他当作仇人一样对待。
即便自己权力金钱加深,身边也有不少爱自己的人。但心里还是空虚的,这样的情绪慢慢积压下来,终究会酿成一场无法后悔的举动。
容修见小人儿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心里气恼,面色却温和,柔声道:“他都差点要害了你,你怎么还在替他惋惜。”
林暮抬起头看着脸色有点不对的男人,犹豫再三之后问道:“夫君,我……我想见见他。”
斯安被押进来的时候已经不复前日的风光,但是他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眼前将死的人不是他。
双臂被粗绳绑在身后,脸上布满了血迹,看到林暮之名,那个人还没有死心,依旧温柔地说道:“沁沁,他回来了,你应该很开心吧。”
他是笑着的,但笑容里透露出几分讽刺,严刑拷打之后整张脸乌青,林暮看了,心里竟不知道有什么滋味。
林暮浑身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去看容修,说道:“我想跟他单独聊聊,不会太久。”
容修瞥了一眼地上的人,轻轻点了点头,一挥手,其余人就都退了出去,他自己也缓缓退了出去,也没有走远只是在房门外静静地等着。
林暮的目光落回斯安的身上,他还是一脸痴迷的看着自己,好像这样子,,身上的伤也不疼了。
林暮轻轻一叹,蹲下身子轻轻擦拭着他的脸,问道:“你应该知道,药无法蛊惑人心。喜欢上一个人,怎么可能是用药能改变?你不应该这样子……”
斯安这一回没有情绪激动,使劲心的感受脸上温度,哑声道:“明明是我先遇上你的,如果说我得不到你,那我也没有必要那么努力。我就应该死在那个冬天里,那样或许更好。”
林暮心中胆寒,不由得感慨是啊如果那个冬天自己没有救他的话,是不是现在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
“那你对得起你父亲吗?在最后不顾身份用最卑微的姿态去求人,仅仅是为了让你活下去。做父亲的他更想看到的并不是功成名就,只是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让你为斯家发还你们家一片清白。”林暮擦到眼睛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为什么到现在之间里还是透露出无尽的温柔。
斯安见她说的直白,不屑的笑了笑,承认道:“恐怕也来不及了吧,如今我已经成为罪人了。等到了下面,他也会气急败坏的吧。沁沁,谢谢你。”
林暮惨淡的笑了笑,道:“如此说来,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还是因我而起。”
那个冬天,是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京城玩耍。小小的她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认为所有的小孩都能吃饱饭,穿新的衣服,偶尔撒个娇,就能买到冰糖葫芦。但是那一天她在街头,就碰到了一个裹着破布,在乞讨的男孩。她问旁边的哥哥,哥哥告诉他就是个乞丐,那么冷的天活不过明天的。
她不相信挣脱了哥哥的手,又顺走了哥哥身上的钱袋,来到那个小男孩儿面前把手上的冰糖葫芦和钱都给了他,然后好像跟他说了几句话转头就走了。哥哥没有骂她,因为家里不缺这一年钱,哥哥只是说她心太善了以后会吃亏的,她并没有怎么在意……
斯安最终还是忍不住了,他流出了眼泪但没有哭出声,就是在那边恳求道:“我死的消息,可以不告诉我那个女人吗?她从苍远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死心。如果说我斯安在个这个世上唯一对不起的人,估计只有她了。”
林暮看了看他的脸,也明白了这个心狠的男人,在最后一刻还是动了真情。如果问长公主对他的感情怎么样,估计就是斯安对林暮疯狂执着一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自己本应该享受的荣华富贵,卧底到一个国家也仅仅是为了他能多看自己,这么说起来是多么的可悲……
“你早就应该明白才是,你放心她也放下了,容修给她找了门亲事,很不错她挺喜欢的,她很早之前告诉我,放下之后真的轻松。”林暮从袖口掏出一本婚书放在斯安的面面。
林暮性格向来柔软又心善,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因为儿时一个不经意的举动,自己不忍看他被处以极刑,更何况是现在这番情景。
她总觉得要不是自己之前下的决定,或许眼前这个男人有更好的生活吧,所以更是不忍看他丢了性命,时间到了人被带走了。
容修一进来,她便睁大的眼睛看着男人
“还想饶了他一条命?”容修也看出了小人儿的意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眉峰都挑了起来,“他差点要把国灭了,你还想救他一条命?”
林暮握住他的手,软声道:“我不想让他活,我只是不想让他现在就去死罢了。死在我眼前,终归我有些过不去。再说如果我没有遇到你,说不定他还真的是我最好的选择。”
容修坐在他身边,宽大的手掌不轻不重的抚摸着她,一边道:“什么叫如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现在是我的人!再说了只是给他一些银两,便当施舍的就行。反正他总得要死,你让他多活两天有什么意义?”
林暮见他神色坚决,只能再次道:“就当是为了长公主吧,应该知道她从来都没有放下他,不让长公主知道他还活着,今后也不必在思念,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再说了,你都利用长公主多少回了,连人家这一点心愿都完成不了?”
他见容修脸上有软化的神色,又连忙伸出手去抱他,将他的手到自己的腰身,柔声道:“晚上随便你,这几天我不去看小家伙们。”
容修紧紧的搂了一下她,仔细的判断刚才提出来的要求,好像自己也不吃亏,于是故作勉勉强强的说道:“好罢,这次我就答应了你。”
林暮看着那幅男人已经吃亏了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夫君,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可跟容修谈要求哪有那么简单,随即他又说道:“但是他不能呆在这儿,我会派人将他送到大理寺,放心等到长公主大婚的时候,他会活着的。”
林暮思考了一下,还是答应了。onclick="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