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试练

那一晚折腾到太晚,林暮第二日醒来时,太阳已经透过窗纱溜进了屋里。昨夜刚下了雨,外头还有不小水洼,刺眼的日光从雨水上反射过来,亮地着实灼人眼。

林暮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睁开眼,外头伺候着的小婴子听见动静推门进来,问她是不是起了。

“什么时辰了?”林暮眯着眼看看天色,问道。

“快晌午饭。”

“嗯?都那么晚了啊?”林暮微微感到惊讶,探头看看外头,确实日头高照:“怎么不早些叫我?”

“王出门前吩咐奴才了。”小婴子躲在帘布后头回禀:“说是娘娘昨天累着了,让您多睡一会儿。”

林暮快速把自己收拾齐整洗漱完,才去外面寻容修。

妙云寺的有两个练功的地方,一个是平日练功的,另一个则是开大法会时用的。大的座落在妙云寺寺前的空地前。

林暮再后院找了半天都不见容修,问了路过的僧人才知道容修去了练功场。于是麻烦师傅带自己过去,只见路是清幽小路,由岩石为底做成,四旁皆是花草小木,路过处还有极为少见的松鼠,可见这寺院环境是有多好。

“施主,前面便是。”僧人带着林暮拐了个弯,走进了练功场。穿过竹林,看到了一个个着深青色武袍的武僧正将一个身着软甲的人团团围住,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是容修。

“王后,需要我去叫王吗?”僧人在一旁提醒道,林暮却看着稀罕摇了摇头。

“不用麻烦师傅了,我在一旁看着等他便是。”她边说边走向练功房旁的小亭,沿途的观望的大臣见王后来了,纷纷准备行礼,却都被林暮用手势阻止。

她一边是不想让容修受了打扰,一边是想能够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他,毕竟这样散发危险气息的他,自己也从来未见过。

她一路走进小亭,身旁只跟着小婴子,亭内几个大臣见壮立马腾出位置,把最好的观看地留给了林暮。

另一边容修这时刚好打得激烈,放眼看去,好几个武僧正以阵列之道步步进逼,长棍在前,短棍两翼掩护,直逼容修后退。

林暮虽不懂武事,但看此场景也知道这其中的危险,她双手紧握,目不转睛,暗暗为男人担心了起来。

“王后大可不必担心。”小婴子看见林暮紧张的模样,连忙笑着宽慰,“王不会有事的,这一点事还难不到他,您安心看着便好。”

见林暮还是紧皱着眉,便用眼神示意周围的大臣,没有眼见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应和。

林暮这才安了心,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又听小婴子继续说道,“况且王久经战阵,武功精湛,环顾整个北鸢,除了阚星伟能比划上二招,没人能赢他。”

“那么厉害吗?平日也没瞧见他练几分。”林暮心生怀疑,也只能看着情况发展。

“各位不必手下留情,许久未练了还有些生熟。”容修手持武棍看着眼前的阵型,脸上流着大汗映着淡古铜色的脸庞,满嘴白牙充满自信笑着说道。这方景像无不使一旁观战的妇人小姐们多看了几眼,只能默默在心里称赞。

武僧们相互对视了一眼见容修虽被逼至角落,仍不见慌乱,不免有些自乱阵脚。众人听他那么一说心里也没有了什么担子,连忙重新鼓起动力。

“无需害怕,我们那么多人呢,咱们大伙练了这么久,就盼打败王,得到王的认可,好入阚家军,随王战场,搏他一个好出身,可不能到头来前功尽弃。”一个武僧大喊到。

容修见刚刚的话对武僧们刚产生一些骚动,便被那个小武僧压了下去,心中便对这个小少爷冷静的表现赞了一声,可赞声归赞声,他可不打算轻易输在这里,不然他这个王的脸要往哪放。

转念一想手端起了武棍,眼色锐利的盯着前方,他知道要能够一个人打破数个配合有素的人形成的战阵十分困难,唯一的可趁之机便是专打阵眼,猛攻配合不及的武僧,从而打乱阵行,乱掉所有人的移动,才有机会。

只有在后面观看的老僧者才知道事情再多拖延,必然有力气较小的僧人跟不上阵行被容修抓到从而破阵。

木矛齐齐向前,皆指向同一人,奔跑起来,往若一人,其势如虎。

“对!就是这样!”容修大喝一声,为自己壮威,亭内的林暮一行人更是心头一紧,不自觉间,抓住了自己的手,捏得自己手痛。

“冲啊!”众武僧逼近容修,喊了一声口号,木棍便向前突刺,每人专攻各处,封住容修的行动。

容修见状,扔下手中武棍,双手紧抓自己自己而来的武棍一边,贴身冲进人陈之中,一个棍扫四方,隔开好几个气力稍弱的木棍,为自己打开了一个空间。

然而危机还没解除,这情况不妙的木棍连忙刺来,想要直戳容修的身体,可这人却不做隔挡,而是利用刚刚打开的空间钻进阵法的下方,直攻众武僧的下盘。

这下可苦了那些冲在前头的武僧们,木棍虽长,可御敌于前,却无法挡敌近身,好几个小武僧想要抽身持矛护住下盘,却不免乱了阵式,这阵行一乱,便完全给容修可趁之机,拿着木棍对着他们腿脚又戳又扫,却不敢用力过度生怕生了这些孩子。

“好啊,好啊。”一旁观战的众人无一不喝彩,难得见到王亲自动手,如此英勇,无不欢声雷动,还有人直叫道:“王!威武!厉害!厉害!”

这些欢声听在那些年少旺盛的小武僧耳里可是不是滋味,原本想说众人领着近战好手以长棍为攻,从而攻击王的落处,再以人多优势直逼王,起码能够有个不败之势。

怎料王心中计谋凡多,竟不怕众矛猛攻态势,以气力打乱矛阵的配合,再瞧出他们落处来个直打,打人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疼,使得手持长棍的少年只能一旁干瞪眼,不能上前帮忙,生怕打在自己身上。

“赢了,容修赢了。”林暮笑颜绽放如花,看着众人为自己的男人喝彩,她也感受到了骄傲,这是她的夫君,能够以一挡多的英雄。

这一阵惊动,吸引了练功场中间的容修,他转过头来,正好看见林暮满是笑容向小婴子说些什么。主仆二人满是兴奋地在讨论些什么,这其中最引得他注意的是林暮满脸的自豪,不用不多想那定来源于他。

林暮看见他走了过来,就回忆起昨日“讨食”无理取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为什么起那么早啊。”

“那事我可不受累。”容修双眼意味不明看爱人一眼,答道。

林暮顿时双脸红了起来,轻咳一声,不知道他这个“不受累”是什么意思。只能硬着头皮道:“那么下次……可不许隔那么久。”

容修这回倒是正经地“嗯”了一声,又补充道:“是,下次不能饿着暮儿呢?”

不知道怎么反驳的林暮心虚着,闻言连忙点头。两人才相携离开。

另一处明夫人端端起茶喝了一口,脸色也不太好看:“真的是被美色祸害了!”

明大小姐死死盯着二人不服气地一拧帕子,扯着另一侧抿唇不语的俊秀公子的衣袖撒娇道:“哥哥,你快些想点办法呀!再晚一些,就没有机会了!”

她犹自忿忿,却没有注意到明傅众的表情。

明夫人狠狠睨她一眼,加重了语气道:“住嘴!出门前你答应的规矩都忘了?”

明大小姐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了手,坐在一旁生闷气。

明夫人看向自己这个自从看到了林暮就开始沉默不语的儿子,低声道:“终究是被别人糟蹋了的东西,配不上你的。”

明博众脸色这才动了动,垂下眼睛一脸失魂落魄:“可是她长得真的好像她……不过那个人亲手死在我的手里。”

明夫人眼神微暗:“那只是她的命薄儿,承载不起,那个福分而已,有缘无分,只能落在那样的下场……这都是命。”

明博众蓦然抬头,几番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抿紧唇埋头答题。

寺里面特制的糯米糕表面是剔透的米白色,摸起来软乎乎的,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甜。

林暮等不及地拿起一块放进嘴里,丝丝甜味和软糯的感觉在舌尖蔓延,却并不会觉得腻,微微眯起眼,道:“好吃!好甜!”

容修目不转睛地看着爱人,听见她说“好甜”,眉峰才缓缓放平。

林暮抬头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趁机把半块糕点塞进他嘴里,喜悦说道:“快尝尝!”

看着递到面前被吃过的糕点,容修略一迟疑,便张嘴吃下了。松软在口腔化开,他却只捕捉到了那一瞬间微凉指尖上的甜味,还有在嘴里久久回味的酒曲味。

林暮将油纸小心包好,塞给小婴儿里,转身又跟他说了些什么拿过来一个荷包,递给了容修:“前日里给你求,蓁蓁他们也有自然也少不了你。”

荷包上绣着双鲤戏水,一金一红两只鲤鱼亲昵地挨着头,右下角还绣着一个“修”字。容修目光扫过林暮腰间,那个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塞鼓鼓的荷包上则绣着一个“暮”字。

微微的裂开一个笑,也将荷包挂在了腰间。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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