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冀生说老杨已经服了,一大爷脸上的笑容更惨,这个消息他是今天刚听说的,起初还有些不信。
可一车间从不到四点,一直在工地站到六点,回去全车间写检讨、感想的时候,老易信了,不得不信。
作为部属企业最顶尖的工人,一大爷自然是正统,靠向的只能是厂长,而且还得是正职挂着副书记的厂长。
一个副厅让一个科员摔一下门就干趴下了,这个说出来谁信?
可作为厂长嫡系的一车间被全体处罚,厂长不敢露面的时候,一大爷易中海信了。
想到没有大人的陈家,想到秦寡妇的新工作、新自行车,想到这两天傻柱的意气风发……
许多事儿人算不如天算,谁曾想八十的老娘倒崩孩,折在一个不过二十的小年轻手里。
“院里还是要以团结为主……”
留下老易觉得有些意味深沉的话,陈冀生踩灭烟头,推着大国防就回家了,大晚上的勾心斗角,不安生!
回到屋里,今天备受折磨的姐仨已经睡了,看着晾在院里的衣服,陈冀生笑了,还成,没有大撒把。
换了衣服,穿着大裤衩去了中院的龙头那,陈冀生开始连衣服带自己一块洗。
洗的差不多了,一大爷才慢悠悠的进了中院,气定神闲的样子,显得很稳重。
喊了一声一大爷,互相点了个头,算是见面打招呼,一大爷进了屋子,陈冀生一样洗完回屋。
听着身后秦寡妇家的门响了一声,陈冀生的嘴角又是一弯,果然这牛是耕不坏田的。
没有第一时间晾衣服,陈冀生端着盆进了屏门小院,先倒了了半袋白面,又挖了一小盆的牛油。
拿出一百块压在小盆下面,这是包月的钱,比秦寡妇要求的二十可厚实的多,露水姻缘也是缘,不能太凉薄不是?
又从仓库里弄了几条旧麻袋,随手扔在地上,陈冀生开始等着寡妇上菜。
果然没一会儿,屏门悄悄的开了,借着月光看去,秦寡妇的脸上带着荧光。
“东西在窗台下面,钱在小盆下面,一盆牛油,肉过两天,你先验货,照着头次来。”
做完了交接,陈冀生依旧站在一堆麻袋前面不动,那边秦寡妇验完了货,就该自己检验服务质量了。
正检验服务质量的时候,院门外响起自行车的声音,这个点儿回来的。
陈冀生跟秦寡妇,能猜到的只有一个人,在外面放电影的许大茂。
拍拍秦寡妇示意她别紧张,这时候可不能紧张,容易断送后半辈子的幸福。
听着稍微有些沉重的车轮碾压石板的声响,可以确定就是许大茂。
车子艰难的过了外院门,往垂花门挪去,可声音却在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
“杂草的!”
轻骂一声,陈冀生也就大概知道了什么,今夜的月色还可以,姐仨的衣服都晾在了院子里。
现在的居住条件就这样,而且是大夏天,没有衣服不能在屋外过夜一说,不现实。
慢慢将身体向后挪了一下,扫了一下小院,见地上有东西反射着微弱的光线,陈冀生走过去一看,是块碎玻璃。
捡起地上指甲盖大小的碎玻璃,陈冀生腰一躬手一探,就悄然扒上了墙头,只有一只眼睛探出了墙外。
果然是许大茂这腌臜货,对着晾衣绳的位置,不断扫描着什么,这货也不缺女人,还玩这个?
见许大茂的位置发现不了自己,陈冀生手臂稍微用力,半个身子就探到了墙外。
左手扒住墙头,右手开始慢慢的瞄准,觉得差不多了,陈冀生的拇指食指间的碎玻璃,带着反光就划过了许大茂的脸颊。
“哎呦喂……”
没等许大茂出声,陈冀生就下了墙头,听着惊呼跟忙乱的自行车发出的声响,还不错,这还想着跑呢!
“你继续……”
继续站好,陈冀生仔细的听着声响,家里没人被惊醒,三大爷家嘟囔了几声。
“你婆婆好像出来了……”
听着许大茂一路发出的声响,中院响起了开门的声响,应该是老易,不是秦寡妇家。
感觉着秦寡妇的紧张,陈冀生不厚道的笑了,人贾张氏又不是不知道,为了自己的肚子,也会帮着她遮掩的。
自行车、白面、猪肉、现金,自己这样的大头,寻遍四九城也就这一个,吓跑了,哪找去?
“我猜你婆婆会说,我是在帮你看病……”
说完这个,不理会激动的秦寡妇,陈冀生竖起了耳朵,许大茂差不多到家了,看他怎么能擦干净那一脸的血。
果然,也就停个自行车,卸个机器的功夫,后院就隐约有声音传了过来,起初是女声大一点。
慢慢的许大茂的声响也传了过来,不一会儿,声响就越来越大,而秦寡妇也越来越紧张。
按说这个时候,傻柱也该参与战斗了,可就是没听到他那标志性的声音。
想想也是,今晚没见着他,早晨起得也早,弄不好今晚的饭辙就在芝麻胡同,要是喝点儿酒,起不来也应该。
听着后院越来越大的吵闹声,陈冀生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多,瞎特么撒摸,影响家庭团结了吧。
不一会儿又传来了女声的嚎啕大哭,这许大茂还真是有钢火,娄半城的女儿该收拾还是收拾,是个男人。
这下整个中院都有些乱了,声响也有些驳杂,陈冀生也只能听到后院的哭闹声,具体谁家开门是听不清了。
“三大爷,不好了,许大茂把他媳妇娄晓娥给打了……”
三大爷在一个小年轻的号丧声里,嘀嘀咕咕的出了门,陈冀生听了听,自家还是没有声音,八成都睡熟了。
一边听着后院的忙乱,一边自己忙活着,还得一边琢磨着许大茂,就冲今晚的事儿,这许大茂是留不得了。
亲手弄死还不至于,而且会有麻烦,现在市面上虽乱,但派出所可不乱,杀人还是大案要案,轻易碰不得。
想着院里三位老帮菜的处事原则,陈冀生笑了笑,还是得让傻柱把仇给报了,毕竟冤有头债有主。
后院静下来,三大爷再回来,也差不多十一点了,等三大爷这边没了声响,陈冀生这边也到了尾声。
不理会打扫战场的秦寡妇,陈冀生端着自己的衣服出了屏门,今晚还不错,挺热闹,明晚应该也不差。
晾上了衣服,还没进正屋,陈冀生就看到坐在圆桌旁的二姐。
“冀生,你干什么去了?”
屋里没开灯,看不清二姐的表情,但想来是比较严肃的。
“二姐,想听真话假话?”
陈冀生站在门口,没有凑到圆桌上,怕二姐这个学霸知道的比较多,弄得她没法下台。
“我猜你是去后院看热闹了。”
听着自圆其说的问答,陈冀生笑的露出了森森白牙,学霸就该有这样的变通办法。
“对嘛!不管怎么怀疑,大面的事儿还是要维持好的,赶紧睡吧,明天还跑前海沿儿。
对了,贴身的衣服,以后不要挂在外面。”
太过阴暗的东西,二姐她们要慢慢的接受,一下子就怼脑子里,理想家们很容易就地崩溃的。
“你自己也有点数……”
见二姐留下话就回屋了,陈冀生也没多想什么,一点点小插曲,不影响大节奏,睡觉休息。
因为今天消耗比较大,陈冀生玩了百十下点四五才入睡,需要回复一下精力。
随着四点五十的闹钟响起,陈冀生依然大喝一声‘陈小宝’,带着稍微有点儿外溢的精力,就起了床。
对面依旧是懵懂着坐直的小弟陈小宝,还有南屋传出的哼唧声。
让姐仨慢慢醒来,陈冀生去了刚起了外墙的屋子,借着水管放了几桶凉水,里面丢了几块五花。
将水桶拎到南墙的角落,相信于丽知道怎么做菜,也该慢慢解放自己的思想了,看看人家秦寡妇。
带着姐仨走到外院门口,困得大小眼的傻柱,也挪着步子出来了,这货还真行,昨晚不起,这是攒着起早儿。
“我说兄弟,这也太早了,能不能晚点儿,昨儿个我中午做菜,都把碱面当盐了。
亏得我徒弟马华利索,拦了我一下,不然厂里的人得骂死我。”
做坏的菜扔掉,那是不存在的,大厨出的什么菜,厂子里的工人就得吃什么菜,无非骂几句,再不成才能跟厂子反应情况。
“起早起晚,那是你跟老二老三的事儿,不成就带着进厂练,我只要求一点,一个月的时间,掼跤要学利索了。”
看着火力明显不足的傻柱,陈冀生也是好说好商量,昨儿个就跟他说了这个,非要比谁起得早,那没法子。
继续带着姐仨慢跑去了芝麻胡同,大姐大跟顾霆一样,也是挂着眼袋、哈欠连天。
但没办法,为了将来合适的时候不吃苦头,只能现在吃点苦了。
带着五个人,以稍微快一点的速度,转了大半个前海沿儿,又时快时慢的溜达回芝麻胡同,陈冀生就算带着他们完成了晨练。
依旧是顾霆请早餐,五人继续读书,陈冀生找了老二老三跟小杨。
让老二带着两人,去找赵姨儿借三轮或是板车,废料场那边的院子,还有健身的器材需要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