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柏有个毛病,我称之为“命名冲动”。
她总给人和地点乱起名字,但最后那些名字总会比原名更加深入人心。我们的房子就叫“玫瑰庄园”我刚听到时脸上一定写满了惊讶,因为安柏紧接着便对我说:
“我知道它简直俗到不能再俗了,但是怎么样也得向房子的女主人和她从前的那些辛勤工作致敬啊。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没怎么被说服,但去争论也没用。
我们雇的小伙子名字很普通,叫路易,也被改成了“阿飞”。
他个子很小,胖乎乎的,皮肤黝黑,长相平庸,还有些女性化。第一眼看上去,和路易的外号实在不般配,但慢慢地我们就习惯了他的新名字,他自己也是。
安柏为人“命名”时总是这样,总要过一段时间,大家才能发现新名字简直一针见血。当一切都准备妥当,我们就搬入了玫瑰庄园。安柏随即开始联络那些可能的空姐。她说起了“即时可用性下限”。
让我想到政客,更让我想起经济学家,他们一给某种活动命名,它便顿时变得不可更替、确凿无虚,并立即获得了一种毋庸置疑的生命。
还有制服的问题,是我提出的解决办法,并且一直坚持,自己的重要贡献应当被承认。阿飞有许多酒店朋友,许多机组都会下榻他们工作的酒店。他与他们串通好,在空姐把制服交给他们熨烫或清洗的那几个小时把衣服拿走。
一位曾在服装精品店负责修改成衣的裁缝则趁机拷贝下制服的式样,再根据安柏的议,加人一些小的修改。几天后,一系列制服就已准备妥当,我们则再次开始光顾大酒店的酒吧,那是生意里比较棘手的阶段。
众所周知,条子们与酒保、侍应还有大堂经理们都保持着联系,这些人是无价的信息来源需要在一开始就用足够的摩拉诱感他们,避免他们把信息交给当局。
我们行事时一直很谨慎。几天后就收到了第一波来电,女性员工差不多已经塔训好,生意开始了,尽管如我们预期般缓慢,但是并没有遇到大的阻力,基础也铺设得坚实稳固。
罗莎房东会定期出现,她喜欢听我们讲的资事,她管这笔生意叫卖空姐。
我得承认,在那里发生的许多事已经从我的脑海中被抹去了,也许是由于它的结局吧,我有些无法从它所造成的后果中完全恢复——我对那段时期的记忆实在模糊得很,能回忆起的只有一些面孔,还有一些人说话的口音,以及几桩比较特别的事件。
最开始,房子里有五位姑娘。
每一位都能完美地代表对应航空公司所要求的形象——金发姑娘英语说得很不错,可以完美无瑕地扮演航空的空中小姐。一位雪茄肤色的黑发女孩,五官古典,黑色直发盘成发髻,远远地透着沙漠气息,与皇家航空的制服相得益彰。我们为她编造了来自须弥的父母,还有在教令院度过的有趣的学业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