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三分离师

一连几天,陈欣怡和她的员工王栩背着相机,两人像个私生饭和狗仔一样,每12小时换班一次,几乎做到24小时盯梢目标。

在他们不懈的努力下,很快就掌握了目标更多的资料。

目标人物叫张永,与妻子王媛结婚15年,育有三孩,均为女儿。

结婚时收入不高,时至今日,月薪两万。

六年前,他和朋友合伙做生意,成了暴发户,但这些作为妻子的王媛一无所知。

有了钱之后,他并没有想着改善妻子和孩子的生活水平,而是在外花天酒地。

三年前,他与小三一拍即合,两人卿卿我我,好不恩爱。

为了博红颜一笑,张永一掷千金,又是送房又是送奢侈品。

王栩翻看着相机,忍不住给王媛鸣不平:“王媛平时省吃俭用的,带着孩子去肯德基吃一次都嫌花多了。她省下来的钱,都不够小三嘴里漏出来的。”

陈欣怡搅拌着咖啡,灰色的液体在勺子的转动下,旋转出晃眼的漩涡。

漩涡倒映在她瞳孔中。

她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也是这般跌入这无尽的漩涡里。

她苦苦挣扎着,想要求生。

结果却没入了深渊。

“这女人啊,还是别太贤惠。”王栩感叹道,“你舍不得花钱,有的是女人替你花钱。”tehu.org 火鸡小说网

陈欣怡嗤笑:“王媛又不知道张永这么有钱,两万块月薪养三个孩子,确实要紧衣缩食。”说话间,陈欣怡扫了一眼王栩,又继续道:“倒是你们男人,穷的时候怪女人太物质,欺负自己少年穷,不愿意陪着奋斗。富了又嫌弃老婆不上进,只会在家带孩子,跟不上他的节奏。他的钱可以毫无保留的,花在年轻貌美的女人身上,给老婆和孩子的钱,却跟施舍一样。”

王栩被陈欣怡看得头皮发麻:“老板,别开地图炮,这男人有好人也有坏人。女人也一样。我们上一单,受害者就是个男人。年轻的时候,为了娶老婆给百万彩礼,买房买车,婚后财产上交。老婆工作没有、啥事不干,家务活都是公婆全包。结果生的两个孩子,一个都不是自己的。离婚后,不但养野种,前妻还刷他的信用卡和情人结婚。要不是我们给他查清楚真相,他这冤大头要做到天荒地老,绿帽子长成青青草原还喜滋滋。”

“所以啊……贪婪、谎言、欺骗、忘恩负义,是人类的劣根性。”陈欣怡拎起勺子,看着不锈钢勺上的脸,被无限的拉扯成棍子,扭曲得像个怪物,“讽刺的是,没有它,就没有我们这个行业。”

陈欣怡的手一松。

勺子落下,砸在咖啡杯里。

小小的咖啡水花迸射出来,溅在桌面上。

此时,王栩收起相机,问道:“老板,资料搜集的差不多了。下一步是不是要让王媛拿着证据,去法院起诉离婚?”

“这就打草惊蛇了。”陈欣怡不咸不淡道,“出轨不是法院判决离婚的必要条件。只要男方咬死感情没破裂,法院就会驳回离婚诉求。到时候,张永就有足够的时间做假账、转移财产。”

王栩犯了难:“这张永明摆着,不论离不离婚,都不会给王媛钱。维持现状,王媛支付不起请我们的费用,离婚还有概率分财产。”

“最高明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陈欣怡拿起纸巾,只是轻轻的一抹,桌子上的狼藉,被擦拭得一干二净,“好戏在后头呢。”

这边的陈欣怡和王栩盘算着怎么拿下这单业务,获得回报。

那边的贺州城和陈通在监视结束后,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陈通仰着头,往两边血红的眼睛里滴着药水。冰凉的药水,滋润着干涩的双眼,令他好受了些许。

“师父,他们这么快就搜集到了张永出轨的证据,这效率、这韧性、这决心、这耐心,我都自愧不如。”

贺州城边看边啃着干巴巴的馒头:“给你一百万,你也可以。”

陈欣怡开的工作室,叫“欣欣爱情感事务所”,主要是解决情感问题,近两年来主攻小三分离业务。

来下单的男女都有,客户以女性富婆为主。

她们人到中年,多数都面临婚姻问题,本想着小三不跳脸,丈夫不玩火,闭着眼睛装作不知道也就算了。可很多小三不知足,往往交往到一定程度,就会强势逼宫。

为了保住婚姻,她们会绝地反击。

于是,像陈欣怡这样的工作室,便应运而生。

他们可以帮客户搜集资料,用来打离婚官司。但不少原配妻子并不想离婚,只想击退小三,维护婚姻。为此,她们很乐意花费大价钱,来请像陈欣怡这样的人,替她们修补夫妻感情。

这类分离小三的工作,短则花费几个月,多则一到两年。更有甚者,需要分离师充当诱饵,去“勾引”小三,让小三移情别恋。有时候,他们还需要和小三结婚,达到离间出轨者和小三的关系。

当然,这些“自我牺牲”式的分离工作,往往会获得不菲的报酬。

“要是破个案子有这么多奖金。”陈通双手支着眼皮,将双眼拉成了铜铃大小,“我可以保持24小时不眨眼。”

贺州城没回话,只是安静地吃着馒头,不消片刻,就吃了个精光。

“跟她这么久了,她除了工作,也没什么可疑的。”陈通打着哈欠,感觉下一秒随时都能睡着,“要不再查查其他线?”

贺州城依旧没说话,只是远远地看着陈欣怡的侧脸,神情莫测。

“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好了,去找周慧箐,问问当晚的情况,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贺州城揉着发胀的眉心,“这么多天了,她的情绪也该缓和下来了。”

“师父,你呢?”

贺州城的目光再次落在陈欣怡身上:“我继续盯着她。”

陈通欲言又止。

作为一个20岁出头的愣头青,他来警局实习不到三个月。上面给他安排了贺州城当师父,这段时间没什么大案子,就是跟着贺州城跑跑旧案。

这次,还是他第一次,执行这么高强度的任务,跟了这么多天,他也确实累了。虽然他觉得纪中和的失踪,未必跟陈欣怡有关,但架不住师父坚持己见。

不过也不怪师父执着,纪中和目前生死不明,作为家属的周慧箐情绪不稳定。他们是为人民服务的警察,怎么也得给人家交代。

可目前案子陷入了僵局,到现在都没什么进展。再拖下去,受害者的生命安全没有保障,而他们也将面临公众的压力。

现在唯一可突破的线索,可能就是陈欣怡了。

纵使这个概率,微乎其微。

但总比没有强,不是吗?

陈通前脚刚走,陈欣怡和王栩也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咖啡厅。贺州城见他们一前一后上了一辆出租车,贺州城也回到车内,驱车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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