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楚泽正与程宗扬等人往御书房走,就见侍卫匆匆赶来。
“皇上,宸王昨夜已经离京,辰王府如今已人去楼空。”
楚泽一惊,“晚上走的?”
有大臣道:“宸王向来低调,可能是不想惊动朝臣与百姓,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楚泽却不这样认为,若真这般简单,他派出去的暗卫为何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这就说明暗卫都被处理了。
他猛然看向程宗扬:“你府上有什么动静吗?”
程宗扬摇头:“一切如常。”
楚泽放下心来。
转头一想,也对,就算程九鸢想离开,也会顾及裴家二老。
才这般想,就见远处一个太监匆匆赶来,那是他母后身边的人。
“皇上,出事了!”
楚泽脸色一变,看向众臣:“今日朕还有要事,你们先行回府吧。”
他又看向程宗扬:“你跟朕来!”
说罢便带着太监匆匆离开,程宗扬连忙跟上,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个大臣。
楚泽赶到云光殿,打开暗门,进了密室,密室内早已没了裴家二老的身影。
楚泽一脚踢倒椅子:“废物!”
程宗扬赶来,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皇上,这是?”
楚泽看向程宗扬:“你确定鸢儿还在相府?”
程宗扬心里咯噔一声,他一早就来上朝了,哪里能确定。
一见程宗扬的表情,楚泽的脸色更难看了。
“去相府!”
林氏正抱着孩子在院子里玩耍,丫头匆匆进来:“夫人,相爷回府了,皇上也来了,他们直奔飞鸢阁去了……”
林氏脸色一变,把孩子交给了奶娘,赶着去了飞鸢阁。
飞鸢阁里一切未变,唯一不见主仆三人的身影。
“人呢?”楚泽冷眼看向程宗扬。
程宗扬看向跪在一旁的下人:“人呢?”
林氏这时匆匆赶来:“老爷!”
“鸢儿呢?”程宗扬看向林氏。
林氏一脸无辜:“鸢儿不在吗?昨夜还在啊……”
楚泽的眼神犹如实质般冰冷,仿佛要将在场众人穿透。
“关闭城门!给朕搜!”随着他一声令下,侍卫们立刻分散开来。
程宗扬额头冒出冷汗,若是找不到程九鸢,自已这日子就不好过了。
这个逆女,当真只顾自已,完全不为相府考虑。
京城被翻了个底朝天,就是不见程九鸢的踪迹。
通往荔平的路很多,楚泽派了大批的人一路追赶。
但程九鸢功夫好、头脑灵活,官场、江湖、商场都有人,追兵还没到,就有人通风报信,想要抓到她,是不可能的。
整整两日,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楚泽这才想起裴玄。
当得知裴玄早辞官,楚泽气得一把撕掉了裴玄的辞呈。
他们根本就是早有准备!
他只觉得属于自已的重要东西被楚珩抢走了,心中一股无名怒火,无从发泄。
“楚珩!!”他一掌拍在桌上。
好在楚珩跟他一样,有孝在身。
以他对楚珩的了解,他是很守规矩的人。
他得尽快收复权利,坐稳皇位。
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除掉楚珩!
楚泽尽量平复心底怒火,眼神危险地眯了眯。
程九鸢,你最终只能回到朕身边!
忙着赶路的程九鸢无端地打了个喷嚏。
“姑娘,咱们在前面镇上找个客栈住下吧,小心身子吃不消。”木槿建议道。
“别忘了你家姑娘可是神医的徒弟,还是快赶路吧,我想快些见到外祖父他们。”
……
一路乔装打扮,躲着追兵,从离开京城算起,已经整整五日了,程九鸢才彻底放下心来。
“无影堂的消息说,殿下就在前面的蓬莱客栈,姑娘,咱们是绕开,还是……”
“去蓬莱客栈。”
菘蓝欢呼一声:“太好了,殿下见到姑娘,定很惊喜。”
楚珩简单地熟悉了一番,换了身衣裳,就听有人敲门。
他以为是小二送饭菜来了,起身上前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心里疯狂思念的人就俏生生地站在门外。
天大的喜悦让他一时忘了反应。
“怎么,殿下这是不欢迎?”程九鸢歪头问道。
楚珩一把把她扯进怀中,关上了门。
他抱得很紧,让她差点喘不过气。
“你怎么来了?”他以为他会很久很久见不到她,他人在前往荔平,但心却遗落在了京城。
程九鸢推开他,退出他的怀抱。
“殿下走的真是干脆决绝。”
“我离开前一日,我们不是说好了,你在京城等着我吗?”
他不舍得她跟他去荔平受苦,她的师父、她的朋友都在京城,她离开,万一楚泽拿这些人报复该如何是好。
楚泽以为要守孝三年 ,天下人的眼睛都会盯着他,他不敢在这期间对她做什么。
而他,三年内必定会回来!
“我出现在这里,殿下不高兴?”
她早写信通知了百川书院的江师父,师父也决定先避去荔平。
师父还比他们先出发,只怕此时已经到达荔平境内了。
“高兴!”他都快高兴疯了。
突然,他意识到,从见面鸢儿一直称他‘殿下’。
“别喊殿下,喊煜之。”
“殿下,我外祖父……”
楚珩把人重新揽进怀中,恶狠狠威胁道:“再喊殿下,我就罚你。”
程九鸢嘴角勾起,柔声喊道:“殿下。”
她抬眸,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那一瞬间,多日来的疲惫和周遭嘈杂都不见了,浓浓的思念一拥而上。
楚珩缓缓低头,温热的气息逐渐靠近。
程九鸢心跳如鼓,她微微垂眸。
他轻轻覆上她柔软的唇瓣,先是轻柔的试探性触碰,像是怕惊扰了她。
程九鸢不自觉地伸手抓住了楚珩的衣袖,唇齿相依,如同山泉流淌,抚慰着连日的思念。
感受到她的回应,楚珩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腰肢,将她更贴近自已,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带着多日不见的思念、重逢的喜悦,难分难舍。
良久,两人才缓缓分开,眼神中满是眷恋。
楚珩双手捧着她的脸,二人额头相抵,相视而笑。
“跟着我,你会吃苦。”
“你觉得我是娇生惯养的人?”
“你不是,是我想娇惯你,不想你吃半点苦。”
“我不怕吃苦,我的两位师父、亲人、爱人都去了荔平,我怎么会想留在京城呢?”
她这人就是死心眼,认定了一人,这辈子,就不会改。
哪怕在外人看来,一边是泼天富贵,一边是前路坎坷,但她认定了,便义无反顾。
“好,咱们从今往后便生死与共、风雨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