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的目光都落在了楚珩身上,嘴角的笑意也淡了几分 。
别又是给颗甜枣再打一棒吧?
“从今往后,荔平百姓不得偷盗。这几日,衙门会颁布相关惩处条例,偷盗者已经抓获,必将严惩!”
百姓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有的人家完全是靠偷盗度日,就算要种粮食,现在种,也得大半年才有收成。
那这半年,他们要饿死吗?
山岚大声道:“我知晓各位担心的是什么,各位把心放在肚子里,王爷是不会让百姓饿肚子的。”
“接下来,荔平会修路和募兵。身强体壮地可去参军,其余的,可以来衙门登记,修路需要很多人,女子可以帮忙做饭。”
百姓闻言,又是一阵欢呼。
段秉谦看向楚珩,低声问:“殿下,咱们要修什么路?”
“打通荔平通往周围各州县的路。”
“那得多少银子啊?咱们荔平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问朝廷要。”
他离开前,楚泽说了,有什么需求,尽管去信。
荔平这么艰苦,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这是楚泽自己说的话,他这一次不但要上折子,还要上得人尽皆知。
山岚被百姓围着问东问西,他耐心地一一解释。
“不止如此,衙门过几日会公开一些特长馆,比如女红、手工、香粉等,各位姐姐妹妹、大娘大婶都可以根据自己的特长、兴趣选择。”
“学这样有什么用?怎么会没用,学会了,东西做好了,咱们有专门的商队帮忙拿出去卖,卖的银子都是你们自己的。”
“收费?不收费不收费,咱们免费教你。”
楚珩留下山岚给百姓解惑,他与段秉谦到了后堂。
“县衙简陋,没有好茶招待殿下。”
“无碍,听说你三年前就制定了一系列偷盗惩处条例?”
“殿下稍等。”段秉谦转身出去,没多久拿着一沓纸回来了。
“这便是下官那时候颁发的,效果还不错。”
楚珩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很全面,只是惩处力道太轻了。”
“没法子,偷盗的人太多了,要是加大惩处力度,怕是牢房都不够用。”
“听我的,加大力度,才有威慑力。”
“还有不管涉及财务多少,哪怕是一根针,不问自取,若有人告到衙门,都要升堂。”
“是。”
段秉谦拿着笔在条例上涂涂改改。
二人在屋内聊了很久,不知不觉到了午时。
衙役端了饭菜进来,“殿下、大人,用膳了。”
看这县衙的陈设,加上这简单的饭菜,段秉谦确实不是贪官。
用过午膳,二人又讨论了半个时辰,才算定下。
赤璋也回来复命了,他将一本账册递给楚珩。
“殿下,郡守府查抄了大量银子,除去还给百姓的一部分,还剩不少。”
楚珩点头。
此时,山岚匆匆进来:“殿下,方才府里来人说,程二姑娘的另一个师父到了!!”
楚珩脸色一喜,唰地起身:“回府!”
几人赶到府门前,正巧遇上从外面回来的裴玄。
“殿下,号令已经发出去了,静塞军都分散在荔平各地,这两日会陆续赶来。”
“好。”
楚珩往里走,看见王府下人,立刻问:“燕师父在何处?”
“程二姑娘领着去了东院。”
楚珩与裴玄又急忙赶到了东院。
院子里,几乎众人都在。
里面的可是东陵真正的皇帝,他能不能醒来,关系到这场仗的难易和打法。
见楚珩进来,众人行了礼。
裴老爷子拦住了他:“殿下,鸢儿说不要进去打扰。”
楚珩点了点头,站在门口,目光紧紧地盯着房门。
房间里,程九鸢用内力护住昭烈帝心脉,燕归鸿运功想把毒逼出来。
良久,燕归鸿收了手,擦了擦额上的虚汗。
程九鸢看向她,燕归鸿摇了摇头。
“没用,必须用金蟾。”
这金蟾是她师父,也就是真正的生死判官留给她的,天下只此一只,说是天下至宝也不为过。
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想用的。
这人跟她关系不大,但却至关重要,不用不行。
“明日开始,用金蟾吸毒。”
院子里的人静静地等着,终于,门开了。
楚珩立即上前:“如何?”
“明日开始解毒。”
“没有性命危险吧?”
“站在你面前的,可是用毒的祖宗,当然不会有性命之忧。”
就算没有金蟾,她也可以保证皇帝不死,只是不能醒来罢了。
楚珩松了口气,试探道:“那大概何时能醒?”
“这个说不准,快的话,数月就能醒。慢的话,一年半载,三年五载也不是没可能。”
楚珩抿唇,随即想,保住性命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多谢师父。师父连日赶路,辛苦了,先回房休息吧。”
燕归鸿离开后,楚珩进了房间,很快又出来了。
众人出声安慰了几句,也各自散去。
翌日一早,楚珩几人又守在了门外,燕归鸿与程九鸢进了房间。
一连三日,皆是如此。
第三日的黄昏,房门被打开,燕归鸿与程九鸢脸上皆是一片轻松。
“毒已经解了,何时醒来,就看天意了。”
程九鸢接过师父手中的针包,问道:“师父,你又要离开了吗?”
“怎么?利用完为师,就要赶我走?”燕归鸿摸出一壶酒,仰头喝了一口,瞥了一眼程九鸢。
“怎么可能!徒儿怎么会赶您走!”
她只是随口一问,她其实很好奇师父跟那个无妄大师怎么样了?
但她怕触及师父伤心事,不敢问。
“这荔平穷是穷了点,但景色还不错,我准备待上一段时间。”
其实她是为了躲人。
闻言,程九鸢很是高兴。
“那太好了!”
“我可先说好,我来荔平,除了给老皇帝解毒,别的我一概不管,我就是个吃闲饭的。”
这三日她看着这里的人忙成了陀螺,人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看着就累。
游山玩水、享受美食,得过且过、及时行乐不好吗?
那个位置有什么好的,为了那个位置打破头,真是费解。
“师父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楚珩笑道。
“来一趟荔平,我金蟾都没了,亏大了……”燕归鸿边嘀咕边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