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璋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册子,呈给楚珩。
“巧立名目,收取税银。
纠众抢掠,教匪滋事。
有玷职任,营私贪黩。
纵子妄为,教导不力。
隐匿不奏……”
楚珩林林总总念了几十上百条罪名,吓得曹太守磕破了脑袋。
“冤枉啊!求殿下明察!”
楚珩把册子扔给他:“冤枉?每条罪状后面都清晰记录着事情发生的时间、地点,你觉得你能抵赖得掉?”
曹太守捡起册子,看了一眼,就知道要完。
荔平天高皇帝远,他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没想到宸王一个亲王,居然要这么一块要不拉屎的地方作为封地。
“你在百姓身上收税银,又仗着荔平贫困,上折子跟朝廷要钱,你是百姓、朝廷两头吃啊!”
“来人!”
辰王府的侍卫扒开看热闹的百姓进来,朝楚珩拱手:“在!”
“拉出去,砍了!”
“啊!!饶命!宸王饶命!”曹郡守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侍卫拖着曹太守就到了大堂外的空地上。
就这般当着百姓的面,侍卫手起刀落,曹太守地尖叫求饶声戛然而止。
不少胆小的百姓捂住了眼,更多的是拍手叫好。
“好!贪官死有余辜!”
“杀得好!”
“狗官终于死了!”
“宸王殿下!”
“宸王!!”
楚珩当场斩贪官,这让不少百姓看到了希望。
荔平就是再穷,那也是他们的故土。
就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故土更好。
段秉谦也是满脸激动,悄悄地握起了拳头。
他脸上的麻木一点点退去,他看向楚珩大声道:“殿下,下官这里有一本账,曹太守贪墨的银子,我都悄悄记着。”说完转身匆匆朝内堂走去。
师爷抬头,一脸震惊地看向段秉谦的背影。
没一会儿,段秉谦捧着账本出来了。
楚珩接过账本翻了翻,把账本交给赤璋:“抄了太守府,按这上面记载,把银子还给百姓。那些不义之财,就不必还了。”
围观百姓中,又爆发出一阵欢呼。
“是!”赤璋接过账本,带着一队侍卫离开。
处理了曹太守,楚珩看向段秉谦:“看来你的权力被架空了,今日本王杀了太守,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这些侍卫,暂时借你。”
说完楚珩就坐在上首,悠闲地喝着茶。
“多谢殿下!”
段秉谦转过身,目光首先落在了那个师爷身上。
师爷心知大事不好,立刻求饶:“大人,咱们昔日虽多有龃龉,但也算共事了两三年。小的也是被曹太守胁迫的……”
“不必多说,你为虎作伥多年,其罪当诛,来人!”
“是!”
“拖出去,斩!”
“段秉谦!段秉谦!你以公徇私!”
师爷大喊大叫着,依旧被拖到了曹太守尸体旁。
侍卫再一次手起刀落,百姓的欢呼声差点掀翻县衙屋顶。
等再次安静下来,段秉谦看向两旁的衙役,衙役们人人自危,垂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我知晓你们很多人跟我一样,为了养家糊口,做了一些对不起良心的事。以后,能不能得到百姓的原谅,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但张虎、王庆,你们仗着是曹太守的远亲,平日里没少欺压百姓,来人!”
这一次,是衙役站了出来。
那两个衙役中气十足道:“大人!”
“把张虎、王庆二人押入大牢。”
“是!”
张虎二人并没有挣扎,生怕多说一句话,就步了师爷和曹太守的后尘。
处理好衙门内部,段秉谦走出了大堂,看向衙门外的百姓。
他拱手道:“各位乡亲父老,段某作为荔平的父母官,没有保护好你们,也没有以身作则,段某实在惭愧。”
“这些年,段某不是不知晓各位的苦难,是段某无能,实在是无能为力。段某在这里跟乡亲们赔罪了!”
说完,他深深地弯下了腰。
百姓一下安静了下来。
没一会儿,人群中不同声音响起。
“段大人才到咱们荔平的时候,咱们还是过了一段好日子的。”
“是啊,我记得还收到了衙门发放的粮食,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我奶奶那时候没钱抓药,是段大人帮我请的代大夫。”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是三年前,段大人突然那被关进大牢,出来后,段大人身边就多了那个尖嘴猴腮的师爷。”
“对对对,段大人定是被胁迫了。”
“段大人,我们相信你,你连自己的宅子都没有,还住在县衙,就知道你跟曹贪官不是一路人。”
“段大人,我们相信你……”
段秉谦热泪盈眶,看着百姓一张张质朴的脸,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段秉谦转身,看着楚珩道:“殿下,很多外地人说在咱们荔平人不厚道,偷盗成风,那是他们不了解,荔平百姓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吃不饱穿不暖,种地的收成,还不够交税。这样的情况下,百姓才走上了偷盗之路。”
“但咱们荔平人也有不成文的规矩,病重之人不偷、孤寡不偷,残废不偷。可见他们还是有一颗向善之心的。”
楚珩放下茶杯,缓缓开口:“法不责众,本王也不准备追究之前的事了。”
楚珩站起身,看向百姓扬声道:“荔平百姓,免税三年。”
这话一出,门外百姓都疯了。
方才听说衙门斩了曹太守,不少百姓大老远地赶了过来,衙门外已经挤满了百姓。
“免税?真的假的?”
“朝廷的税也免了吗?”
楚珩笑道:“免了。”
“那以后咱们种的粮食都是自己的?”
“是,都是自己的。种多少,得多少。”
“殿下千岁!”
“太好了!我得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我爹娘!”
“咱们荔平有救了啊!”
等大家兴奋够了,楚珩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本王就只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