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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不分地域,即便离开了拉斯维加斯,也会在噩梦中回归,对于以为逃离那个城市就能逃离威胁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恶魔,也不是每个人都觉得获得神秘力量是一件好事,当他们得到电子恶魔召唤程序的时候,只以为这只是一个玩笑。拉斯维加斯暗流汹涌,许多人不得不离开,避免卷入更大的风波中。然而,电子恶魔使用者最大的危险,并不来自于使用者之间的争斗,亦或者和政府方面的对抗,甚至不来自于利益的纠缠,而在于他们需要面对种种诡异的状况,例如噩梦。没有人知道自己在噩梦中死去会出现什么事情,但绝对不愿意在噩梦中束手待毙。鬼影噩梦也好,噩梦拉斯维加斯也好,都足以让人清晰感觉到,这并不仅仅是一个梦那么简单。

也许有人会希望在这个噩梦拉斯维加斯中探索出更多的东西,但是,眼前的五人却烦恼于自己如何离开。说实话,呆在噩梦拉斯维加斯里的感觉相当逼真,让人觉得无法用常规的方式自然而然地清醒过来。

“你们说,这个噩梦会持续多长时间?”一个年轻人表现出忧虑,“我们脱离了自己的鬼影噩梦,是不是就意味着,除非再回到自己的噩梦里,否则无法再自己清醒过来?”

他的猜测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噩梦拉斯维加斯的存在,太过出乎他们的想象,在一个广场式的,不专属于某个人的噩梦中,到底会发生什么,从来都没有人经历过。

“也许,只要回到鬼影噩梦发生的地方?”年轻女性不肯定地说:“我觉得电子恶魔召唤程序不可能只在拉斯维加斯出现,肯定有一些使用者根本就不是拉斯维加斯的本地人,那么,他们的鬼影噩梦,也会发生在拉斯维加斯的某个建筑里吗?”

“肯定不是。”我对这个问题做出了肯定的回答,“我的鬼影噩梦所呈现出来的场景,是我在亚洲的一处房产。呆在房子里面,向外看也仍旧是当地城市的景色。”

其他人都有些惊讶。

“也就是说,门和窗,就是通道?”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句,我们之间的交流,足以让每个人都察觉其中某些相似性和规律性。

“总之,我们还是先回到自己的房间比较好。”中年男人想了想,“我要去试试,一直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

“等等!”见他就要离开,我连忙叫住,问到:“你知道这个女孩吗?”我将玛索的样子和钟表店的地址说了一下。

“不知道。”在场的五人摇摇头,年轻女性对我说:“我这几天也要离开拉斯维加斯了,在离开之前,我可以帮你看看这个地址。醒来之后要如何联系你?”

“谢谢!”我求之不得,玛索在噩梦中的情况有些异常,我想要了解她在这个世界现实的情况。于是,我伸手进口袋,拿出耳语者的名片——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口袋里是否有这张名片,好在这里只是一个噩梦,所以,口袋里有什么东西都不足为奇。

“耳语者?”年轻女性问到,其他四人都不由得看过来,“耳语者”并非人名,在这个时候出现,不免让人浮想联翩,他们再看向我的时候,目光中带上了一些怀疑。

“是的,耳语者。”我对他们微笑着,“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高川,神秘专家,你们可以理解为猎魔人和侦探,是负责处理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事件的人。耳语者是亚洲的神秘组织,我是成员之一,业务范围是中央公国西北部。这次进入噩梦拉斯维加斯,也算是出国公干吧。”

“神秘组织?”五人都有些吃惊,“你不在拉斯维加斯?亚洲也变得和拉斯维加斯一样了吗?”

“不,我并非电子恶魔使用者。”我这般说着,无音融入阴影中,于是几个人都递来不相信的目光,“无音不是我的电子恶魔,虽然耳语者里也有电子恶魔使用者,但是,耳语者并非单纯由电子恶魔使用者构成的组织。在电子恶魔召唤程序出现之前,耳语者就已经存在了。我们专注于世界上的所有神秘事件,电子恶魔的出现也不过是其中之一,不过,因为人手不足的缘故,所以活动范围基本上固定亚洲。”

尽管我是认真地解释,但其他人仍旧半信半疑。我知道,这是因为他们在接触电子恶魔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其他神秘的缘故,因此,对电子恶魔的深刻印象,就成了他们对神秘的最初印象,从而下意识将所有的神秘事件都往电子恶魔的方向理解。

如果没有末日真理教,没有NOG和其他外来者的入侵,或许这种理解在这个中继器世界会成立吧。不过,反过来,如果没有我们这些人所带来的神秘性,这个中继器世界或许会一直维持在抑制神秘的状态,而让普通人的日常持续下去,让神秘学只以书面的形式呈现于人们面前,而不会变成当前这种,仿佛整个世界都不一样的感觉。对于习惯了科学的普通人来说,神秘的出现,必然是让他们瞠目结舌吧。

单单是探究电子恶魔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就足够人烦恼了,我觉得,很多人都不会为这个世界上还存在除了电子恶魔之外的神秘力量感到高兴。因为,这不仅仅是对普世观念的冲击,也将会进一步带来对当前社会秩序的冲击,造成更进一步的恶果。

不过,事已至此,无论他们是否怀疑,是否愿意接受,都只能面对这个事实——哪怕是获得了电子恶魔的人,也不是唯一而特殊的。其实,面前这五人,无论他们对电子恶魔的态度是接纳还是抗拒,我想,都不可能一点虚荣心都没有。他人没有,而自己有的力量,往往最容易让人变得骄傲。过去的我,不也为了自己拥有神秘而感到自己无所畏惧吗?

“恶魔也可以交给其他人使用的吗?”还是有人不敢相信,他看着我的影子,无音就在里面,我也看向他的影子,觉得他的电子恶魔也在那里。

“不管怎样,高川先生已经在噩梦拉斯维加斯中,就是不争的事实。”中年女性恢复平静,也向我要了耳语者的名片,“我们可以在这里言谈甚欢,也是缘分,今后说不定有合作的机会。请问,高川先生,你们打算公开耳语者的一部分情况招募人手和投资吗?”

其他人听到中年女性的说法,也意识到什么,纷纷朝我看来。

“你们并不了解什么是神秘组织,真正的神秘组织,并不参与正常的社会循环活动,也就是说,我们并不通过正常的渠道维持组织构成。”我摇摇头,回答到。

“不参与社会循环?”年轻人充满疑惑,似乎对这个回答不甚明了,但是,中年男人和中年女性立刻就意识到我的所指,却也因为抱有怀疑。

“那么,你们的生活资料和生产资料如何得来?”中年男人质疑到:“没有钱,没有工厂,没有外围的商业活动,如何维持组织的活动和成长?神秘组织的成员,也需要衣食住行吧?”

“所以,我们只是不参与正常的社会循环而已。”我微微一笑,没有做更多的解释,因为,对于拥有正常价值观和社会观的正常人来说,神秘组织的行为不仅违法,而且就像是毒瘤一样。这并非是因为神秘组织通过不正常的渠道获取社会利益后,没有对社会形成价值,而是因为,对于正常人来说,神秘组织的价值不得到认可。

对于不承认神秘存在的人,一个专注于解决神秘事件的组织,又有什么社会价值呢?一个针对末日进行完全活动,而不注重于开发资源,也不介入商业流通,仅仅是从他人手中拿走物资的组织,又如何让正常人信服呢?

耳语者的发展也需要物资,但是,在耳语者的发展计划中,一直都没有“如何获取物资”这个分支,因为,耳语者是利用“神秘”进行物资收集的。在这方面,意识行走者拥有先天优势,他们可以通过控制人的意识,主导人的行动,而不被他人所认知。简单来说,就是被干涉了意识的人,就算将自己的钱都捐献出来,都不会认为有什么不妥,当然,意识行走者为了掩饰自己的存在,也不会做得如此暴力。举个例子,有意识行走者会成立一个基金,通过意识行走的能力,让基金拥有完整但不起眼的备案,然后,再通过意识干涉,让人们自发为这个基金捐献,而一个人捐献的数量哪怕只有一元,成千上万的人加起来,就会有成千上万元,更何况,捐献金的数量,并不以一元为标准,而是以“个人不以为意”的数量为标准,所以,通过干涉富裕者,不需要付出太大的劳力,就能在短时间内得到大量的资金,而且还是持续性的,例如每月捐献一笔。

各个神秘组织,都有自己利用神秘收集物资的方法,而并不仅仅限于金钱,即便没有意识行走者,也能利用一些特殊的神秘,做到衣食住行上的畅通和富裕。当然,也有神秘组织刚成立之初,所具备的“神秘”都无法利用在这方面,所以,也会一开始就接入正常的社会循环,通过建立外围资金结构,来维持自身的活力,不过,正因为和正常社会循环有太大的牵扯,所以,在隐秘程度上,相对要薄弱虚弱。

至于网络球这样的大型神秘组织,因为其理念从一开始就决定其不可能撇开正常社会系统,所以,严格意义上,网络球是不属于神秘组织的概念,也绝对不会成为神秘组织。他们只是“拥有神秘的组织”,而并非是“神秘组织”。

要真正构成神秘组织,最便捷的方法,就是由两个意识行走者构成成员。两个人,就能成为组织,而意识行走的力量,可以更好地完成隐秘活动,当然,如果成员都是意识行走者,而且只有两个人的话,他们所能应对的神秘事件范围,也会相应变得狭隘。意识行走者虽然贴合末日幻境的本质,但是,以具体的神秘力量来展现力量的话,也存在许多限制,对于明显呈意识态的神秘事件,他们是最好的处理者,但是,对于非意识态,同时也非人的神秘事件,也往往会变得孱弱。例如,大部分意识行走者都十分抗拒和死体兵,素体生命等等统治局生命体正面对抗,因为,他们的神秘施展在这些生命身上,会被削弱到让他们难以接受的程度。

虽然,我在这个末日幻境中复苏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另一个我关于神秘圈的常识,以及网络球在我离开伦敦之前,免费赠与的资料,已经足以让我对过去的末日幻境中从未出现过的“意识行走者”有一个大致的认知,更何况,我虽然并不是真正的意识行走者,但是,借助“江”的力量使用意识神秘的次数也不少,所以,也不算得陌生。

耳语者目前的神秘持有者,只有我、富江和左川,而左川的身份,让她在利用神秘获取的资源和情报方面展现出非凡的才干。所以,就耳语者自身来说,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神秘组织,就是近期内的事情。眼前这位中年女性的想法,我也十分明白,但是,耳语者的确已经不需要“投资”了。

“情报呢?”中年女性说,“我的人脉还算不错。”

“这样吧。”我想了想,也觉得耳语者需要约翰牛等人之外的情报来源,尤其是电子恶魔使用者自身提供的情报,虽然因为人种和国别的限制,让这些人的活动范围更多局限在欧美,但是,如今的欧美地区,也的确成为了神秘扩散的重心地带,哪怕是活动范围局限于大本营城市的耳语者,也可以通过这些人的情报去判断神秘扩散到亚洲的程度。

即便重要而关键的情报,会由约翰牛转交,以方便我们和NOG进行配合,其它零散的情报源,也可以对这些重要而关键的情报进行补充,也算是聊胜于无。

“如果真的需要和耳语者进行情报交流,而不是单方面的事件委托,你可以给我一个邮箱地址以作回访。”我对这位中年女性说:“这个电子邮件会通过神秘进行加密,所以,无法用来做和耳语者无关的用途。”

中年女性露出满意的笑容,从怀中掏出纸笔——我觉得,她并没有想过,自己的衣袋里为什么会有纸笔——将一个电子邮箱记录下来,单独交给我。写在上边的东西,当然是无法直接带出噩梦的,但只要记住就没问题。这个噩梦可不像过去的末日幻境中,那被称为“末日幻境”,疑似“统治局遗址”前身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会将出入者的记忆消除。实际上,在这一次末日幻境中,“统治局遗址”这样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性质也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可以被记住”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也在某种意义上,让人觉得,是一种“深化”,意味着它渐渐不再封闭。

这些变化,都让我怀疑,统治局遗址会不会在某一天,彻底脱离“隐秘之地”的姿态,展现于世人面前,而统治局安全网络、死体兵和素体生命等等统治局特有的神秘力量,也将以更直接方式,入侵到人们的生活中,成为末日的征兆之一。由末日代理人“卡门”引导的,末日真理教和素体生命的合作,似乎也隐隐预示着这样的变化。

不过,那也是之后的情况,统治局的触须,甚至可以直接伸进中继器世界中,如今这个中继器世界就是一个例子,但在统治局遗址彻底解封之前,我觉得对这台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的攻略就已经落下帷幕。这个世界的末日进程,在诸多有心人,乃至于纳粹自身的推动下,可是迅速的。迅速到,大部分电子恶魔使用者都来不及适应自身的神秘,就会被侵蚀。如果电子恶魔使用者的死亡,意味着电子恶魔的力量真正成为纳粹的养分,那么,这种末日推进速度,无疑更符合纳粹的意愿——更快,更有效率地制造神秘性兵源。

和眼前五名电子恶魔使用者的交谈,让我对这个世界的末日进程,有了更加具体的认知。拉斯维加斯正在发生的变化,这五人都是直接的参与者,而且,并没有彻底因为突如其来的力量而失去理性,从他们口中得知的情况,拥有极高的可信度。

我给他们的感觉似乎也不错,从他们的态度转变上就能看出来。尤其是我以非电子恶魔使用者的神秘组织成员身份所提出的问题和回答,尽管仍旧不能让所有人都笃信不疑,但表现出来的戒备已经削减许多,毕竟,我所在地方,并非他们的主要活动范围,而是在偏远的亚洲。因此,继中年女性之后,其余四人也分别和我交换了电子邮件地址和名片。他们看起来对“耳语者”这个神秘组织,还是充满了好奇。

之后,我们开始往回走。因为,我们交谈的时间已经不少,但是,没有一个人拥有“醒来”的感觉,之前的担忧,也成为近在咫尺的问题。也许这些刚进入噩梦拉斯维加斯的电子恶魔使用者,真的需要从他们出来的地方,才能返回,亦或者说,醒来。

我虽然知道,自己并不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苏醒,但是,我已经不是电子恶魔使用者,所以,不拥有代表性。而一想到自己或许还要经历一次鬼影噩梦,五人就不免将苦恼和焦虑写在脸上,我了解过,他们在进入噩梦拉斯维加斯前,在鬼影噩梦之中几乎濒临死亡,能够脱离,就像是一种巧合——当然,在我看来,并不存在巧合。

“要不要去认识一下我的朋友?”我在这个时候,向他们提出意见:“就是那个钟表店的女孩,钟表店就是她的鬼影噩梦,她曾经让我进入其中。”

这个话题让五个人都感兴趣,因为——

“鬼影噩梦也可以让其他人进去?”年轻人有些愕然,但很快就兴奋起来:“也就是说,可以找人帮忙消灭鬼影?”

“我和她的鬼影交过手。”我掩盖了一部分真相。

“你救了她?”年轻人对这个问题挺上心。

“或许,但我不觉得,已经消灭了那个鬼影。”我摆摆手,说:“但至少在一段时间内,她应该都是安全的。”

“但是,钟表店也还是鬼影噩梦。钟表店没有消失,一定是因为,鬼影还会再度出现。”年轻女性谨慎地说:“虽然我也很想知道他人的鬼影噩梦是怎样的,也想知道,许多人联合起来,是否就可以对付鬼影,但我还没有心理准备。高川先生,如果我在拉斯维加斯找到这个女孩,一定会帮你详细询问她的情况。”

“那就多谢了。”我微笑着点点头,看向其他人,“你们呢?我现在是打算去钟表店一趟,将一些情况告诉那个女孩。”

“我去我去。”之前那个年轻男性兴奋地说。

“也算我一个吧。”中年男性思索了一下,才做出决定。

另外一个年轻男性和中年女性都摇摇头,拒绝了这个邀请,两人似乎已经做好了再一次面对自己的鬼影噩梦的心理准备。中年女性说:“就算能从噩梦拉斯维加斯进入其他人的鬼影噩梦,也无法给予噩梦主人太多帮助,下一次在现实中睡着,再次进入噩梦的时候,仍旧是一个人面对鬼影。”

中年男性也有这样的考量,但是,他想的更加复杂一些,而比较兴奋且主动的年轻男性,就不太迎合这样的说法。最终,我们在路口处分道扬镳,我带上两人前往玛索的钟表店,另外三人独自踏上苏醒的路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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