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梁昭和海达打听到一件大事,喻长风这个朝廷鹰犬也来了。
他们这件事还尚且没有进展,宁亭靖便又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新任务。
协助一阁保护好这场宴会的人,不能有任何差池,他们的住所要仔细检查一遍,包括守在那里的官兵,以及舞姬和乐师都要确认好身份。
江宴绪头疼不已,赶得这么巧,其他人都有事情,诺大的天枢阁就只有一阁和四阁在。
除此之外,宁亭靖还带回来一个好消息,江淮豫活着回来了,不过他不会再回天枢阁。
他不是北疆士兵,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没有家的难民,以为他要报仇雪恨,在营帐内传来推杯换盏的庆贺声时,他已经消失不见。
兄长能够活着回来,江宴绪就已经觉得满足了,他不奢望什么荣华富贵,他只求生。
一阁已经去检查他们的住处了,他们六人却还在商议。
高文寻困倦不已地盯着前方,道:“怎么办?两件事同样重要。”
江宴绪也犯了难,两件事都不能轻易放下,他看着苏宁舟,道:“你们三个去他们的住处,我们三个继续调查。”
至少苏宁舟他们不会有性命之忧,就算有人动手,也有唐枫玥他们在。
至于他们,还要去樊玉死的地方看看,只盼杀人者会回来看一眼,好让他们快些了结这件事。
六人就这么定下了,那些个王公贵族都住在礼部尚书为其安排的驿馆内。
人人都说裘渊能够做到礼部尚书这个位置全要仰仗他的妹妹,纯妃裘冉。
传闻传到裘渊耳中,他怒极反笑,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那之后再也没有人听过这句话了。
没人见过裘渊的手段,但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他没有好下场。
苏宁舟刚刚走进驿馆,迎面就撞见了喻长风。
喻长风语气不善,嘲讽道:“苏姑娘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阔别几月,转眼就换了身份。”
苏宁舟轻笑道:“这和你没关系吧。”
“怎么没……”喻长风的话哽在了喉咙处,他自嘲地笑笑,转身走了。
容雁盯着喻长风的背影,问道:“他怎么了?”
“别管他了。”苏宁舟收回视线。
驿馆内碎石铺路,古树苍苍,红砖青瓦的房屋错落有致的排列着,庭院中间有一处假山,旁边有一个池子,池水已经结成了厚厚的冰,只有屋檐下的灯笼随风打转儿。
三人仔细观察了一会,却遇到了另一个碍眼的家伙。
那日的白衣公子,玄策。
玄策认出了苏宁舟,他指着苏宁舟“你,你,你”了半晌,硬是憋不出一句话。
但眼里的怒火都能化为利箭射穿苏宁舟,那气鼓鼓的模样着实让人觉得好笑。
苏宁舟很快反应过来,道:“没猜错的话您应该是平阳王世子,那日多有得罪,抱歉。”
苏宁舟先发制人,玄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轻甩衣袖便大步走了。
身后侍卫一脸不解的跟了上去。
容雁和梁昭对视一眼,这又是怎么了?
喻长风回去后便坐在椅子上,他看着摆在面前的玉佩发愣。
苏宁舟和喻长风之间的关系要追溯到玄絮影还是太子之时。
那个时候玄絮影刚被册封为太子,他担心曾典会反悔,甚至对他动手,于是便时常与朝中称得上名字的官员走动。
曲晚棠那时也刚好遇上苏宁舟,她念在苏宁舟可怜,便认了她当义妹,巧的是曲晚棠原本该有个妹妹的,可惜早早夭折,这件事曲府上下只字不提,可不说不代表不记得。
曲晚棠的母亲时常摸着给妹妹准备的东西,曲晚棠都看在眼里,所以在她带苏宁舟回府时,府里没有一人反对。
他们只有一个想法,如果那个妹妹活着,应该和苏宁舟一样。
玄絮影知道这件事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心中默默将这件事盘算一遍,苏宁舟的名字他没听过,可明秋水的大名如雷贯耳,他可不信这是巧合,再三确定后,玄絮影才放下心来。
苏宁舟想查什么是她的事,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给他惹麻烦,他可以做到视而不见,就这样各自安好。
一月后,喻长风奉旨入宫,比起他的父亲,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宣宗似乎很赏识喻长风,偏偏喻长风性子冷淡,让人捉摸不透。
玄絮影便与曲晚棠商议了会,想让苏宁舟去接近喻长风。
这一次他们谁都没有让步,两人为此大吵一架,最终玄絮影摔门而出。
苏宁舟得知后点头答应,不过就是让她去取悦喻长风,只要能够知道明秋水的下落,她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两人初见是在御花园,那时的喻长风还没有戴面具的习惯,一双眼睛盯着迎面走来的苏宁舟,窥探的意味很明显。
苏宁舟忍下心中不适,与他擦身而过。
第二次见,是苏宁舟坐在树下抚琴。
两次遇见,喻长风自然清楚这是玄絮影想要笼络他的表现,只是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扔下一句“真难听”便走了。
苏宁舟顿在原地,盯着喻长风的背影,直至远去。
后面苏宁舟依然主动接近喻长风,只是喻长风不是说她丑就是说她弹得难听。
苏宁舟心里厌烦极了,但只能忍着,她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做主的地步,只能默默吞下所有委屈,毕竟这是她自己选的,她早就知道喻长风不是个好接近的人。
而喻长风每日都会去皇宫,每次都会遇见苏宁舟,他很想问苏宁舟怎么这么闲,无事可做就不要来打扰他。
可在看到苏宁舟的眼睛时,他又什么都不说了。
左右也不过就是打发时间的乐趣,他们都有各自的目的,初次相遇就是算计,日后也只会是更多的算计。
喻长风只希望宣宗能够早些放过他,让他回去,他可不想一直待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是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
大抵是在苏宁舟被人厉声斥责的时候,喻长风看着苏宁舟低下的头,二话不说就把她拉走了。
喻长风没好气地说:“你的性子可真够温吞的,都那样说你,你不会反抗吗?”
苏宁舟垂着头,轻声道:“反抗只会换来变本加厉。”
喻长风听后有些发愣,他们的处境从来都是不同的。
自那之后,喻长风开始关心起苏宁舟,只是依旧不会好好说话,甚至语气不善。
苏宁舟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喻长风这样口不对心的人,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