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街勾栏附近的一处茶楼,锦衣卫千户白甘正坐在二楼靠着窗边的位置喝茶。
他表情严肃,就像是谁欠他钱一样。
南街是他巡逻的地方,正常来说到了千户的位置,派手下干活就行,但他闲不住,整天在屋里待着闷得慌。
坐在他边上的,是两个锦衣卫百户,两人陪着上司一块喝茶。
要是曹研在这,一定能认出他们三个。
当初去给贵妃打退烧针的时候,和这几个锦衣卫都打过照面!
“头儿,要不您回去歇着,要是真有什么练武的好苗子,我们带回去给您瞧瞧,何必在这干巴等呢。”
一位留着胡子的百户开口说道。
“头儿这是怕错过,不过一直在林老头这守着,也不见得能碰见好苗子,这年头来他这开天门的人不多了!”另外一位方脸的百户说道。
“别多言,歇着。”沉默半天的白甘被吵烦了,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喝茶。
在茶楼的二楼,刚好能看见林老头的院子,简直是一览无余。
……
大早上曹怀金带着曹研来到了林山的大门口,咣咣咣的在门口敲门。
曹怀金手上还提着两坛子好酒。
“谁啊!”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后面传了过来,接着门被从里面打开。
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半头白发的老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来人是曹怀金,老头笑了。
“哎呦,小金子,快屋里走。”
曹研跟着父亲进了院子,他四处打量周围,院子里归纳的板板正正,干干净净,看样子林老头也是个利索的人。
突然,他感觉有目光注视着自己。
一抬头就看见隔壁茶楼二楼喝茶的锦衣卫千户白甘。
两人一下子就对上眼了。
当初曹研进皇宫前,两人见过面,也打过招呼。
呃,我现在一言不发是不是不太礼貌,要不要打个招呼...曹研心中腹诽,刚想要打个招呼,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瞎子!
好险!
下意识害死人啊!
曹研有些后怕,刚才他这一嗓子要是喊了出去,说不定当场就会被锦衣卫抓回大牢。
他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收回了目光。
“小金子,你儿子这也太大了吧,过年龄了,不好开啊!”
林山已经知道了曹怀金的来意,拉着曹研四处打量。
“就算开了天门也未必能走上武道!”
“没关系,我不求他能修炼,能强健身体就好。”
说着曹怀金把一个银袋子送到林山手里。
“老伯,你费心。”
林山点了点头,手拍在曹研肩膀上,“小子脱衣服!”
“哦。”曹研虽然不理解要干什么,但知道亲爹不会害自己。
一刻钟后一个大木桶被放在院子中间,木桶的底下是金属材质,下面还有柴火。
瞬间曹研就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什么!
果不其然,林老头指着木桶嘿嘿一笑,“坐进去!”
曹研眉头一皱,忍着剧烈的刺鼻味道抬腿迈进了木桶里。
他就像一块皂角一样,刚一进去,浮在褐色液体上的种种药材迅速荡开。
“你爹为你可真舍得花钱,仅仅一个强身健体,就为你花了三百两白银!”林老头一边在木桶下生着火一边说。
是啊。
这这日子我一个人靠着一张脸就赚了500两白银。
曹研吐了一个槽,感受周围水温的不断上升。
“气沉丹田,将身子放轻,水中的药性会顺着毛孔进入你的四肢百骸,等这堆柴火烧成木炭,你也就正式入了武道,到时你会感到全身大变样的。”
林老头一边加柴火一边说着。
曹研有些好奇:“我刚进门的时候,你说我岁数大了,天门不好开,开门好不好开的依凭是什么呢?”
“污垢。”林老头添完柴火搬来一个木头凳子坐在木桶边上。
“药性入你体内的时候,污垢也能跟着出来,污垢越多说明这人身体杂质越多,天生的修炼体质也就越差,污垢越少体质越好。”
“污垢少了自然能来天门,污垢多开了天门也不见得能修炼。”
“年岁越大,身体藏着的污垢越多,四肢百骸毛孔都被杂质堵死了,药性进不去,杂质也出不来。”
曹研点了点头,听明白了老头说的话。
随着水温的不断上升,曹研也明显感到了皮肤的刺痛。
原来温水煮不了青蛙,起码带着辣椒的温水煮不了青蛙。
水里的药物发挥了作用,没过一会曹研的皮肤就红了起来。
曹研活动着筋骨问道:“林老伯,这些年来你可遇到过什么天才。”
“遇到过。”林山放下手里的茶叶,“而且这个人你还见过。”
“啊?”
我还见过,我怎么不知道?这辈子也不认识什么绝世高手啊。
林山指着在屋檐底下喝茶的曹怀金,“你爹就是绝世天才。”
“啊!我爹?!”
他不就是一个寻常的捕快吗?曹研一万个不理解。
林老头又在木桶下面添了一把柴,“你爹当初就是我给开的天门。一捆柴火烧完,身体排出的污垢不到半碗。”
曹研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便宜老爹,简直无法相信。
每天上班摸鱼,从不加班的老爹竟然是绝世天才?
开什么玩笑!这不可能。
“嘿嘿。”林老头抹了抹鼻子:“可惜啊,你爹他心脉被堵,这辈子只能做一个三流武夫了,不过也挺好和正常人相比,也不错了!”
曹研皱了皱眉:“什么叫心脉被堵?”
林老头摇摇头:“总之,是个不能修行的病,没人能治的好。”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木桶里的水逐渐冒起了泡。
咕嘟咕嘟咕嘟...
曹研的身体也开始有黑色的污垢流出,污垢呈粘性,似乎相当不愿意离开他的身体,就像逼着他离开自己的家一样。
他的身体也从刚开始麻酥酥的痛变成针扎一般的痛,全身呈赤红色。
水中的蒸汽将他全身包裹。
“小子咬咬牙挺住,木桶下面的柴火要烧干净了!”
曹研眉头紧皱,药物的刺激已经快让他疼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