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昏过去,挺的时间越久效果越好,就算没打算修行武道,也咬咬牙坚持坚持。”
林山头上冒着热汗,将最后一块木头塞到木桶下面。
曹研只觉得自己要被煮熟了,要不是木桶里有一些特殊的药物,恐怕他现在都能闻到自己的香味。
不远处的白甘喝着茶从上往下看着这一幕,眉毛微皱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你说,这小子能撑到最后吗?”留着小胡子的锦衣卫百户一边嗑瓜子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
“不知道,反正撑的时间比你长。”方脸百户笑着嘲讽了一句同僚。
小胡子锦衣卫顿时不乐意的,“说的你比这小子挺的时间长似的,不过他挺的时间长也没用,年龄大了,不是走武道的料了。”
“未必。”久久沉默的白甘突然开口了。
他对面的两个百户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头儿,你对他有信心?”
白甘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下面。
曹研疼的直咧嘴,药物的刺激,水温的升高,皮肤已经完全变成红色。
林老头皱着眉头,看了看木桶里的曹研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曹怀金,嘴里念叨了一声奇怪。
这小子身上的杂质怎么这么少!
像曹研这个岁数的来开天门的人也不少,能挺到烧最后一根木头不晕倒的也有,只是每个人这个时候都是全身污垢和泥人差不多了。
而曹研全身赤红,但没有一点污垢挂在上面,木桶里也没传出来一点臭味。
这种情况林老头这么多年只见过两次,上一次是给曹怀金开天门的时候。
汗水从林老头脑袋上流下,“千万别又是一个心脉堵塞,不然就跟你老爹一样,这辈子注定是个三流货色了!”
“小子,分散分散精力,咱们聊聊天。”
曹研只觉得身体里的血都沸腾了,这个沸腾不是夸张词,而是形容词。
他现在根本没有想聊天的欲望,要说疑问的话,还真有一个,他想起了昨天张白坯临死前说的坐忘道。
“林老伯,你知道坐忘道吗?”
坐忘道?
没听说过。
林山摇了摇头,“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啪!
白甘手里的杯子被捏碎。
“坐忘道!”
他对面的两个百户头顶上冒出三个问号。
“头?坐忘道是什么?”
白甘摇了摇头,表情凝重,死死的盯着曹研,但嘴里没说什么。
好了,最后一根木头烧完了。
“小子,你可以出来了,去另外一个木桶里泡一会,洗洗身上的污秽!”
曹研一听赶紧从满是药材的木桶里出来,跳到旁边装着温水的桶里。
瞬间他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也直接晕死了过去。
林老头没理会他,又从侧房里搬来一捆木柴,继续在药桶下面烧着。
一个人身上排出的污垢多少不是看出来的,而是熬出来的。
等把木桶里的水熬干,看剩下多少污垢才能判断这人有多少修行武道的天赋。
污垢越少,天赋越高。
等曹研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林山家的床上,老爹拿着一个烟斗坐在一边抽着烟。
老爹和二叔都抽烟,但因为婶婶在家,所以不在家抽。
“辞傲,感觉怎么样?”
曹怀金见儿子醒了,赶紧放下烟,眼睛里透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怎么了爹?”
“还怎么了!咱们曹家出了一个绝世天才。”
“啊?”
曹研有些发懵,可能是睡太长时间有些迷糊了。
“来喽,来喽,污垢来了。”
林老头端着一个碗走了过来。
他握着曹研的手,一时间竟然有些激动。
“恭喜你,孩子,天门开的异常顺利,你身体里的污垢比你父亲还少。”
话说你说话的风格怎么变了?...曹研诧异的盯着林老头。
“从现在开始,你就正式的踏上武道一途了,开了天门就是练血境的武者了。”
嗯...是不是有点草率!曹研接过林老头手中的碗,看着里面只有一个底的污垢,陷入了沉思。
……
曹研和父亲走后没多久,林老头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一行字。
京城发现武道天才,速来。
—黑桃3
写完,林老头将信卷成一个卷,准备通过信鸽放飞。
鸽子关在侧房,他还没等去取,房间的门就被重重的敲响了。
林老头被吓了一跳,赶紧将纸条撕了。
“何人?”
“锦衣卫。”
林老头一惊,赶紧去开门。
门外站着三个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官人。
林山先双手相握鞠了一躬,然后露出大板牙:“敢问大人何事?”
白甘看着林老头沉默片刻,像是在组织语言,用最少的字,表达出想要说的话。
“刚才,那人天赋如何。”
“顶好!开天门身体出的污垢不过一个碗底。”
白甘嗯了一声,转身便走了。
“呼!”
关上门林老头松了一口气,没有再从枕头底下拿出第二张纸,因为自己这个地方已经被锦衣卫关注到了。
他坐在床上盯着油灯里跳跃的火苗。
“他怎么知道坐忘道的?”
……
怎么感觉还有股药味。
“绿娥,再去烧些水来,这水温差点意思啊!”
曹家大院里,曹研今天没有回自己的住处,他正在曹二郎隔壁的房间泡澡。
绿娥红着脸走了过来,将烧好的水倒进泡澡的木桶里。
“大郎,今日好像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更加帅气。”
说完绿娥迈着小碎步,捂着脸走开了。
直到这时曹研才仔细检查身体,发现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身体的肌肉更加紧致了,皮肤也更好了,就连发质都异常飘柔。
而且身体还散发着一股木质的清香,现在的曹大郎不仅看起来好看,闻起来也好闻。
这就是开天门的变化?
可二叔看起来还是一个糙汉子。
曹研没想太多,靠着木桶的边慢慢的睡着了。
……
夜晚,锦衣卫北镇抚司。
白甘卸下腰间的绣春刀,来到九层楼的最顶层。
他对着远处喝茶的人弯腰行礼。
“韩公,今日发现一个武道天才,开天门身体所出污垢不足半两。”
黑暗旁,两鬓斑白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没有说话。
白甘眉头微皱。
“而且,他似乎提到了坐忘道。”
白甘依旧低着头,随后他听到了一声喘息,接着一个独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明日,带他来看看,好好再开一次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