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龙坡,雁门关外三十里的一处险地。
小公子的父亲此时才刚刚抵达陨龙坡,显然是晚了几个时辰。
五名武将踏马而来,凤臆龙鬐,颇有千军之势。
“将军,过了前面的雁门关,还有半日才可抵达都城。”
一名士兵指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雁门关说道。
“天很深了,今日是到不了长平了,就地扎营吧”。
说话之人正是小公子的父亲,镇国大将军吕常胜。
吕常胜国字脸,身长八尺。
唐国战神,百姓心中的月亮。
大将军气宇轩昂,威武不凡,声音更似洪钟。
虽身长体宽,大将军却身轻似燕,一个翻身便是下了战马。
“诺。”
身旁之人皆是同声复命道。
雁门关,唐国重关。地势险要,是唐国腹地的最后一道防线。
关内就是一马平川。
此地距雁门关仅是三十里路程,快马加鞭就能抵达,好酒好菜热炕头。
露营,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事出反常,必然有因。
不过却是一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五年前,雁门关太守陈六斤突然向大将军求娃娃亲,大将军一口否决。
两家联姻,本是你情我愿。
再说还有人在大唐逼婚不成?
更不要说这可是镇国大将军,尊位堪比皇室的将军府。
可是奇怪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颇有盛名,深受百姓爱戴的陈六斤被拒后,竟然去将军府大吵大闹。
陈六斤在将军府外,指责将军不仅出尔反尔,恶语伤人。
将军府内众人不知所云,皆是一头雾水。
大将军念其也是一方巨擘,不忍伤了脸面,便差人前去相劝。
不曾想,陈六斤吵的更厉害了。
将军府外大吵大闹,自是不成体统。
大将军终是不顾身份,将其教训了一番,那太守才悻悻而归。
朝廷重臣,在都城大打出手,自然是引得多方打听。
幕后之人听得下人探而来报后,皆是捧腹大笑。
这天下,真还有人去惹那吕匹夫!
朝廷也是听之任之。
儿女情长,在官家眼里不过是坊间小事。
此事,后来成为了长平人茶饭余思的笑料。
大将军不入雁门关,只是不太喜欢陈六斤罢了,倒是没有其他的原因。
两人都镇守重关,自是不能交恶。
陈六斤敢向将军府提亲,自然是有着几把刷子的。
陈六斤贵为雁门关太守,深得百姓拥戴。
陈六斤出生贫苦,落地时重六斤,故其父母取了此名。
两个哥哥,都年少夭折。
陈六斤家境贫苦,幼学之年时,全家凑不出银两让其上学院。
终日在市井游手好闲。
本以为,一生蹉跎。
却不想路遇贵人,从此一鸣惊人。
一日。
陈六斤被镇上一屠猪辈拦住,指责六斤偷窃钱两。
围观之人,皆识六斤。
在众人眼里,终日无所事事的陈六斤做出此举,似乎合情合理。
送官之际,一书院老先生路过此地,见此地闹热,便是上前询问。
老先生听得前因后脉后质问众人。
“可有凭据?”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
本就是图个闹热,哪里有什么证据。
老先生见状询问六斤。
“可自证清白否?”
许是见老先生不凡,陈六斤竟一改常态。
陈六斤先是向老先生施了一礼,挺身后直腰板道。
“可”。
围观众人看向了这突然陌生的陈六斤,不禁也来了兴趣。
陈六斤环顾众人道。
“我若偷了钱两,双手必沾满油腥。东边有一老者,其天生嗅觉灵敏,若请得此人,真相自当大白。”
众人听罢,皆是如梦初醒。
老先生对六斤的回答也是颇为满意。
六斤口中的老人,住在镇东边。
养花的老先生,人称:花老。
长平的大人们都喜欢花老种植的花。
花老天生嗅觉超群,若是请来,必定是能辨真假。
围观之人不由得信了陈六斤。
可是那卖肉的屠夫脸色难看,确似丢了银两。
一时间,老先生也是没了主意。
片刻后,众人只得出发前去拜访花老。
众人刚走了没几步,人群中传出坡口谩骂声。
只见一彪形女子冲破人群,来到人群中间。
此女子的腰,与李员外家门口的石狮子却是相差无几。
当真是活活的一只猛虎。
女子揪住屠夫耳朵骂道。
“老糊涂,银两是我拿去买了米。拿钱的时候,你双眼一直盯着买肉的李寡妇,此时更是冤枉了六斤。”
屠夫疼的苦不堪言。
真相大白,众人不由觉得好笑。
不足片刻,没了热闹,众人便各自散了去。
事后,陈六斤成为了先生的书童。
识文断字,也就有了如今的陈太守。
没有先生就没有陈太守。
六斤拜官之后多次相请先生安享晚年。
老先生万般推辞,只是让六斤多多送些古籍。
老先生百年之后,陈六斤辞官守孝三年,成为一段佳话。
雄踞一方,拥兵自重,唐国数的清的大人物。
如此这般,与将军府相比,还是难以望其项背。
将军府,那可是唐国开国的大家族。
皇权之下第一家族。
当今圣人,便是上代吕家家族钦定的。
当然,吕常胜大将军可不是什么势利小人。
不过是想让公子长大了自己决定。
皇亲国戚也好,寻常百姓也罢,自己的儿子喜欢就行。
天,眨眼间就黑了整个夜。
月亮也露出了头。
月色下,五人在喝酒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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