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十二隐在云端往下看去,世俗战争的惨烈牵扯着他的肝肠。
过往他也经历过战争,然则战将的超凡能力及对手的无意志表现,都使得原本残酷的战争在胜利的粉饰下变得可以接受。
但眼下的这场战争是不同的。
汉与太平道双方,都在城墙上撕扯着,攻击对方的血肉使其糜烂,流出成河的鲜血浸润大地。
不论是汉军,还是太平道,都只见兵厮杀,不见将上场。
这种烂仗,也只有命如蝼蚁的穷苦人参与。
大人物们从来只在收割荣誉的时刻出场。
“城中在做什么?”
华十二注意到了城中的动静,那是一处特意清理出来的广场,摆着高台,黄旗,华十二想:那是祭祀的场所吧。
在这个生产力几乎完全受天地摆布的时代,祭祀是相当重要的统治手段——人们需要看到统治者们有所作为,至少在先古时代,人们推翻统治阶级的难度还是很低的。
而现在,祭祀更像是统治者安慰自己的手段——非我罪,其乃天意也。
太平道现下已经从先进的农民起义性质转变为落后——这个时代,还不能称其为落后——的封建统治斗争了,对于这个事实,华十二并不怎么失望。
没有合适的纲领领导的农民起义本该如此,人类从来都有着极高上限与极低的下限,而往下走总是容易些,往上走就要费力些。
广场上开始聚起人潮,能够看出参与的人都是将领,为首者必是张姓者。
张氏三兄弟察觉到人们革命的欲望成功发动了起义,随后领导人们为他们的权位进行着战争,而在战争的过程中,部分人会死去,部分人仍在被领导,剩下的小部分人会成为统治阶级。
那是一场祭祀,为首者玩弄着戏法,向城中的许多人宣告着:黄天终将得到胜利。
但许多人已经不信了,但奈何他们的屁股在这里,一个统治方与另一个统治者是完全对立的竞争关系,这是一场零和游戏。
生产力就这么限制在某种程度,落后的统治阶层无法做大蛋糕,所以两个统治方之间只能通过毁灭对方的方式来使自己获得存在的理由。
强权,是他们的统治逻辑之一。
华十二犹如在看一场大戏,真是一场荒谬的大戏。
城头上的战争犹在继续,肉与骨都烂在一起,不分你我。
他们本该如此,在活着的时候,就应该是如此。
华十二的心不为祭祀的盛大所动,而为城头上的流血跟着一起流血。
他可真幼稚啊,他早该出来看一看这些战争,这些为封建统治者驱使,为统建统治者博取利益的由无产阶级参与的战争。
时时刻刻,都有无产者在死亡,而统治者们却只在远远的看着,只在举行可笑的祭祀活动。
‘现在就停吧,必须这样停止!’
无意义的死亡不属于无产阶级,就连死亡也不能加于无产阶级之身!
八面金锁!
华十二掷出去一片纸符,其色呈黄,离手的下一刹那,陡得燃烧起来,有八道灵光从火中射出,降临大地之上,化作了八个金黄大字——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风在转,水在流,然则,人却不能动。
这一张【八面金锁】符正是个群体的定身法。
八枚大字轮转不停,锁住了千丈大地。
华十二一支魔法大手把皇甫嵩提来,他固然不认识此人,但封建制度下的上下阶级是无比明显的,他在人堆里瞅上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许多人注视着的老者。
脱离了‘八面金锁’的区域,皇甫嵩‘活’了过来,无形的力把他钳制,握拿着他来在天空。
上升之际,他还颇愣怔。
停下时,他耳边响起一句——
“你可是皇甫嵩?”
华十二需要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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