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猜一个字谜呗!”麻九轻轻拽了一下马缰绳,朝身边的小琴说道。
“猜呗!啥字谜呀?”小琴有些不以为然。
“是我们木碗会的朱碗主给我留下的两句话,写在了晚上傻二给我的一个小木板上,这可能和我们木碗会主力的去向有关!”
“关系你们木碗会的主力去向?”小琴有些重视了,扭着小脸,看向麻九。
“对!我们木碗会的主力应该是转移了,因为杀死了不少的鬼子兵,怕鬼子报复,估计是到什么地方躲避去了!”
“那字谜的谜底就是地点了呗?或者是地名呗?”
“嚯!你比我聪明啊!这一点我以前真没想到!”麻九十分兴奋。
“别磨叽了,啥字谜呀?”小琴很期待。
“夕字抱卜字,并排三丫鬟。夕是夕阳西下的夕,就是好歹的歹字去掉上面的一横,卜是萝卜的卜,就是一竖加一点。”
“夕字抱卜字,左夕右卜应该是里外的外,抱卜字,难道是将夕字的一点变大变长,那样的话,就是到处的处字了。”
“到处的处字?”
麻九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有答案了,并排三丫鬟就是一个州县的州字,看来木碗会的主力去了处州了!”
“你也不笨呀!他们去了处州,那你也得去呀!处州可离我家不远啊,这回咋俩成邻居了!”小琴满脸兴奋,眉毛乱颤。
“咋俩当然是邻居了,都同塌而眠了,只有一手之隔呀!”
“无耻之极!”
她不理麻九了,拍马向前蹿去!
过了一会儿,小琴慢了下来,麻九赶了上去,两匹黑马并排前行着。
“咋地?大小姐,不生哥哥的气了?小白兔啃萝卜----气顺了?”麻九又撩骚了。
“看你左摇右摆的,活像一个大木尜----欠抽!跟你说点正事,咱就不去木碗会老营了,行不?直接往处州去得了,你们主力不是去处州了吗?你说是吧?”
麻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咱俩还得到老营一趟,一是我要取点东西,另外,去老营也许还有别的收获!”
“有啥别的收获呀?你以为白天你搭救的少女还会在那里等你吗?做梦吧!人家太小,你不要做非分之想了!”
“看着你海阔天空的,没想到你的心眼比针别儿还小,我说的收获也许和你有关!”
“跟我有关?”小琴一脸的疑惑,虽然天黑,麻九看不清小琴的面部表情,但听声音,小琴很是疑惑。
“对!跟你有关!难道你没有一点感觉吗?提醒你一下,咋俩出来几天了,是怎么从山庄出来的?”
小琴沉默了半晌,默默地点了点头。
转眼之间就到了木碗会的通州老营,微弱的天光之下,老营的一座座房屋黑黢黢的,像一个个巨大的怪兽,蜷卧在一起,张着血盆大口,要吃人一样。
一个经历了战火的村庄!
一个死气沉沉阴森恐怖危机四伏令人毛骨悚然的村庄!
一个麻九曾经感到温暖感到惬意感到甜美感到幸福的村庄!
麻九小琴骑马进入乞丐村残破的大门,来到了老营总部的院落。
白天战斗过的地方!
捕役们的尸首已经不见了,饭厅的大门敞开着,里面黑洞洞的。
整个院子没有一点生气。
麻九摸黑走进了原来自己居住的东厢房,来到了南屋,小琴也跟了进来。
北屋锁着门。
麻九拿出火镰,点着了西炕炕头墙壁上挂着油灯,屋内顿时昏黄了起来。
油灯底下别着一张牛皮纸纸片,麻九拿下一看,上面写道:
人去屋空影无踪,
独留白纸守孤灯。
千疮百孔糊墙纸,
一字一哭一朦胧。
这是婉红的笔迹,可见婉红对自己的思念之情,麻九的眼睛有些模糊了!
小琴一把抢过了纸片,看了一看,一咧嘴,随手烧了!
南面山墙上影影焯焯有什么东西,麻九走近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原来墙上写着一行红红的大字:臭乞丐,杀死你们!
地下有一只死鸡和一个血碗,还有一小段苞米秸秆,看着有些吓人。
血碗里的鸡血已经凝固了,有些发黑。
“是鬼子兵写的吗?”小琴指了一下字迹,问麻九。
“不像!”
能是什么人写的呢?
写字的人痛恨所有的乞丐,就是和整个木碗会有仇,木碗会除了杀死过鬼子兵,还杀死过什么人呢?
弯刀会!
一定是弯刀会!
可是,自己亲眼所见,来攻击木碗会的所有弯刀会的败类,都被杀死了,还会是什么人呢?
麻九楞楞地站了一会儿,点点头,又摇摇头,很忧心的样子。
良久,麻九上了西炕。
麻九掀开炕席,抠掉了炕梢脚底下的一块青砖,伸手抓出了一个小皮兜子。
这是麻九藏的私房钱,以备不时之需,皮兜子还是王爷府的老王妃送的呢,因为麻九为了搭救被她败类孙子掠进王府的婉红,曾假扮郎中给老王妃看过头疼病,分析了老王妃头疼的原因,给她指出了头疼病的病根----子孙不守法纪,肆意胡为,伤天害理,老王妃这才送给了麻九一兜子碎银子。
麻九从腰间解下张三王四送的银两,装入了小皮兜子。
“给你吧!留着买嫁妆吧!”麻九把皮兜子递向小琴。
“你想收买我呀,没门!本姑娘不稀罕,留着你自己娶媳妇吧!”小琴一脸的清高。
“我媳妇不爱银子爱棍棒,不爱皮子爱红装!”
小琴眨眨美丽迷人的大眼睛,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红红的小袄,猛然醒悟了,挥拳就朝麻九打来:“又占人便宜!可恶!”
“停!停!停!别打人!别打人!再闹的话,牛头马面就来抓你了!”
“要抓也先抓你,油嘴滑舌的,你做损不?”
“先抓你!你有姿色呀!”
“先抓你!你舌头长!”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冲进了院子,马儿的响鼻声此起彼伏!
麻九上前一口吹灭了炕头的油灯,灯芯火焰顿时变成了一个微红的小点,冒着黑烟,红点迅速变小,消失了,屋内被黑暗重新笼罩了!
麻九拉着小琴快速走出南屋,来到了厢房的正堂,蹲在了窗户根下。
突然,窗户亮了起来,火光忽闪忽闪的。
“老大,刚才好像这扇窗户有亮光!”
“有亮光?说不定里面有人,找个大活人咋这么难呢?进去看看!”
脚步声由远处踢踏踢踏朝东厢房大门逼近!
麻九捅破窗户纸一看,七八匹马横三竖四地站在院子里,一群人正朝自己蹲着的门口走来,两只火把被举得高高的,火苗跳动着,照得周围雪亮。
这些人都用黑布罩着面部,只露两只眼睛,为首两人带着面具,一个牛头,一个马面,牛头者穿着灰色衣服,马面者穿着白色衣服。
“你看,牛头马面真的来了!”麻九低声朝小琴说道。
小琴捅破窗户纸朝外面看去。
麻九操起门后的一把铁锹,准别应付突变,这把铁锹是平时用来刮门口积攒的冰雪的,很锋利。
“小琴!小琴!你在吗?我是大哥!”门口传来了响亮的喊声。
“大哥!我在这儿!”小琴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推门冲了出去。
麻九悄悄放下铁锹,缓步走出了屋子。
牛头马面都去了面具,露出了真容。
原来牛头是小琴的大哥钱英,马面是小琴的二哥钱勇。
兄妹见面,异常欣喜。
庄客们也去除了面罩,显得很高兴。
“大哥,二哥,你们咋找到这里了呢?”小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