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九点点头,拉过朱碗主,小声说道:“赎三位歌女的银子还在吗?”
“在呢,还有一千两。”
“完事之后,都给张三吧!”
“必须的!”
有了银子的支持,麻九心里坦然了不少,他朝张三笑笑,问道:
“张大哥,你真想帮我们找王爷府的败类们报仇去?”
“你咋这么磨叽呢!我都把队伍集合完毕了,现在你就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你说怎么办吧?”
“我说了算?”
“你说的算数,我们都听你的!”张三平静地说道。
“好!那咱们现在就出发,赶往通州,先在城外找个僻静的地方落脚,等到天黑了,从城墙缺口进城,攻打王爷府,消灭这帮侵略者,为民除害。”麻九慷慨激昂地说道。
“出发!”张三跳上战马,向山坡下冲去。
麻九、朱碗主、胖三等人策马跟了上去。
麻九一行人刚刚走到官道上,就见一匹黑马箭一般地从老营方向奔来,黑马的四蹄带起了白雪,在马后形成了一道白烟。
来者是木碗会的内卫总管老猫,老猫看见了麻九,急忙勒住坐骑,大声说道:“麻护法,家里出事了,盆主叫我来找你们,赶快回老营吧!”
“家里出事了?出什么事了?”麻九吃惊地问道。
“红玉婶子和小铁蛋还有狗剩子被王爷府的败类们射死了!”
“你说什么?”麻九就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眼前一片漆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等麻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发现自己躺在老营东厢房熟悉的炕上,盖着棉被,脑袋有些疼,用手一摸,嚯,后脑勺上有一个半拉鸡蛋大小的筋包,不用说,这一定是上午晕厥了,从枣红马上掉下来摔的。
一股熟悉的清香迎面扑来。
“你醒了,整整昏睡了两个时辰,没摔傻吧?”婉红用手轻轻触摸着麻九的额头,话语中透着丝丝惊喜。
麻九觉得浑身一热,原来空白的大脑突然之间有了信号,仿佛大梦初醒一般。
“胡说啥呀,你才傻了呢!”
“妈呀,还会说话,没傻!去年咱们村子的一位老人,从炕上摔到了地上,就不会活动了,也不会说话了,没几天就去世了。麻九,你下地,看能走不。”
“你别诅咒我行不?我摔瘫痪了对你有啥好处咋地?”麻九边说边揭开被服,一骨碌就下了炕。
婉红一看,一把抱住了麻九,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东西。
麻九抚摸着婉红的秀发,问道:
“红玉婶子···小铁蛋···狗剩子···他们是···怎么遇害的呀?”
麻九的话,把婉红弄的哽咽了,她颤抖了半天,才说道:
“小铁蛋和狗剩子去村外官道旁射老鸹,红玉婶子去找他们,结果一群骑马的侵略者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射了他们。可惨了!老猫看见有王爷府的败类公子,是他领着人射的箭。”
麻九看到婉红的双眼通红肿胀,显然不知道已经哭过多少回了。
“我得看看小铁蛋他们去!”麻九推开婉红,哈腰穿着鞋子。
“你不用去了,他们已经入土为安了。”
“怎么这么急就埋了?”
“我爹说放那儿心里难受,叫他们早早升天吧!”
门开了,朱碗主和胖三走了进来,两人都是满身酒气,眼睛通红。
“醒了,没事吧?”朱碗主的声音很低沉。
麻九甩动着胳膊,踢了踢双腿:“没事,挺全活的。”
“这家伙,你一头就从马上栽了下来,跟中邪了似的,两眼紧闭,嘴唇紧咬,真够吓人的。”朱碗主又说道。
“白马山的人呢?张三大哥呢?”麻九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叫他们来咱们村子,他们不来,张三大哥说他们在距离通州城五里地的柳树毛子里等着咱们,叫咱们擦黑时准时到哪儿。”
朱碗主说完,坐到了炕沿上,一脸的悲哀,一脸的疲惫。
“他们也真是见外,那他们吃什么呀?”麻九脸上呈现焦虑之色。
“张三大哥说他们有吃的,叫咱们不用担心。”胖三在一边接茬说道。
朱碗主点点头,随后对麻九说道:“盆主决定今晚行动,攻打王爷府,已经选好了参战的人员,还叫木匠房打造了四架梯子,又准备了一些破布和灯油,麻九,今晚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
“你跟盆主说张三大哥要帮忙吗?”麻九问朱碗主。
“跟他说了,我说王爷府的败类们射死了白马山的弟兄,白马山的弟兄们今晚要攻打王爷府,邀请咱们三人参加,盆主一听,说,那太好了,咱们就和白马山的兄弟一起攻打算了,非把王爷府整它一个灰飞烟灭不可。我又把和白马山兄弟们会面的地点和时间告诉了盆主,盆主完全同意。一会儿见到盆主,你再和他说一说。”
朱碗主说完,和胖三出去了。
屋里又剩下了麻九和婉红两人。
“你真没事了?”婉红捋捋额前的秀发,关切的问麻九。
“没事了,我给你表演一下你看看。”
麻九说完,在屋地上先慢悠悠走了两圈,然后,站在屋地中央,深吸了几口气,来了一招七圣拳的偃月飞腾。
婉红看麻九真的没事,脸上担忧的神色渐渐消失了。
麻九抓起婉红的玉手,说道:
“听说小铁蛋等被射死了,我受的刺激太大,忽然失去了意识,从马上摔了下来,这筋骨不是纸糊的,除了脑袋有些不舒服以外,啥事没有了。你不用担心我,红玉婶子的事也不要太悲哀了,一切都是命。”
婉红轻轻挣脱了麻九的手,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没事了,不过,我有些问题要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
婉红说话的口气很认真很严肃,似乎她心里被问题压迫得很难受。
“你问吧!我要撒谎,就······”
麻九本打算发誓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叫婉红一把将嘴捂住了。
婉红松开手,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麻九,并开口了:“你告诉我,你们早晨出去射兔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啥胖三一回来就魔魔怔怔的,嘴里不断的叨咕,说什么,完了,完了,小兔子抱着水仙花升天了,还叨叨咕咕地念着一首诗,和以前念道的差不多,什么傻子乞丐她也爱之类的话,朱碗主也不正常,吃饭的时候,使劲喝酒,还说,我的黄玫瑰飞天了,我的黄玫瑰飞天了,你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
闻听婉红的疑问,麻九长叹一声,心想,朱碗主和胖三这两个家伙,真成问题,嘴像破车似的,啥话都胡咧咧。
这事只能半真半假地跟婉红说了。
“师姐,”麻九沉吟片刻终于开口了,“朱碗主和胖三真有点事,不过,你能不问吗?”
“不问?不问我睡不着,吃不好,你还是告诉我吧!”
“不过,这可是人家的私事啊,咱们谈论好吗?”
“心里舒服就好!你快说,别磨叽了!”婉红有点不耐烦了。
“是这么回事,”麻九在地上走动起来,“早晨我们三个走到距离老营十几里的地方,终于发现了三个野兔,我们就一通追,一下追到了一个尼姑庵跟前,这时王爷府的一些败类从尼姑庵冲了出来,尼姑庵就着火了,我们一看,就去救火,扑灭了大火,我们才搞清楚,原来是王爷府的败类们杀了尼姑庵的三个小尼姑,还杀了去那里敬香的几个白马山的壮士,放的火。”
“就是小尼姑有事,快说!”婉红有些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