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窗户根下的一块薄薄的木板引起了麻九的注意,因为那里似乎写着什么字迹,麻九跌跌撞撞地奔了过去,仔细一看,不禁感慨万分,原来木板上写着:
饮马河边一棵葱,
头顶小花笑盈盈。
傻子乞丐她也爱,
原来她名叫小青。
猪屎牛粪抹院墙,
一场春雨出绿秧。
花开方知黄玫瑰,
好花插在牛粪上。
啊牡丹
百花丛中最鲜艳
啊牡丹
众香国里最壮观
·······
这些文字正是胖三、朱碗主和麻九在百花园里和小青小黄小紫三位歌女饮酒欢歌时,胖三朱碗主麻九三人分别献给小青小黄小紫的诗歌。第一首是胖三写给小青的,第二首是朱碗主写给小黄的,第三段是麻九唱给小紫的牡丹之歌。
麻九正在看着木板出神呢,屋内传出了呜呜呜的呼叫声。
麻九拉开房门冲了进去!
原来两位老尼姑被什么人用毛巾堵住了口鼻,绑在了屋内的门框上,麻九拽下了塞着她们口鼻的毛巾,给她们松了绑。
朱碗主和胖三也走了进来。
看着麻九等人的打扮,望着他们胸前的一串串小木碗,老尼姑知道遇到好心人了。
“三位施主,你们是木碗会的吧,老尼妙玉这厢有礼了!这帮王爷府的败类,他们非要我交出新来的三位姑娘,我不同意,他们就动粗,三位姑娘没事吧?”穿着深色长衫的老尼姑冲着麻九三人说道。
此位叫妙玉的老尼姑面容慈祥,猛一看,仿佛观音菩萨转世,只是额头有一个小小的疤痕,像一枚黑色的纽扣。
疤痕使她看起来更亲切,更淳朴。
“她们都很安详!”麻九强做镇静地说道。
妙玉又端详了麻九几人一会儿,说道:
“这三位姑娘可遭人敬佩了,虽然身在风尘,但守身如玉。王爷府的败类公子看上了她们,想花重金将她们从百花园的老鸨手中买下来,几位姑娘听到消息,就悄悄地逃了出来。
她们在街头乞讨流浪,我看她们可怜,就收留了她们,也没让她们剃度。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几位姑娘还说起木碗会的事呢,她们说在找通州木碗会的几个碗主,看那样子,好像挺思念几个碗主似的。对了,小青姑娘还在木板上写下了一些诗歌,好像和几个碗主有关。”
“谢谢您对几位姑娘的照顾,我们就是她们要找的人,只可惜她们已经······”麻九哽咽了。
“她们怎么了?被害了吗?”老尼姑着急了。
麻九三人低着头,满脸悲伤地来到了院子里,来到了几位姑娘的身旁,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老尼姑看到三位姑娘的遗体,跪在观音像面前不禁大放悲声:
“这是什么世道啊,好人不长寿,坏人活千年,观音菩萨呀,您显显灵吧,让那些无恶不作恶贯满盈的坏人死光光吧!观音菩萨,您睁开您的慧眼吧,把这没有王法的世道改改样吧!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麻九、朱碗主、胖三三人把小紫小黄小青的遗体埋在了尼姑庵后面的松林里。
落了雪的松林显得格外的静谧,三座黑黄的坟墓在白雪青松的掩映下格外的端庄肃穆,太阳在林间投下了斑斑驳驳的影子,有黄有青有紫,这是三位美丽姑娘的灵魂,它们像阳光一样灿烂辉煌,五彩缤纷。
麻九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珠,瞅着两位碗主问道:
“咱们啥时候去报仇?”
朱碗主踹了一脚大树,气愤的说道:
“我等不及了,现在就去,不就是戴钹笠帽穿金挂银的败类公子吗?今天我非把他的小鸟摘下来不可,把他的鸟蛋挤出来,喂狗去!”
胖三看了一眼朱碗主,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就因为麻九打死了一只狗,就给麻九整了一个死刑,这回又剥夺了咱们心爱的三位姑娘的生命,他们欠咱们的血债比天高比海深,血债要用血来还,这个仇咱们一定要报,可眼下就凭咱三个人的力量能行吗?”
麻九沉思了几秒,说道:
“咱们三个人的力量的确有限,如果硬拼肯定吃亏,要是现在找他们报仇,必须思量一个以少胜多的巧妙办法才行。”
“啥巧妙办法啊,用火烧,用水淹,用毒药,还是用炸药啊!你快说!”胖三着急了。
“只能在火攻和炸药两方面考虑了······”
没等麻九说完呢,几只野兔从松林边上跑了过去,紧接着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群人连喊带叫地追了过来,朱碗主和胖三从地上抄起木杵,警觉地望着来人。
这群人真是不少,有五六十人,使用的兵器五花八门,穿着打扮也是五花八门,有穿羊皮袄的,有穿兔皮的,有裹着狼皮狗皮的,有穿着棉袄的,领头一人身裹虎皮,头戴逍遥津,手握大刀,长得虎背熊腰,黑脸浓眉毛眯缝眼。
此人正是麻九的狱友五猴山的绿林好汉张三。
张三也注意到了麻九三人,朝三人望了一眼,便打马跑了过来。
“怎么又是你呀,麻护法?”张三一边下马一边首先说话了,满脸都是惊喜。
“又邂逅你了,张大哥!”麻九也表现得有些惊喜。
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缘分!”
“是缘分!”
一通拥抱之后,张三打量了几眼麻九,又看看旁边一脸木讷的朱碗主和胖三,然后,瞅瞅眼前的三座新坟,说道:
“我领一些兄弟在训练,打打狐狸,抓抓野兔,射射豺狼,你老弟在这干啥呢?还有两位碗主,看脸色,也都很不好看,这是新起的坟吧,都埋的是谁呀?是木碗会的弟兄吗?”
“不是我们木碗会的,是三个新出家的小尼姑。”麻九悲哀地说道。
一旁的朱碗主和胖三也阴沉着脸,各朝张三点点头。
他们在白马山上也和张三喝过酒,是认识的。
“小尼姑?三个小尼姑?她们是怎么死的?是病死的吗?”
“不是,是被王爷府的败类们逼死的!”
张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一股愤怒之情写在了脸上。
他扫了一眼新坟,说道:
“这些侵略者太可恶了,早晚有一天要把他们赶尽杀绝。麻老弟,看你们哥几个的情形,问一句不该问的话,你们和几个小尼姑有什么瓜葛吧?”
“有两位尼姑是朱碗主和胖三的心上人。”麻九指了指望着坟墓发呆的朱碗主和胖三说道。
“另外一位尼姑是麻护法的心上人!”胖三突然开口补充。
“啊!啊!明白了,明白了!上次咱们在白马山喝酒,我觉得朱碗主和胖三碗主挺豪爽的,可现在怎么有点发呆呢?”张三将了朱碗主和胖三一军。
“谁发呆呢?我这就找王爷府的败类们算账去!”朱碗主拎着木杵疾步向松林外走去,胖三也大步跟了上去。
“回来!回来!”麻九朝朱碗主和胖三喊道。
“张大哥,失陪了,我这两位兄弟太性急了。”麻九边说边朝朱碗主胖三两人追去。
张三上马跟了过去。
在尼姑庵的院门前,张三拦住了麻九等三人。
“有苦同享,有难同当。麻九,你还把张三大哥当朋友吗?”张三问麻九。
“狱友狱友,天长地久。张大哥永远是麻九的大哥呀!永远是麻九最亲的朋友啊!”
“那就好了,既然你把我当做朋友,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是吧?走!我和你们一起找王爷府的败类报仇去!”
张三说完就叫白马山的兄弟们集结队伍。
朱碗主和胖三一看,赶忙过来给张三施礼,连忙说道:“感谢张大哥出手相助,此情此意没齿难忘!”
张三也没给两位碗主回礼,只是把大手一摆,大咧咧地说道:
“你俩说啥呢?太见外了,咱们都是朋友吗!天下树族人是一家,驱逐打击残酷的侵略者,也是我们五猴山白马山的立山根本,况且王爷府的败类们这些年来欺男霸女作恶多端,也该收拾收拾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