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病的不轻!”婉红听到麻九叨咕的内容,终于给麻九的行为下了明确的定义。
一旁的小琴听到麻九叨咕的话,说了一句:“麻大哥,算你有点良心!”
“小琴妹妹,你咋还夸他呢?”
“他在给死去的老人祈福呢吧!”
“我听出来了!可他说的有点不着调,嘘嘘呼呼的。”
“唉!那才是他的本色!你还不了解他?”
“可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癞蛤蟆就会叫哇哇。”
麻九从院子外面的柴禾垛抱来了一些柴禾,在灶膛里点起了火,又用菜刀砸破了水缸的冰面,用葫芦瓢舀了一些冷水,倒进了铁锅里。
不一会儿,锅里的水就翻花了,冒出了热气腾腾的白气,白气在屋里扩散着弥漫着,渐渐消失了身影,把自身的热传给了屋里的空气,屋里终于也有了一丝暖意。
婉红从东屋炕上搬来了黄泥火盆,麻九用炉铲子撮了一些饱含火星的灶膛灰,装在了黄泥火盆里。
火盆搬上了土炕,虽然略微有一股呛人的生烟味道,但丝丝暖意从火盆中溢出,人在火盆跟前,不觉得屋里那么冷了。
麻九又从锅里舀出一些热水,找来一块抹布,擦起了土炕的炕沿和炕席,看着麻九忙忙活活的样子,小琴婉红有些不好意思了,两人也忙活起来,小琴填柴禾继续烧火,这样,土炕会热乎一些,炕热了,屋里自然就暖和了。
婉红找出了一个破旧的棉布褥子面,又和了一些浆糊,找来剪刀,把窗户纸的几个破洞用花花绿绿的棉布补上了!
忙活了一会儿,三人坐在炕沿上烤起火来。
小琴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说道:“坏了,咱们的告示上没写具体的报名地点,只说到村子西北的铁簪营报名,地点太笼统了,应该写个大牌子,挂在大门上最好了,可这里没有纸笔啊!”
“不就想弄一个牌子,写上铁簪营吗?是不是啊?”麻九接茬说道。
“是啊!可是没有笔,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我去回家取笔墨去!”小琴边说边下了炕,转身就要往外走。
婉红一看,连连朝小琴摆手,说道:
“小琴,你可不能回去,万一谁找到这里来报名呢!我们也不好接待呀!还是我回去找柳叶弄吧!”
说着,婉红一出溜,也下地了。
啪!
啪!
炕沿上坐着的麻九击了两下手掌,地上的小琴婉红都被吸引了目光,麻九抬眼瞅瞅小琴,又瞅瞅婉红,眨眨眼睛,说道:“你俩谁也不用回去取纸笔,不就想弄一个牌匾吗?这事再简单不过了,给我找一块合适的木板来就行了。”
“真的不用回去?”小琴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用回去!先给我弄一块木板吧!”
“木板啊!这个容易,就用老头的面板吧,不大不小的,做个牌子正合适。”
小琴说完,到外屋拿来了面板,递给了麻九。
麻九把面板在手中翻看了一下,说道:
“行!这块板子可以,挺周正的,还挺光滑平实。那个···那个,外屋的柴禾没有了,麻烦两位美女再给弄一些柴禾来,最好是柳条子或是木头柈子之类的东西。”
虽然小琴婉红没有完全理解麻九弄柴禾的用意,但两人还是麻利地出去弄柴禾去了!
麻九刚刚清理完面板上的污垢,两位美女就弄回了不少的柳条子,估计是从邻居家拿来的。
麻九把柳条子送进灶膛里,把火烧得旺旺的,把烧火叉放在火里烧得铁叉红红的,当麻九拿出红红的烧火叉的时候,小琴婉红顿时都明白了麻九的办法了。
小琴激动地喊道:“用烧火叉烙字!”
麻九几个反复,就在面板上烙出了三个大大的黑字:铁簪营。
笔锋苍劲有力,字体浑厚天成。
三人都很兴奋,这烙出的字比用墨写出的字,深刻多了,厚重多了!
麻九用钉子将铁簪营的牌子钉在了大门的门楣上,嚯,那个帅气,那个潇洒啊!
一块牌匾改变了整个房子的气质,使它充实了,热烈了,生动了,神秘了,强大了,光辉了!
一锅开水热气生,
三片窗花战寒风。
黄泥火盆送春意,
火叉烙出铁簪营。
铁簪营的牌子挂出去不久,就有青年女子纷纷来报名了,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已经有四十八名女孩来报名了,加上先前半路遇到的招弟和立杰,已经有五十名年轻女子报名参加铁簪营了。
小琴和婉红看到事情顺利地按照预想的轨道发展着,都很高兴,两人反复地打扫着院落,整理屋里的物件,好像这样可以使激动的心情平和一些。
唉!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忧愁了,悲伤了,痛苦了,抑郁了,怎么办?干活呗!
高兴了,兴奋了,欢喜了,幸福了,怎么办?还是干活呗!
对于一些人,比如有些男人,解决心理疙瘩,消散心中郁结,或是平复心中激荡,庆祝心理快乐的办法,就是喝酒,俗话说,一醉解千愁,有酒更风流。
但,对于有些人,比如女人,可以通过劳作排解心中的郁闷,或是可以平复激动的心情。
小琴婉红现在就是这样,兴奋就是一种无法抑制的能量,只有通过机械的劳动,才能掌控它,消耗它。
伏虎山庄虽说不小,可信息传播得还真挺快,老百姓的反应也比较快,这可能和山庄的传统有关。
麻九又找到一块木板,在上面用手指蘸水写下了几个大字:名额已报满,请回吧!
然后麻九把灶膛里的草木灰洒在了几个水写的大字上,将木板拿到屋子外面,平放在地上。
也就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块冰冻草木灰的牌子又新鲜出炉了,麻九用嘴吹掉了没有被冻上的草木灰,将信息牌子别到了大门上。
小琴婉红忙活了一阵儿,看到实在没有活计可干了,两人又烧起了炕,由于小琴没有烧炕的经验,每次把柴禾填得太多,以至于弄得满屋是烟,呛得几人直咳嗽。
麻九找到了一把长长的锹把,他把稍细的一头用斧头菜刀加镰刀弄得尖尖的,做成了除了后手部分外,很像木簪子的形状,他把木簪子递给了小琴,说道:“你俩别瞎忙活了,有一件最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做呢,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小琴婉红瞅着半真半假的木簪子,眼神有些迷茫,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使劲地眨着两双大眼睛,须臾,两人不禁轻轻地点起头来。
“明白要干什么了?”麻九又问两人。
“明白了!”
“明白了!”
“那赶紧上外屋研究去呀!这炕给我来烧吧!我烧炕还是有一套的,不哈腰低头是烧不好炕的。铁簪营的武器是簪子,你们得抓紧研究出一套淑女簪子法,把咱们手中的簪子舞动起来,让它披荆斩棘战无不胜啊!咋也得先拿出几招吧,把它当棍当枪当杵,先弄几个套路吧!”
“麻大哥说的对!婉红姐姐,让他烧炕,咋俩上外屋研究去!”小琴拉起婉红出里屋了。
麻九烧完了堆在地上的柴禾,小屋里显得暖和了不少,墙角白霜的边缘也变得湿漉漉的,有些融化的迹象了,炕上滚热滚热的,被小琴婉红擦湿了的炕席冒出了阵阵的白气,炕头已经有点烫人了,一股泥土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屋子,还有一股焦糊的味道。
麻九推门来到了正厅,小琴婉红两人正边说边比划着,这里凉丝丝的,但还不算冷,最起码不冻手,光线有点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