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九和朱碗主也停下脚步,眼神跟着姜盆主打转。
姜盆主带着麻九两人在大门前的荒道上转悠了半天,终于开口了:
“你们也看到了,从这些鬼子的装束上看,内卫说的没错,他们应该是弯刀会的,弯刀会的人有一个最明显的标志,那就是腰间悬挎一把黑色刀鞘的短小弯刀。”
说到这儿,姜盆主停下脚步,把有些焦虑的目光看向麻九和朱碗主。
朱碗主沉重的点点头。
弯刀会?
麻九对这个词语并不陌生,在傻婆婆家的时候,婉红就跟麻九提起过,说傻婆婆的儿子大军就是弯刀会害死的。
可弯刀会具体是一个怎样的组织,麻九并不很清楚,于是,麻九轻咳一声,朝姜盆主说道:
“盆主,在下脑袋坏了,关于弯刀会的记忆已经没有了,麻烦您介绍一下弯刀会的情况。”
闻言,姜盆主看了一眼朱碗主,朝麻九说道:
“通州弯刀会是侵略者自发形成的组织,他们的刀王是一个叫特穆尔马贩子,此人阴险狡诈,无恶不作。
弯刀会自成立以来,就成了侵略者官府和风族贵族欺压树族人的帮凶,他们十人一帮,五人一伙,欺行霸市,鱼肉乡民,做了很多坏事。
木碗会就和他们发生过冲突,但始终没能决出胜负。弯刀会的人数也不少,保守估计会有上百人。”
说到这里,姜盆主停顿了一下,转头望了一下东面通州城的方向,粗大的眉毛跳动了两下,接着说道:
“俗话说,君子忘恨,小人记仇,豺狼虎豹,睚眦必报,这弯刀会就是一个残暴的豺狼组织,你们想想,这回野兔事件,弯刀会的鬼子们吃了大亏,他们能甘心吗?”
姜盆主的话音一落,朱碗主看也没看麻九一眼,抢先说道:
“这帮败类侵略者,多年以来,飞扬拨扈、作威作福惯了,原来根本没把木碗会放在眼里,这回遭到了咱们木碗会的重创,我估计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马上就会采取行动,进行疯狂的报复。”
姜盆主闻听朱碗主的话,朝他赞许地点点头,然后瞅着麻九问道:
“这个问题,麻护法怎么看呢?”
麻九被姜盆主问的一愣,不过,眼珠一转,便脱口回答道:
“在下同意朱碗主的观点,这些侵略者本性邪恶,吃了大亏,必然进行报复,也许明后天就会来。”
姜盆主闻言点点头,沉默几秒,又说道:
“既然弯刀会要来报复,那咱们怎么办呢?是出去避一避还是跟他们死磕一下?”
姜盆主的话音未落,麻九就把目光投向了朱碗主,果然,朱碗主似乎又不加思考的抢答了:
“盆主,俗话说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看躲避不是好办法,如果咱们都躲出去,老营肯定会遭到毁灭性的破坏,那大家连栖身之地都没有了。
再说了,弯刀会的人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躲避只是暂时的,早晚得进行较量,战斗是不能避免的。”
闻言,姜盆主朝朱碗主点点头,然后,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了麻九,麻九会意,淡淡一笑,开口说道:
“盆主,在下同意朱碗主的观点,咱们不能躲避,应该和他们较量一下,打击一下这些败类侵略者的嚣张气焰,为受他们祸害的树族百姓出口恶气,也显示一下木碗会的威风。”
哈哈哈······
姜盆主一阵大笑。
他笑的很开心,虽然,眉宇中还有杨碗主牺牲造成的悲伤痕迹,但是,朱碗主和麻九提出的观点正好与他内心的想法形成了共鸣。
这个共识叫他开心异常。
心里有共鸣,脸上现笑容。
笑毕。
姜盆主扫了两人一眼,说道:
“很好!很好!两位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既然不能退缩,那咱们就和败类的弯刀会决一死战。
弯刀会的人都得骑马,还善于射箭,以前咱们就吃过他们擅于骑射的亏。
这回,咱们要多动脑筋,整个适当的法子,让他们的马迈不动腿,弓箭发挥不了作用,这样,才能有效地打击他们。
你们两个说说,咱们要做哪些战前准备,才能削弱鬼子的战斗力呢?”
“挖陷马坑,创造条件和他们近距离作战!”
朱碗主迫不及待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加强瞭望和侦查,及早发现他们的动静,近距离设埋伏,给他们来一个突然袭击。”
麻九也说出了自己的思路。
听了朱碗主和麻九的话,姜盆主微微点头,并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他才缓缓的说道:
“这样吧,第一,在距离大门五十米的地方挖一条深两米,宽三米的环形陷马坑,坑的左右两边和村外的壕沟相连,这件事由麻九负责实施,要以最快的速度挖完。
第二,在大门两边各建造一个木头的敌楼,高度不能小于两层楼,这件事由朱碗主负责,也要尽快建完。你们两个看看如何?”
朱碗主看看四周,想了一下,点头表示同意。
麻九则眉头微皱,沉思了一会儿,朝姜盆主说道:
“在下认为陷马坑对于防守骑兵非常重要,但这次时间太紧,挖太大太深的陷马坑恐怕来不及,能不能挖一些间距一步左右的小坑,随机分布,盖上柴草,做些标记。
咱们运用适当的诱敌手段,使敌人骑兵快速运动,从而马失前蹄,我们再实行攻击呢?”
听了麻九的话,姜盆主沉思了一下,看了看官道方向,有些激动地伸手拍了一下麻九的肩膀,说道:
“麻护法,你说的非常好,陷马坑的事就按照你说的方法办,在大门前的一定区域挖出一个陷马坑阵。
告诉大家多准备一些口袋,将挖出的残土运到大路两旁,垒两道八字形的土墙。
就这么办吧,咱们回去集合人力,马上开工!”
这时,一阵响亮的铜锣之声从村里传了出来,吓得落在草房顶上的家雀们呼啦啦地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着。
胖头胖脑一身灰,
场院谷垛撵又回。
不栖树枝钻房檐,
叽叽喳喳论是非。
“开饭了,回去吃饭吧!”
姜盆主说完,转身朝村内走去,麻九和朱碗主紧随其后,三人呈品字型快速走动着。
也许姜盆主真的着急了,脚步像飞一样,整得麻九只能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人们齐聚饭厅,屋内一片嘈杂,已经开始打饭了。
姜盆主一走进饭厅,便站在了条案前,轻轻假咳清理着嗓子。
麻九和朱碗主站在他的左右,两人都神色严肃,一脸庄严。
胖大姐一眼就看出姜盆主想说几句,于是,她拿起一块类似惊堂木的东西,使劲的朝条案上砸去。
帮!帮!帮···
人们听到响声,都朝条案方向望来,一看姜盆主神色严肃的站在那儿,大家顿时明白了,都闭上了嘴巴。
看到饭厅内安静了一些,姜盆主浑厚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各位村民们,大家静一静,我说几件事。
第一,今天上午的比武活动,搞的非常好,参赛的积极踊跃,气氛竞争和谐,体现了木碗会团结竞争诚信的精神理念,这是一个成功的盛会。
第二,在突发的野兔事件面前,大家表现得非常好,团结、默契,对朋友充满关爱,对敌人残酷无情,这是木碗会立会宗旨的充分体现,在此,我谢谢大家了。
第三,为了保卫咱们的家园,防止弯刀会的败类鬼子们进行报复,咱们要马上做两件事情。一是要在村子大门口挖一些陷马坑,二是要在村子大门口建设两个敌楼。
吃完饭后,由西县的朱碗主带领本县的兄弟们配合木匠房的穆师傅等人进行敌楼建设。
由麻护法带领其余兄弟姐妹们去大门外挖陷马坑,大家两人一组,自由组合,挖坑的工具西厢房里有一些,拿不到工具的,要自想办法,就是用手抠,今天天黑之前也要将陷马坑挖完。
另外,每组要准备一个运土的工具,筐、篮子、麻袋、布袋都可以。
第四,原定今天晚上举行的欢迎酒会照常举行,欢迎外县的会员们,这件事由婉红负责协调策划,就辛苦厨房的大师傅们了。
第五,从今天起,大家手里不能离开武器,暂时不要出去辛苦了,晚会的时候我要详细讲一下近期的备战方案。”
······
吃完了午饭,除了西县朱碗主带来的人外,乞丐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还有东县、南县、北县的客人们都抄着工具来到了村口的大门外。
麻九用铁锹画出了需要挖陷马坑的区域,又画出了残土堆放的位置。
随后,麻九对大伙说道:
“大家注意了,陷马坑的排列要随意,坑和坑之间的距离不能超过一大步,坑的大小为一步方圆,三尺以上深度。
来!大家先排成一队,先挖第一排坑,挖完第一排坑,再挖第二排坑的时候,要和第一排坑错开,懂了吗?”
“懂了,懂了!”大家齐声说道。
“好!排队,开挖!”
麻九大喊一声,一脚将铁锹蹬进了地里。
从铁锹和土地发出的摩擦声就能判断出来,由于地上荒草丛生,所以阻力很大,草皮很硬。
很快,大家两两一组,开始挖坑。
有用铁锹的,有用两股叉、三股叉的,撮土的东西就更花样繁多了,有木锨,有铁撮子、木撮子,有大瓷碗、木碗。
装土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的,除了柳条筐、竹篮子、麻袋、布袋外,还有大木盆、木桶、系着裤腿的长裤、大木板子等。
麻九看见小铁蛋拿着一把菜刀,在使劲地砍着杂草,几刀下去,你还别说,草皮子被砍破了,露出了黄色的泥土。
红玉婶子拿着铁锹,使劲地挖着,看着这个母子组合挖得有些费力,麻九拿着铁锹走了过去······
到太阳落山的时候,陷马坑已经挖完、伪装完了,整整有五十多步宽,七八十步长的地带都被陷马坑覆盖了。
陷马坑上棚着秸秆,盖着荒草,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看出来。
大门两旁的敌楼也顺利完工了,每个敌楼由四个粗大的木材支撑着,在三人多高的地方搭建了瞭望平台,平台边有木栅栏,有木楼梯可由地面直通平台。
平台上还搭建了巨大的人字形防雨棚,雨棚由粗细均匀的松木排列而成,上面又铺了厚厚的芦苇帘子。
收工了!
人们迈着疲乏的脚步走向了老营总部。
院子里一片飘香,还有淡淡的酒香,饭厅里的大桌子全部被抬到了院子里。
六张桌子分别放在了比武平台的东侧和北侧,每边三张。
每张桌子上摆着两个巨大的木盆和两个装满酒的坛子,木盆里装着满满的热气腾腾的炖菜,一道是萝卜炖羊肉,一道是土豆白菜炖马肉。
桌子上放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瓷碗和竹筷子,还有一些盛菜的大木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