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九知道,红玉婶子的事对婉红打击太大,她没有心情聊些闲话的。
“姜护法的珍藏,够劲儿!”
望着婉红离去的背影,胖三当啷来了一句。
“搬家时都忘了,说不定藏在了老鼠洞里。”麻九风趣地说道,同时,一推眼前的酒碗,显得有些无奈。
胖三见到麻九的举动,眼睛顿时一亮,也不管麻九同意与否,一把端起麻九的酒碗,仰脖干了。
“好酒!好酒!”胖三用袖子边擦嘴边说道。
“愁人!人家婉红的酒是拿给麻九的,借了光,非但不感谢,还抢麻护法的酒,真是没有天理了。”
朱碗主斜眼瞪着胖三,发出了愤愤的感慨。
“杜康,杜康,喝酒相帮,人家麻护法喝酒为难,小弟我出手相帮,没有错呀!别喝不着好酒,冒酸话好不好?”胖三瞪了一眼朱碗主,出言反击,丝毫没有羞愧之色。
“无赖!”
朱碗主轻蔑地出口。
“吃饭!吃饭!别斗嘴了,好酒如火,谁喝谁得,胖三也是好意,要不然,也浪费了。”麻九出言调解两位碗主的小小纠葛。
朱碗主和胖三都不言语了,几人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胖三吃得满嘴焦黄,样子很不雅。
看着厚厚的窝瓜片,想着硬硬的冰块,麻九脑子灵光一闪,一个奇特的想法在头脑里初步形成了!
一丝灿烂的微笑浮现在麻九的脸上。
饭后,麻九从食堂弄来了三个大小不等的窝瓜,将窝瓜掏空,里面内壁上留点东西,不完全刮净。
麻九将一些拇指肚大小的鹅卵石嵌在窝瓜内壁上,又将窝瓜灌满水,放在室外冻了起来。
天气出奇的冷,水结冰很快。
麻九不断观察并用铁钎子测试着冰的厚度,当冰冻到大约两个指头厚度的时候,麻九用铁钎子凿开了冰,将窝瓜里的水倒了出来。
等窝瓜里面完全无水时,麻九将炸药布袋装了进去,弄好引线,用拇指厚度的木块挡住了窝瓜的缺口,并把窝瓜倒扣在浅浅的水盆里,进行冰冻封口。
到快天黑时,三个窝瓜地雷终于完工了!
麻九三人拿着窝瓜地雷来到了乱葬岗子,在小树林的边上支起了大布,把地雷放在围起的大布里面,像上午一样进行地雷爆炸威力的试验。
因为这些地雷里面安放了许多鹅卵石,麻九几人害怕伤害到自己,故此,引线弄得很长。
一切停当之后,麻九点着了引线,引线嗤嗤嗤嗤地燃烧着,像一根火蛇一样蹿了出去。
麻九几人跑得远远的,趴在了地上。
引线在一尺一尺的缩短!
就在这时,从小树林里急急忙忙地跑出一人,此人穿着破旧的黑色长袍,虽然打着一些补丁,却是一尘不染。
此人中等身材,中等年纪,脸型瘦弱,脸色发黑,脸上似乎刻着风霜雨雪的种种痕迹。
他背部背着一个细长的牛皮兜子,里面盛装的是乐器还是兵器,不得而知。
他手里拿着网兜,网兜里装着一只扑扑楞楞的大鸟,看样子是一只猛禽。
突然,从空中飞来两只苍鹰,直奔黑衣人而来,苍鹰迅速盘旋下降,朝黑衣人扑来!
一只鹰的头颈部呈灰黑色,眼后为黑色,白色眉斑,下体白色,有灰黑色横斑。
另一只鹰的上体及羽翼表面均为灰褐色,眉纹白而有褐色细纹,下体也呈白色,但下体有褐色纵斑。
两只苍鹰一前一后盘旋下降,长长的翅膀平展着,偶尔扇动一下,气势逼人!
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冷意!
那冷意如箭似刀,刮得人脸生疼!
突然,两只鹰同时收敛翅膀像两只利箭直向黑衣人射去!
五丈···四丈···三丈···两丈···一丈···
一只鹰舞动利爪向黑衣人头部抓来,另一只鹰挺起尖尖的嘴巴向黑衣人背部啄来!
黑衣人一见两只苍鹰发了疯,边跑边抡起网兜护住身体,网兜被他抡得如一把木杵,把自己牢牢地保护了起来!
两只苍鹰在黑衣人身前身后身左身右和头上盘旋着,目标就是攻击黑衣人的要害部位!
人奔跑,人舞动手臂,鹰追逐,鹰上下翻飞······
整个画面就像黑衣人舞动苍鹰!
可能是慌不择路,黑衣人跑到了大布跟前,背靠大布舞动着网兜!
地雷的引线在大布的另一侧快速燃烧着······
麻九有点急了······
这要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大哥!快离开那里!有大火,危险,危险!”麻九使劲地朝黑衣人大喊,他之所以没有说“地雷”“爆炸”之类的语言,就是怕黑衣人听不懂,喊出“大火”估计黑衣人就明白危险存在了,俗活说水火无情吗!
黑衣人听到麻九的喊话,稍稍放慢了手臂舞动的频度,但,没有离开。
引线燃烧着,跳跃着,在一尺一尺地缩短!
一丈,半丈,三尺,两尺,一尺······
“轰!”
一声巨响,地雷终于爆炸了!
火光冲天,烟雾弥漫,黑衣人凌空飞了起来,就像出水的海豚一样跃向了高空,而后慢慢落向了地面,整个过程黑衣人都是双手前伸,身体呈现微微的弧形,就像进行一种飞跃表演一样,十分优美。
围在地雷周围的大布被炸得粉碎,苍鹰停止了上下飞行,变成直线上行了!
地下的尘土被崩了起来,碎布片苍鹰的羽毛黑黑的尘土混合在一起,漫天飞舞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有火药味,有烧焦的羽毛味,有泥土的气味······
网兜飞到了很远的地方,里面的猛禽一动不动了!
麻九朱碗主和胖三几人迅速朝爆炸地点跑去。
麻九跑到黑衣人跟前,见黑衣人已经翻过身来,仰面朝上,把有些泛黄的皮兜子压在了身下。
他满脸尘土,头发散乱,衣服不整,这都是土地雷惹的祸。
“你没事吧?大哥?”麻九一边关切地问话,一边伸手要拉黑衣人。
黑衣人朝麻九一摆手,猛然一弓身,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麻九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此人脸部较瘦,人中较短,嘴唇很薄,脖子上悬挂着一串小木碗,,居然有九只!
最奇怪的是木碗的颜色,居然是黑的,有一定的金属光泽,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木材,难道是传说中的黑檀木?
九只木碗!
记得姜盆主说过,木碗会的机构很复杂,县一级的头目叫碗主,最多只能悬挂六只木碗,就像朱碗主;州一级的头目叫盆主,最多只能悬挂七只木碗,就像姜盆主;省一级的头目叫坛主,最多只能悬挂八只木碗······
此人居然悬挂了九只木碗,那此人的身份·····
麻九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不禁有些紧张,一旁的朱碗主和胖三更是紧张的直搓手,一时都没言语了。
见黑衣人打量着自己,麻九笑笑,说道:
“刚才的爆炸没有伤到您吧,我是说轰的一下没崩到您吧?”
黑衣人活动了一下手脚,说道:
“我没事,有坚硬的东西崩到了我的杵套上面,力度还真的不小,就像一块石头一样。喂,年轻人,这个炮仗怎么有如此大的威力呢?连两个护犊子的老鹰都给崩死了,羽毛来了个满天飞舞。”
“您没事就好。这是特制的炮仗,准备用来崩马群的。”麻九解释道。
“崩马群?”黑衣人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牌,仔细检查着,看看有没有破损。
麻九眼睛一亮,这枚玉牌绝对是珍品。
翠绿翠绿的,有婴儿的手掌大小,是心形的。
黑衣人把玉牌揣了起来,朝麻九不断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