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麻九接触时间不长,但麻九在小琴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否则,小琴不会注意麻九身边别的女人。
“是有个婉红,可她不在通州老营,上外县了,你去了,也见不到!至于朝思暮想,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从来没说过。”
麻九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小琴提的婉红在他的心中,不是很重要。
小琴一听,眨动着大眼睛,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麻九半天,最后,小嘴一抿,终于有了决断:
“好吧!俗话说,伴鸡随鸡,伴狗随狗,嫁个麻脸瞅一宿,既然麻大哥执意要回通州,那我跟你去通州木碗会的老营,不过,方便的时候,你得送我回伏虎山庄!”
“小琴爽快,至于送你回山庄的事,那是穿棉裤系腰带----必须的,再说了,我还想再和你比试一下走城墙呢!咱们绕着伏虎山庄走一圈,看看谁更风光。”
“那你一定输得很惨!”小琴看着麻九,恶狠狠来了一句。
······
第二天的下午,麻九小琴赶到了木碗会的通州老营。
两人虽然经过了西县,但没有到西县木碗会的驻地,麻九不想叫婉红看到自己和小琴在一起,更不想叫小琴见到婉红,虽然麻九知道婉红心胸开阔,但对小琴的心胸开阔程度,把握得不准,暂时还是不让她们见面了。
一下官道的道口,麻九就见老营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生气。到处空荡荡的,没有木碗会人员的影子,更没有敌人的影子,之前脑子里想象的,敌人和木碗会人员对峙或是厮杀的场面,根本不存在。
乞丐村的大门和高高的敌楼已经不复存在,满地灰烬,一片狼藉,只剩下被大火烧得乌黑残缺的大门柱子,孤零零的,给人一种残破的痛感。
进了大门,更是满眼杂乱,遍地的破衣破布,断胳膊断腿断马腿,死马左一匹,右一匹,断弦的弓箭,残破的刀枪棍棒,大大小小的窝瓜皮,一滩一滩的血迹在雪地上特别的刺眼······
狭窄狭长的陷马坑内,卡着几匹死马,有黑有红有黄,死马身上落着厚厚的尘土。
看着眼前的情景,小琴很是惊讶,说道:
“这里肯定发生了激烈的战斗,看来是死伤不少,可我不明白,怎么有这么多的窝瓜皮呢?”
麻九淡淡一笑,显得很得意,说道:“黑火药这玩意你了解吗?用木炭硫磺硝石配制的,见火就着,如果把它密闭起来,见火就会发生剧烈的爆炸,爆炸你懂吗?嘭的一声,小小的空间中发生剧烈的燃烧,大大的火苗,还有巨大的气浪,能把人抛到半空。”
“黑火药我了解一点,能做爆竹,能崩人,可这和窝瓜有什么关系呀?”小琴还是不懂。
“我把火药装在了冰冻的窝瓜里,并且镶嵌了一些石子,制成了窝瓜地雷。”
“火药···装到了窝瓜里?地···地雷?”小琴似乎有些明白了。
“对呀!把它埋在地下,爆炸时轰的一声,就像打雷,所以,叫做地雷,破坏威力可大了。”麻九一边说,一边比比划划的,很兴奋。
“那肯定崩死很多人了?”小琴睁大了眼睛,更加震惊了。
“崩死的都是鬼子兵,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麻九淡淡地说道。
“鬼子该死······”小琴只说了半截话。
麻九点点头,正色地说道:“这些侵略者,个个身上都有树族人的血债,他们残忍冷酷,滥杀无辜,无恶不作,死有余辜,炸死他们,就是替天行道!”
小琴没再说话,两人默默地向村里走去。
两人都靠近走到村子的房子了,仍然不见一人,嘎吱嘎吱的脚步声也没有引来狗叫或是鹅叫。
人呢?
村民都上哪里去了?
老弱病残妇女都转移了,不是有不少的青壮年留在村里吗?
姜盆主朱碗主胖三他们在哪?
麻九有点着急了,牵着马匹快步朝老营总部走去,那是乞丐村的心脏,答案也许在那里。
拴在老营总部院子外柴禾垛旁的两只老牛不见了,有七八匹马拴在柴禾垛旁的柱子上,这些马的装备一致,一样的马鞍子,一样的马镫,一样的马龙头,马鞍子一边漆成黑色,一边漆成红色,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很明显,这些马匹不属于通州木碗会,看起来,这些马匹也不是个人的,很像官家的马匹。
衙门的马匹,衙门来人了,衙门可是侵略者的天下啊。
麻九把自己马缰绳递给了小琴,上前解下这些匹马,将它们链在一起,悄悄地牵到了木匠房的院子,藏在了角落里。
木匠房也没有人,房门都紧锁着。
安排完这些不明马匹之后,麻九和小琴绕到老营总部的后院,把两人骑的枣红马拴在了一棵榆树上,麻九握着长枪,小琴拎着齐眉棍,两人贴着墙根蹑手蹑脚地来到了老营的院子里。
一进院子,就听见一阵一阵痛苦的惨叫,声音很凄惨。
声音来自正房的饭厅,两人迅速来到了饭厅的窗户根下,蹲了下来,侧耳谛听着。
“臭要饭的,你到底说不说!”一个恶毒的声音尖声高叫着,震得窗户纸呼呼直响。
“官爷···我都···说了几遍了···我们爷俩···不是木碗会的···我真不知道···他们上哪里去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声音中含着极度的痛苦。
“放屁!放臭屁!你他妈不是木碗会的,那你咋住这里呢?”恶毒的音调又高了几分。
“昨天···我们爷俩···才来到这里···看到房子···都空着···还有一些米粮···就住了下来。”苍老的声音依然无力,依然痛苦,依然断断续续。
“臭要饭的,你别耍花招骗你爷爷了,你一定是木碗会看屋的,你裹脚布不捶就打卷儿,臭柿子不捏不服软啊!知道大爷我是谁吗?我是通州知府的干爹,大爷我一跺脚,通州城都得颤动,大爷我吹口气,那就是十级大风,妈妈的,你一个臭要饭的,还敢欺瞒大爷,来,不给你这破布上点颜色,我看你是不知道啥是贵,啥是贱。
来!来!来!给那个小丫头片子的衣服扒了,本大爷要看看大小宽窄!都说,闻一闻,提精神,看一看,心花颤,本大爷要验证一下。哈哈哈······”
尖尖的声音先是阴阳怪气地一通胡言乱语,而后就是一阵奸笑。
“大爷,大爷,不要啊!不要啊!”一个少女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声音凄惨至极,悲凉无助。
“官爷,官爷!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们别碰我的孙女,她从小没爹没娘···已经够可怜的了···就别再伤害她了!老天啊!”
啪啪两声传来,老人发出了两声惨叫,显然遭到了打击。
麻九用手捅破窗户纸,向里望去。
就见房梁大坨下面的两根立柱上面分别绑着两个人,一位是头发花白的老头,他的脸色发黑,胡子花白,穿着破旧,前胸裸露,胸脯上有道道血痕。
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被绑在另外一根立柱上,她头发凌乱,衣服很旧,上衣还打了不少的补丁,但衣服很干净,少女满脸惊恐满脸泪痕,鼻子眼睛嘴巴都长得挺好看的,破旧凌乱遮挡不住少女天然的美丽。
这两个人,麻九都不认识,他们的确不是通州木碗会的人员。
一个身穿红色袈裟的胖和尚手拿马鞭子站在老者的对面,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看来,老者前胸的伤痕是这个败类打的。
胖和尚一转身,麻九看清了他的嘴脸,这个家伙正是原极乐寺主持,作恶多端的骚和尚巴桑。
他哗哗的!
朱碗主和胖三太笨了,没追上这个败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