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就出了城,大车在官道上疾驰,带起了一片尘土,马蹄咚咚,銮铃叮当,大车轰鸣。
马和人都喷着白气,如吐云吐雾一般。
李灵儿骑着双马,和麻九并肩而行,偶尔也喊几声,催动马儿快跑。
麻九坐在车辕子上,把手中的大鞭一甩,扯开嗓子唱了起来:
长鞭一甩啪啪响
赶起了大车出了庄
劈开那重重雾
穿过那道道梁
要问大车那里去
沿着那溜溜光光的大道奔前方
这是电影《青松岭》的插曲,麻九小时候和爷爷学的,只是麻九稍稍做了一下改编。
麻九的歌声唱的铿锵豪迈,澎湃激昂,一下子就感染了李灵儿,就见李灵儿嗖的一下子,跳到了大车上,差点把麻九砸着,她把马缰绳往麻九脖子上一套,一把夺过麻九的大鞭,站在车上,就挥起了大鞭子。
李灵儿左甩一鞭:咔!
李灵儿右甩一鞭:咔!
李灵儿前甩一鞭:咔!
李灵儿后甩一鞭:咔!
李灵儿舞动大鞭,在空中打响,鞭梢刺破空气,发出一声声的脆响,大鞭每响一声,马儿们就向前窜一窜,真是马蹄飞扬车轮滚滚啊!
“大鞭舞的不错!你这车老板比我潇洒呀!”麻九夸奖李灵儿。
“拉倒吧!我可没法跟你比,你还会唱赶大车的歌呢!”
“想学吗?叫声daling就教给你这首歌!”
“daling是什么意思啊?”
“daling在我们那里就是师傅的意思!”
“daling !daling!”李灵儿叫道。
哈哈哈······
麻九哈哈大笑起来。
这李灵儿,就凭这发音,听起来都暧昧粘牙,能是师傅的意思吗?
麻九开始唱,李灵儿开始学。
不一会儿,李灵儿就学会了歌曲,两人交替地唱起来,真是一路欢歌啊。
前面迎来了山路,路旁出现了一些奇形怪状的树,两座不高不矮的山峰出现在道路的两旁,给人一种威胁感压抑感。
“这是什么山?有占山为王的吗?”麻九问李灵儿。
“这是驼峰山,山峰不高,面积不大,连动物都少,哪个人能选这座山起营寨呀,俗话说,水浅养不住大鱼呀!”
“这么说,这里就没有劫道的了,或者说没有绿林,没有剪径的了?”
“要是有,也是三三两两的小贼,不值得一提,况且,大白天的,他们也不敢下手。”
“我说,咱们的马车装修豪华,一色镶着铁钉铁铆,盖着绫罗绸缎,挺扎眼呀!”
“没事儿,这条路我常走,没碰到过大的强盗。”
“可是,就怕万一呀!”
“那好吧!防备一些,我骑马,你赶车,你前面走,我后面压阵!”
李灵儿把大鞭交给麻九,从麻九手里接过缰绳,飞身跳上了骏马。
马车在前面狂奔,李灵儿在后面紧紧跟随。
这是李灵儿出城以后犯的第一个错误。
不该轻敌,放松警惕。
更不该叫马车走在前面,俗话说的好,船大难掉头啊。
马车重量大,惯性就大,不容易停下呀。
应该轻骑在前面探路,马车随后跟进才对呀。
麻九也忽视了李灵儿的错误安排。
大车摇摇晃晃吱吱嘎嘎地驶进了两座山峰之间的山道,山道起起伏伏,坡度不是很大,所以,马车走的比较快,麻九在车上站了起来,这样,可以看得稍微远一些,也便于驾驭前面的两匹马,站起来,大鞭子挥舞的空间大了不少,可以很准确地抽到前面两匹马的脖子。
大车起伏悠荡,轰轰隆隆,惊奇了一些飞鸟。
麻九手摇大鞭子,忽然来了诗性,随口狂歌:
“太阳出来东方红
一辆大车轰隆隆
太阳爬上我头顶
赶起大车上驼峰
喜鹊姑娘问我好
乌鸦老者笑盈盈
兔子小弟为我舞
狼虫虎豹匿了踪
白桦山榆把岗站
肃然起敬是青松
玫瑰花柳把头点
胡杨老槐心更诚
一个土地来把盏
两个山神来撞盅
七个仙女来撑伞
八方神圣来做东
红头小鬼树上窜
大脚妖魔逃匆匆
江洋大盗没了影
黑心山贼掉了坑
······”
前面出现了浓密的树林,
一片白,一片黑,一片黄,一片紫。
道路横穿树林伸向远方,地势的不平,显得道路断断续续的。
李灵儿在车后大声喊道:“前面有树林,慢一点!慢一点!”
“知道了!”
正赶上一个下坡,前面一匹马忽然尥了一个蹶子,刨起的泥土一下迷失了麻九的眼睛,麻九赶紧低头揉着眼睛,当麻九睁开眼睛的时候,大车已经来到了坡底,一堆烂木头突然出现在道路的中间,
这要撞上,非翻车不可呀。
两边的空隙太小,大车根本过不去。
“驭!!驭!驭!驭!···”
麻九大喊,同时拉起车闸。
“驭”就是叫马儿止步的口令。
由于惯性,马车根本停不下来。
眼看就要撞到木头了,麻九发现右边道路旁的土沟很浅,好像被什么人填过似的,过了土沟是一块较大的平地,没有树木,足以停住马车。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麻九灵机一动,大声喊道:“窝!窝!窝!!···”
“窝”就是叫马右转的口令。
马儿也不傻,眼前是半人多高的木头堆,愣撞上去,肯定疼啊,一听麻九的右转口令,秃噜一下,下了官道,拉着大车呼扇一下就朝空地奔去。
麻九就觉得脚下一空,心里一颤,大车呼通一声掉进了大坑!
就在大车向下坠落的瞬间,麻九双脚猛地一蹬大车车辕子,腾空跳起,一个空翻就站在了地上。
马儿受惊,几声嘶鸣。
李灵儿驾驭白色骏马跳过了烂木头堆,白马的后蹄蹬到了木头上,烂木头堆轰然倒塌,圆木散落了一地。
李灵儿跳下白马,朝麻九走来。
当!当!当···
铜锣之声骤然响起,马儿顿时停止了嘶鸣。
呼啦一下子,从两旁的树林里突然蹿出几十个山贼模样的人,这些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一个个身裹兽皮,手拿棍棒刀枪等各种武器,连喊带叫地把麻九和李灵儿围了起来。
“各位好汉!我们没有金银财宝,我们是护送一位病人去花州看病的,就带了一些盘缠,全部奉献给诸位吧!”
麻九说完,从腰间拿出两锭银子,扔给了山贼。
“动手!”有山贼大喊。
呼啦一下,山贼们缩小了包围圈,举起手中的武器,就朝麻九和李灵儿贯去。
“停!停!停!”李灵儿大喊,“诸位大哥,听我说,我们是五湖镖局的,神州最大的镖局,俗话说,山不转水转,哪天大家有困难了,来找我们,保证有求必应,今天,恳请各位大哥给五湖镖局一个薄面,放我们一条路吧!”
“我们再没有钱财了,借一条路吧!”麻九也谦虚的开口。
“没门!什么五湖镖局,八湖镖局的,老子不吃你这一套!今天我们不是为财,我们就是抓人,兄弟们,动手!”
“这小妞真够味呀!真可惜!真可惜!”
“你看那眉毛,你看那脸蛋,真馋人!”
“小妹妹,我现在就忍不住了,你不有求必应吗?”
士可杀不可辱。
李灵儿忍无可忍了,飞起一脚,踹飞了一个山贼。
现场顿时展开了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