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红捋了一下秀发,朝麻九说道:“探查一下关门的机关吧!防止一会儿回来,再弄响。”
麻九点点头。
姜盆主和朱碗主也点头表示赞许。
于是,麻九和婉红小心翼翼地走到石门跟前,终于找到了安放机关的石头。
它的形状特殊,别的石板是方形的,而它却是圆形的,安放在暗道的正中,它的直径有常人的两步大小,所以,只要你从中间走,必然踩到它。别的石板为了和它接壤,靠近它的那边都磨成了圆形,但彼此间的缝隙较大。
几个人研究明白以后,接着向暗道的里边走去。
朱碗主将那卷油布夹在了腋下,麻九见状,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一旦蜡烛烧完了,油布可以点着照明。
这朱碗主,脑袋不差,联想能力很强,知道一个东西的不同用途,还有一定的危急感,在蜡烛还在燃烧的时候,想到了它的燃尽和熄灭。
麻九继续抛着大青石,不过,这回是将两块青石放在地上,放在暗道中间,用脚踹着前进,以确保青石对地面形成足够的压力。
当然了,眼神还是要用的,在两根蜡烛能够照到的眼前,都仔细的观察一下,两侧石墙,地面,还有通道顶部,几乎是全方位扫描。
很显然,他们的目的是走出暗道,如果不能找到出口的话,还得原路返回来,暗道就是他们的一个暂时避难所。
又向里面走了一段距离,婉红惊讶地指着眼前的地面说道:“你们看!地下有鸟儿的图画。”
几人顿时一愣,都停下了脚步,麻九走上前去,哈下腰,仔细一看,有块巴掌大的石板上刻着一只鸟的图案,这只鸟展开翅膀飞翔的样子,有尖尖的嘴,锋利的爪子,眼睛大的有些吓人,很像苍鹰。
姜盆主和朱碗主也蹲下,满脸疑惑的看着石板上怪鸟的图案。
几人都盯着图案,心里猜想着它可能表示的含义。
“在这里,刻这个图案有啥用意呢?”
婉红提出了大家都在思考的问题。
“不知道!也许是一个警示。”麻九回答道。
“难道又是什么机关?”婉红的语气很柔软,表明她对自己的猜想很没有信心。
“没准!这个图案很像老鹰,有人说:老鹰落地,小鸡没气。说不定是一个启动攻击装置的机关。”
闻听麻九的话,姜盆主把眉头一皱,说道:“不可能是攻击机关,它太小了,不容易触动,连大青石都滑过去了,说不定就是一个装饰。”
说完,在麻九等人担心的目光中,姜盆主把铁杵杵柄朝图案用力戳去。
彭!
一声脆响,石板下移了一寸,还发出了一声怪怪的响声。
“不好!是个机关!”麻九惊讶的大喊。
麻九大喊的同时,几人都均屏住呼吸,支棱双耳,一动不动,准备随时应付不测。
麻九的喊声刚落,一阵呼啦啦、呼啦啦的声音从暗道深处传了出来,声音越来越大,还带着呼啸的风声。
很显然,有什么东西奔几个人扑了过来!
“靠边!趴下!”麻九又大喊。
几人迅速靠边,趴在了地上。
模模糊糊中,一个黑影从暗道空中急速飞了过来,几人都睁大眼睛,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姜盆主握紧了铁杵,朱碗主握紧了木杵,麻九紧握双拳,小红攥紧了右手,所有人都盯着通道,神色凛然。
很快,黑影在呼啸声中靠近了几人的头顶。
原来是一只大鸟!
形态和石板上雕刻的一模一样。
“妈呀!大雕!”婉红惊呼。
看到如此的巨鸟,麻九就是一惊。
这鸟儿,估计一下就能把人啄死!
婉红的话音未落,大鸟已经飞到了几个人的头顶,它翅膀带起的阴风吹起了婉红的秀发。
蜡烛摇曳,就要被吹灭了。
麻九伸出右手,快速地把蜡烛火焰捂了起来。
噗!
姜盆主猛然起身,抬手就是一杵。
哗啦一声!
大风骤然停了,什么东西接二连三地落了下来,把婉红手中的蜡烛都砸灭了。
“不堪一击!”
姜盆主望着地上的一堆材料,轻蔑的来了一句。
麻九站起身,捡起那些东西一看,有小木棍、竹棍、一些弹性极好的竹条、细麻绳,还有两大块布匹和麻九不是很熟悉的其它物件。
原来这只大鸟是人造的,古人可真聪明啊!
可它靠什么获得动力,又是怎样被遥控发射的呢?
麻九不禁一阵糊涂。
“好了,一只假鸟!还真挺吓人的。”
直起身子的婉红,一边有些气愤的踢着脚下的破烂物件,一边发着感慨。
“赶紧找出口吧!一会儿蜡烛就烧没了。”
朱碗主看了一眼麻九手中的蜡烛,出言催促众人。
婉红在麻九的蜡烛火焰上点着了比中指长不了多少的蜡烛。
几人继续朝里面走去。
地下暗道阴森森,
石头士兵把石门。
一只大鸟凌空过,
七男八女吓掉魂。
又向里走了一段,暗道两旁出现了暗室,一共有四个屋,一边有两个屋。
出于好奇,麻九他们逐个地看了起来。
左边第一个房间有二十多米,里面有一张大大的木床,床头雕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床上铺着被褥,被褥的质量很好,都是上好的绣花锦缎。
地上有一张饭桌,材质很像金丝木的,饭桌上有一些就餐工具,有瓷碗,银勺,小坛子,竹筷子,磁碟等。饭桌旁有两把竹椅,有一个竹茶几,茶几上有棕色的陶制茶具。
靠床跟前有一个两尺多高的几案,上面放着造型独特的陶瓷油灯,油灯的形状是一只猛虎,灯芯在老虎的脊背上。
麻九上前,试图点着油灯,但没能成功,也许年代太长了,灯内的油都挥发了。
床头的石壁上挂着一幅画,一位少妇身穿襦裙,长得端庄秀美,左眼的眉心有一颗大大的黑痣。
麻九觉得这个美女有些面熟,那脸型,那眉心的黑痣,还有那双眼睛,这个组合似乎一点也不陌生,但是,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左边的第二间屋子是储藏室,有大量的粮食袋子,有的扎着袋口,倒在地上,有的敞着袋口,靠墙立着,还有很多的坛坛罐罐,它们大小不一,多数都立在墙根。
几个一米多高的大缸立在墙角,像是储存水的水缸。
麻九走到装粮食的麻袋前,抓起一把黑黑的粮食,好像是稻米,用手一碾,居然全部成了粉末,粮食已经变成了糟糠。
右边第一个房间看起来像书房,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画,还有几幅字画。
靠里边的墙壁前,有一个和现代五斗橱一样的木质家具,里面放着几件青铜器具和瓷器。
地上有一张大大的书桌,书桌上有笔墨砚台,还有一本比现代三十二开书略小的纸书,书皮上写着“七圣拳”三个字。
纸书旁一张宣纸上写着一行黑黑的大字:先见到此书者为有缘人,不嫌弃的话,收下吧!
麻九拿起纸书略微翻了一下,里边画着七圣拳的套路招式,一招一式画得很细。
麻九看到有观音指路、偃月飞腾、金龙摆尾等招式。
很显然,这是七圣拳的拳谱。
一看麻九在翻看什么,姜盆主和婉红一脸兴趣的凑了过来。
“发现什么好东西了?那么专注?”
见婉红问,麻九把手中的小书扬了扬,说道;“是个拳谱!”
“什么?拳谱?给我看看!”
看姜盆主伸手来要,麻九虽然不舍,还是乖乖地把小书递给了姜盆主。
姜盆主一脸惊讶的翻看着拳谱,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婉红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字条,又看了一眼麻九望着拳谱的炽热眼神,说道:“老爹,什么拳谱?”
“七圣拳。”
见麻九抢先回答了,姜盆主微微点头,眼神依然在小书上停留,贪恋的不忍离开。
“七圣拳?没听说过,老爹熟悉吗?”
闻听婉红的问话,姜盆主终于把眼神从小书上移开了,他扫了一眼麻九,看着婉红说道:
“这七圣拳,据说是前朝一位叫慧明的高僧所创,此人虽已剃度出家,但凡心很重,因做佛事和宰相府的一名丫鬟混熟了,慢慢地有染了。
后来,事情败露,两人就带着大量的金银财宝私奔了。为此,官府缉拿多年,终未有果。
再到后来,大风帝国侵占了大树国的河山,这事也就无人问津了。”
“那七圣拳有传人吗?”婉红眨动着大眼睛问姜盆主。
“应该没有!”姜盆主说的很肯定。
其实,这事明摆着呢,七圣拳谱在这里躺着睡觉呢,都没有主人,七圣拳十有八九没有传人了。
婉红看了一眼有些发呆的麻九,悄悄把蜡烛移到了左手,随即,闪电一样伸出右手,一把从姜盆主手中抢过小书,在姜盆主惊讶的眼神中,塞到了麻九的手里。
在小书回到手里的一瞬间,麻九心里一热。
失而复得的感觉。
真好!
感激地看了婉红一眼,便把眼神投向了姜盆主,见姜盆主一脸的无奈,似乎还隐隐有些愤怒。
这时,婉红把嘴一噘,说道:
“老爹,麻九蹲了一次大牢,已经失去了记忆,他说是该死的狱卒用装沙土的麻袋给他压的,把他压昏过去了,他醒过来的时候,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以前学的武功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什么霸王杵和伏狗拳的,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虽然他把武术套路都忘了,但基本功还在,我昨天用窝瓜试过他的基本功,仍然不弱的样子。
我看这本七圣拳的拳谱就给他算了,就让他自己练习七圣拳吧,也省了你再重新教他武功了,让他当一把没有师傅的传人吧!
还有,高僧也交待了,先发现的是有缘人!这拳谱是麻九先发现的,应该给麻九才对。”
闻听婉红的一番话,姜盆主脸色一通阴晴变化,半晌,才缓缓的说道
“你这孩子,想多了,我就是看看拳谱,并没有和麻护法抢拳谱的意思,我年纪一天天大了,对于武功,没有太大的奢望,只要把霸王杵再发展一下就行了。
新的武功,我不太感兴趣!另外,他真的把武功都忘了吗?一点也不记得了?”
婉红看看仍然有些呆傻的麻九,嘴唇一咬,说道:“他真的是全忘了,当时连他自己的出身都不知道了,还是我给她输入了一些记忆。
你想啊,他要是有武功,今天表现能这样吗?他尽跟着跑了,他使用过兵器吗?他往敌人堆里冲了吗?”
闻听婉红的话,姜盆主点点头,颇有深意地拍了拍麻九的肩膀,朝婉红说道:“麻九今天的表现确实很失常,以前勇往直前的影子一点也没有了,看来他的武功确实忘了,不过,似乎更聪明了,更儒雅了,更智慧了。”
停顿了一下,姜盆主又瞅着麻九说道:“麻九,既然你忘了武术招式,这本七圣拳的拳谱就给你了,你要用心钻研,用心练习。
当年,慧明以七圣拳打遍京城无敌手,名扬半个河山,你不要给七圣拳丢脸呀!”
听到姜盆主这番话,麻九这才放心,赶忙激动的说道:
“谢谢盆主,谢谢师傅,我一定潜心钻研,全力练习,绝不辜负师傅您的期望!绝不给七圣拳丢脸!”
说完,麻九把拳谱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腰间的皮兜子。
姜盆主很机械的点点头,看到麻九把拳谱收了起来,脸上掠过一丝苦笑。
婉红朝姜盆主竖了竖大拇指,显然是夸姜盆主胸怀博大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