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这江府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黎灿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天边刚泛着鱼肚白,细微的光亮透过窗户照进屋内。

翻身下床,差点儿踩到床边的一坨东西。

低头一看,是睡得四仰八叉的小胖子江鱼儿,唇角还有着一道可疑的透明色液体。

嘴里还念叨着什么,黎灿俯下身仔细听着,是断断续续的对不起。

正是初秋时节,地上有着凉意,黎灿心下一软,费力的将江鱼儿搬到了床上。

喵的,还挺重!

黎灿一边吐槽一边出了屋子的门。

微凉的空气灌入老旧的衣裳,让黎灿一下子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抬起柴棍似的双臂瞅了一眼,弱,真的是太弱了,得先有个好身体才行。

蹲马步、开胯、开肩……基本功捡起来。

一圈练完,汗水将后背湿了个透,黎灿坐在地上直喘气。

速度和力道比不上自己上辈子,最拉胯的是后劲跟不上,道阻且长啊……

江鱼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矮凳上的黎灿。

“睡醒了?吃饭。”

黎灿将桌上的两个包子丢给江鱼儿。

江鱼儿拿着包子凑近鼻尖闻了闻,顿时两眼冒绿光:“奶奶的,小爷竟然有肉包子吃!”说完狼吞虎咽吃起来。

黎灿看着江鱼儿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两个包子后,开口说道:“我不是黎灿。”

想了想不太对,又说道:“我不是你的丫鬟黎灿,你能明白吗?”

江鱼儿走到黎灿身旁,直勾勾看了黎灿好一会儿:“丑八怪,你不是小爷的丫鬟你是谁?撞傻了不是?”

说着还伸手摸了摸黎灿的额头,忽然发出惊叹声:“诶?你额头的伤好差不多了?!”

黎灿一把将江鱼儿手拍开:“别装傻。”

“小爷我聪明绝顶,谁傻,你才傻!”江鱼儿抬起下巴斜睨着黎灿,

黎灿似笑非笑的看着江鱼儿,装,继续装,看你还能装多久。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院外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

“江鱼儿,给我把纸鸢捡出来。”

还有一道少年的声音:“阿姐,你这么客气作甚,让我来叫他!”

“小野种!快把阿姐的纸鸢送出来!”

江鱼儿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站在原地没动。

“是谁?”黎灿问江鱼儿。

江鱼儿牙缝里挤出两个名字:“江良辰和江美景。”这模样一看便知平日里没少被那两姐弟欺负。

良辰美景奈何天。

看来江楼对自己这一双儿女挺不错,至少是上了心的。

至于江鱼儿么……就跟狗蛋二丫一样,就很难评。

黎灿好奇的探头看向门外,只见院门处站着一个男孩儿和一个稍大些的女孩儿,两人衣着华丽,眉眼间和江鱼儿依稀相似。

不过江鱼儿五官清秀大气,这两姐弟到底还是差了些。

江良辰眼尖,一眼就看见了黎灿,立刻大喊道:“要饭的!我看见你了!快给我滚出来!”

既然被发现了,黎灿也不躲,干脆大大方方走了出去。

江良辰看见黎灿出来,脸上多了几分戏谑:“哟,要饭的果然贱皮子,还没死啊?”

黎灿没吱声,一屁股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江鱼儿,又看了看院门口的两兄妹。

要是手里再有一把瓜子儿,就一副纯吃瓜群众的模样。

江美景似乎很嫌弃这个破旧的院落,不想多待一秒,一脸倨傲嚷道:“江鱼儿,快把纸鸢给我送出来。”

黎灿顺着江美景手指的方向看去,发黑的院墙边果然有一只蓝色蝴蝶纸鸢,应该是新做的,色彩艳丽,和整个院子格格不入。

“你没长脚还是没长手?自己不会捡?”江鱼儿站在原地没动,冷言冷语道。

江良辰一听,立刻就跳起脚指着江鱼儿破口大骂:“小杂种!你他娘的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我揍死你!”

黎灿眉头一皱,这江府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江楼好歹是考取功名的读书人,怎么儿子一个比一个草包?!

一个江鱼儿就够了,又来一个江良辰,小嘴一张骂得比谁都脏。

“江良辰!你骂谁是小杂种!小爷我才是正经嫡出!你不过就是个山里来的乡巴佬!”江鱼儿也丝毫不肯吃亏。

江良辰涨红了脸,骂得更难听:“你算什么嫡出,就凭你那活不长的娘?你个丧门星克死自己老娘,就是个没爹没娘的野杂种!”

江良辰的话触碰到了江鱼儿的逆鳞,一言不发就冲出了院门,和江良辰扭打在一起。

“小杂种!你敢打我!”江良辰一拳揍在江鱼儿肩头上。

“乡巴佬!你敢打我!”江鱼儿一脚踢在江良辰小腿上。

“江鱼儿你这个坏种!不准打良辰!”江美景一见自己弟弟挨了打,也加入了战斗,彪悍程度丝毫不差,并且花样儿百出,抓头发吐口水……十足十的小泼妇模样。

黎灿忽然有些同情那位素未谋面的江老爷,希望他趁年轻再努努力多生几个吧,毕竟这一窝很显然是养废了……

院门口的喧闹声引来了江府下人,有人往主院跑去,有人过来拉架,面上都是一副木然,见怪不怪。

说是拉架,其实就是下人将江鱼儿给制住,由着江良辰两姐弟可劲儿揍他。

短短片刻,江鱼儿脸上就挂了彩,但小胖子挺硬气的,愣是没出声叫疼。

没一会儿功夫,就有人声和脚步声传来:“夫人,少爷和小姐就在前头破院,您快去看看。”

“他狗娘养的,简直反了天了,一个小野种竟然敢欺负我儿子,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是一道尖利的女子声音,话音刚落,人就已经到了院门口。

黎灿抬眼看去,是位年轻的妇人,颧骨高耸,面颊干瘦,下巴尖利,活脱脱就是一副尖酸刻薄的长相,偏偏还妆容厚重,一张脸跟敷了厚厚一层面粉似的。

穿着妃红银丝绣海棠花长裙,头上戴了好几支金步摇,随妇人的走动不停晃悠,有两支已经缠在了一起。

浑身透出的小家子气一览无余,一身华丽衣裳也遮掩不住,想必这就是江府的现夫人徐春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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