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谦了。”
华歆满意的点了点头。
许劭评语,可以说大汉各州都风闻。
犹如当朝军制令曹操,便得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内史令荀彧,得王佐之才的评价。
大汉以声望为重,月旦评可以让人直入青云。
“先生过誉。”
刘晔连忙作揖告饶。
“小子。”
“你不懂朝政。”
华歆训诫道:“洛阳能人众多,你要锋芒毕露才可以出头,入殿为臣则是要谦逊,与同殿为臣者交好。”
“这。”
刘晔傻眼道:“先生,人不是应该谦逊吗?”
“你啊。”
“可是王侯之后。”
华歆叹道:“陛下重掌朝政,最缺的便是人杰,以及可以依靠的亲近之人,汉室宗亲生来便有这份殊荣,可却少了能撑起大汉的能人!”
“学生受教。”
刘晔神色正肃作揖。
“好了。”
华歆抚手压下,沉声道:“陛下制定新制,某为吏部考功郎,若是你才能足够,入朝述职后,便为陛下呈荐书。”
“有劳先生。”
刘晔年仅十七,正是意气风发。
哪怕华歆名满天下,从朝官到豫章太守,都未曾惧怕过。
“如此。”
华歆思忖片刻,问道:“豫章太守朱皓亡于笮融,某于徐地受朝廷令而赴任,今诏回朝,豫章再度空缺太守,孙伯符争江东权柄,豫章可会落入他的手中。”
“不一定。”
“刘荆州有野望。”
“当初的豫章太守之争,是扩张势力的手段。”
“天子有望执政中兴,天下却祸乱太久,人心浮躁。”
“不少人都想要成为割据之主,豫章临靠长沙,所以孙策与刘荆州或许有一战!”
“闻温侯收复广陵,袁术失一郡之地。”
“恐怕,未来孙策与袁术会因为豫章而决裂。”
刘晔从衣袖中取出一份极为简易的扬州舆图,用柳木碳条对着豫章勾勒出攻势图形。
“军事娴熟。”
华歆眸子微亮,心中呢喃一声。
“先生。”
“学生可对?”
刘晔忐忑的询问道。
“差不离。”
华歆颔首问道:“河南尹迁徙百姓,陛下拟定征募令,让百姓开垦荒田,且三年不征赋税,三年后算赋并入田赋之中,你以为只是河南尹,还是会对天下各州而用。”
“整个天下。”
“必然推定新赋制度。”
“天下扰乱,人口流失,百姓卖田为生。”
“朝廷授田一户一倾,多年下来一户不过二三十亩,更多则是成了佃户,陛下开荒田,是为了攫取佃户,从山中请百姓出来,重新增加赋税,将缺少的算赋,并入耕农增多之中。”
“不止如此,闻工部营造令多开工坊。”
“粗略一算应该要兴商,没有耕田的百姓,也可入营造司工坊之中上工,以钱财购买粮食。”
刘晔思绪运转,道出征募令奥秘。
“某问你。”
华歆眯着眼说道:“皇权不下乡,北方以士族豪绅收取赋税为重,南方以宗族势力为重,陛下以何解。”
“不知。”
“学生愚笨。”
刘晔摇了摇头,苦笑道:“不管是学生,还是先生,都是士族受益者,我们都清楚皇权永远入不了乡镇,宗法有时候大过汉律,宗老能强压留正,亭长!”
“某也不知。”
华歆赞叹道:“不过你能看到此般境地,已经是天下少有的俊杰,或许陛下有安国之策吧。”
“难。”
“不亚于重新立国开朝。”
刘晔神情凝重道:“陛下不能与宗族抗衡,不然便会失去百姓的拱卫,六部政令至多可以触及一县之令,三互法虽然还受用,可地方还是以大族宗法为重。”
“或许吧。”
华歆眼眸流转光彩。
刘晔的才能,超乎他的想象。
一个汉室王侯之后,竟然在军政方面具备特殊见地,日后说不定登上庙堂为臣。
亦或者,入洛阳便是潜龙深渊之时。
“先生。”
“学生有几个猜测。”
刘晔捻着手指,感受着秋风说道。
“什么?”
华歆微微一怔道。
“战争。”
“通过战争对地方清洗。”
“或者让百姓开悟,尊汉律而枉宗法。”
“再者,可以对宗族内部迁调,强行分开,逐渐便瓦解了。”
“耕战制度必然衍生大宗族,这是无法避免的祸端,想要彻底消除这种王朝隐患,陛下要开新路。”
“未来,或许维稳王朝,对地方大宗妥协。”
刘晔言语中带着悲意。
无论是什么方法,都避免不了祸端。
这是王朝的病症所在,大刀阔斧的革新制度也会至于地方乡镇。
“想太多了。”
“士族与宗族有本质不同。”
华歆摇了摇头,复杂道:“这些事情便让陛下去烦恼,纵不成也能让大汉中兴有望,涉及国策之事,若陛下不问,你也不能主动上谏,更不能对外人讲述。”
“学生明白。”
刘晔作揖拜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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