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会逃去哪里?”刘辩追问。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哪知道他跑去哪里,此人足智多谋,若他一心躲起来,想找他可不是那么容易。”
华雄对李儒颇为了解,这人不仅聪明,还狡猾阴险,所以他一直对李儒没什么好感。
“朕曾经听说,你当时打算带董卓和其家眷一起突围逃跑,这其中还有几个重要的部下,难道那时李儒不在里面?”
“此人极为聪明,他知道董卓是公孙瓒和孙坚最想抓住的人,他跟我们一起突围反而更加危险,所以没有跟来。”
华雄说的不错,李儒确实是这样想的,董卓作为最大的目标,和他一起跑只会死得更快。
那些跟随董卓和华雄突围的没有一个人逃得了,没和他们一起反而有机会逃跑,李儒这个决定非常聪明。
刘辩见打探不到李儒的消息,他只好暂时放弃,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华雄身上。
“华雄,你是想走活路还是死路?”
面对刘辩的问题,华雄有些意外,他不解道:“陛下可以给我活路走?”
“在跟随董卓造反前,你也曾是沙场宿将,为大汉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朕念在你昔日付出可以饶你一死。”
华雄万万没想到,自己作为董卓部下,刘辩竟然可以饶他一死,他问道:“既有活路可走,我岂会走死路,但这条活路恐怕不是那么好走,陛下想要我答应什么要求?”
“你还挺聪明,知道朕有要求,朕可以饶你一死,但是你必须忠心耿耿,为朕效力,如此你才能有活着的资格。”
“就这么简单?”华雄有些不太相信,刘辩竟然没有再提其他要求。
“就是如此简单,难道以你如今地步,朕有骗你的必要吗?”
“可我华雄不过是一个造反的败军之将,哪里值得陛下如此重视,朝中可用大将数不胜数,我与之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朝中大将确实不少,可忠心朕的又有几人,他们不过都是先皇留下来的人罢了,朕需要的是愿意为朕赴汤蹈火的大将,而不是阿谀奉承的无能之辈,你可愿意为朕效力?”
华雄脸上出现了犹豫,良久后他才还是摇头道:“能得陛下赏识,是我华雄之福,可我恕难从命。”
“为何?”刘辩十分惊讶,他原以为华雄会毫不犹豫点头,毕竟这是唯一活路,但对方却拒绝了,他实在想不明白。
“活着虽好,可我华雄又岂是贪生怕死之徒,董卓对我恩重如山,故此我才跟着一起造反,如今他死于陛下手上,我身为他旧部,不能为了一时苟活而为陛下效力,否则我如何对得起董卓之恩。”
华雄这一番言论,让刘辩大为赞赏,愚忠确实不可取,但令人钦敬,都到这地步了华雄仍旧在为董卓而着想,甚至为了报答董卓甘愿放弃自己的命,如此忠心耿耿的人,正是刘辩所渴望的。
“华雄,你这一份忠诚令人敬佩,可一个已死的造反之人,还值得你为他舍弃自己的性命吗?”
“世上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董卓虽造反,可他对我有恩,既然我无法报答,只能追随至死,请陛下将我处死!”华雄已经下定决心,一心求死。
荀攸十分震惊,其他人求着饶命,都无法让刘辩心软,刘辩给华雄机会,他反倒一心求死,荀攸看不明白,这世上为何有如此愚忠之人。
刘辩看着华雄一脸毅然,他知道对方是认真的,而不是在耍手段,这一份品质难能可贵,他反而更不想杀华雄了。
“哼,华雄,你真是不识抬举,既然你不想活,朕非要你好好活着,来人,把曹仁给朕喊来!”刘辩下令道。
不一会,曹仁到来,他跪下行礼:“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你身边的这位乃关西名将华雄,他曾是董卓旧部,朕给他机会将功赎过,日后他便是你麾下一员士兵。”
“什么?让他当臣的士兵?”曹仁有些摸不着头脑,刘辩的这顿操作实属把他给整不会了。
“没错,就是让他当最普通的士兵,若他无法立下军功,就让他当一辈子的士兵吧!”
“是……陛下。”曹仁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点头答应,只是安排华雄当一个士兵,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刘辩又对华雄道:“华雄,你可听清楚了,日后你便是军中一名士兵,要如何活下去全看你自己,若是你想死,可在沙场上战死,否则就愧对你一身戎装,来人,将他带下去,让他明日去兵营报道。”
几个士兵走了上来,把华雄带走。
等华雄走后,曹仁问道:“臣有事想问陛下。”
“何事,说。”
“陛下,那华雄可是董卓旧部,并且威名显赫,既然董卓已死,难道陛下不打算将他也一起杀了吗?”
“董卓方是主谋,朕已经将他铲除,那华雄虽是董卓部下,但也是个将才,并且忠心耿耿,朕舍不得杀他,可他还一心求死,那朕就将他划分到你麾下,让他当一员士兵,若他还是想死,就让他死在沙场上吧,若他想活,他自然而然会活下来。”
刘辩也没有强求,把机会留给华雄自己做决定。
曹仁又问:“那臣是否要把他当做敌人来看待?”意思就是说要不要让他在军中故意整治华雄。
“无须,朕说过只需把他当做普通士兵即可,不用对他刻意安排什么,若是立功,你需要向真汇报,若是他犯错,那就按规矩处罚,无须特别对待。”
“是,臣明白了。”曹仁抱拳道,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刘辩要这样的,但皇帝的命令就是一切,他只要按照吩咐去做就行。
交代完毕后,刘辩便将曹仁打发离去。
其实荀攸看得出来,刘辩是动了爱才之心,否则又如何会给华雄机会活着,将华雄安排到兵营去当一个士兵,也是为了磨灭华雄对董卓的忠诚。
一个人在兵营待久了,他自然而然会追随新主,并且忘记旧主,刘辩为了收复华雄,可谓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