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第二天一早,丁苗就去了大队小学。

大队小学在村西头,路上好些人也都往那边走,估计是都听说了韩京生招徒弟的事,都过去看热闹。

今儿个是周末,学校不上课,不过丁苗到大队小学的时候,小学的院子里已挤满了人,吵嚷声一片,比孩子们上课还热闹。

韩京生和几个大队干部都在老师办公室说话,离的远,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院子里人多,跟丁苗说话的却没几个,都看不上她,只有柳春花凑了过来,“他二婶也是来考试的?”

丁苗点了点头。

柳春花本意是想要借机挖苦丁苗,却没想到丁苗真是来考试的,噗哧一声道,“这可是来比真本事的,可不是来比谁比准更娇气的。”

她还记着上次因为丁苗,她得罪了良婶子,良婶子到现在都对她爱理不理的。

还有上次的小瓜,也不主动说让她尝尝,她做梦都梦着吃瓜。

柳春花的话引来一阵笑声,都等着看丁苗的笑话。

村里谁不知道丁苗娇气,一会儿考不过怕是要娇滴滴的哭鼻子。

说不定韩京生一看她弱不经风的样子,都不乐意让她参加考试。

柳春花离丁苗近,说话的时候,口气一阵阵的往丁苗鼻子里扑,丁苗后退了几步,皱眉道,“大嫂,一会儿你最好请韩大夫给看看,口臭屁多,怕是红薯吃多了不消化。”

柳春花,“……”

昨儿个晚上她吃的红薯,今儿个早上她也是吃的红薯,确实是吃了不少。

余粮剩的不多,新粮还没下来,家里能吃的,多的就是地窑里的红薯,所以天天吃,顿顿吃。

红薯这东西,吃多了烧心,还易积食,这几天她就觉得肚子里总是咕噜噜的响,还爱放屁……

这事不能想,越想肚子里越咕噜噜的响,一个□□看着就要出来。

如果丁苗不说,她悄没声儿的把屁放了就是了,反正人多,谁也不知道是她放的。

可这会儿人都看着她呢,她哪敢再悄没声的放屁?别说她放了,就算不是她放的,怕是也会安到她身上。

柳春花只能硬憋着,脸上还笑着,“她二婶又说笑话,也不知道是谁放的屁,咋安到我身上了……”

一句话没说完,肚子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咕噜噜响的厉害,眼看是憋不住了,赶紧找借口跑,“想起来家里鸡还没喂呢,我得回去喂鸡。”

说完就跑,结果不跑还好,一跑一串的屁就挤了出来,一路跑一路放。

院子里爆起哄堂大笑,凤嫂子笑得手里的窝窝头都拿不稳掉到了地上,“唉哟我的娘唉,春花这是过年没放炮都攒到今儿个放了吧。”

大小伙子说话更没遮拦,程胜利捂鼻子,嫌弃道,“春花嫂子这是吃了多少红薯啊,也不怕把立山叔给熏死。”

柳春花都要后悔死了,大伙儿都不理丁苗,她去招惹她干啥?

程金石拿着个旱烟杆从办公室出来,吧嗒抽了一口烟,眼一瞪,“闹啥闹,这是学校,马上就要考试了,都安静点。”

凤嫂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队长,你出来晚了,没听到春花放屁,唉哟,那放的,比过年放的炮都响,一串一串的。”

院子里又是一阵笑声,一片欢乐。

“吃五谷杂粮,哪有不放屁的,有啥稀罕的。”

大伙儿还是怵程金石的,他一发话,没人再敢拿这事儿逗乐,但还是闷闷的笑声不断。

程金石招呼报名的人,“你们几个报名的,都那间教室去,等一会儿韩大夫给你们出题。”

丁苗他们去了程金石指的那间教室,程金石让他们在前几排坐了。

报名的人不少,丁苗数了数,一共有10个人,姚彩玲也在里面。

姚彩玲看到丁苗是真的报名参加考试,吃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她不记得书里有丁苗参加考试的情节,她这是受啥刺激了?

不过考就考吧,反正丁苗也考不过她。

剧情走向是不会变的,姚彩玲自信地挺直了腰杆。

韩京生从外面进来,手里拿了一沓纸和一把铅笔头。

教室外面挤满了人,门口挤不下就扒着窗户,都伸长了脖子看韩京生动作,好奇韩京生到底要让这些人比试啥。

程金石也跟着进来,站在讲台上,“你们报名的都上来,每人领张纸,没带笔的笔也一并领过去。”

报名的人都挨个上去领纸和笔,丁苗带了笔,只领了一张纸,接过来一看,纸上写的是个治疗冬咳的药方。

韩京生,“你们都看到了,纸上写的是药方,你们原样把药方抄下来,交给我的时候再给我念一遍。”

这是考察这些人的读写能力。

当医生最起码的要求,得会读会写,不会读不会写,怎么给人看病?

在乡下当赤脚大夫的,要求其实不严,好些是泥腿子出身,约略识几个字,在公社医院培训个把月就能上岗,治病也基本上靠土经验,反正也就治个头疼脑热,大病也不指望他们。

那是别的赤脚大夫,韩京生要带的徒弟,必须严要求,这可是要继承他衣钵的。

清水大队没有合格的,那就去别的大队找,去公社找,总能找到一个他满意的。

报名的人本来拿着药方交头接耳,韩京生这么一说,都赶紧坐到座位上抄药方。

过来报名的,都是上过学读过书的,比猫画虎也都能抄下来,不大功夫,10个人都抄好交给了韩京生。

交的时候还要给韩京生念一遍。

抄的时候比猫画虎的能抄下来,念的时候却不好糊弄,念错一个字韩京生都能听出来。

程胜利把白芍读成了白药,韩京生给他指出来,他还嘻皮笑脸,“韩大夫,这字就念药,老师就是这么教的……”

程金石兜头给他一巴掌,“还顶嘴!”

打完拿过程胜利抄的药方,歪歪扭扭的象狗爬,还缺胳膊少腿的,起码有一半都认不出写的是啥,鼻子差点气歪,脱下鞋追着程胜利就打,“叫你好好念书你不念,今儿个给我丢人现眼!”

不等韩京生发话,就把程胜利给赶出了教室,“滚滚滚。”

院子里一阵笑声,程胜利也不生气,跑到外面嘻嘻哈哈的跟几个小伙子推搡着打闹。

10个人,只有丁苗和姚彩玲没有念错,俩人的区别,是丁苗写的比姚彩玲工整好看。

还是唯一一个用钢笔写的。

韩京生夸丁苗字写的好,凤嫂子在外面喊,“她大哥是莲花大队小学的校长。”

丁苗,“是我大哥教的。”

原主大哥丁一仓比原主大17岁,小的时候丁一仓就把她抱在怀里教她认字,稍大点能握住笔就哄着她写字,写的好了就奖励一颗糖果。

原主这一手字是丁一仓用糖果,花头绳哄出来的。

姚彩玲有点着急。

她原来以为她是不二人选,眼下丁苗风头却盖过了她,看韩京生这意思,是选定丁苗了?

这不可能,书里不是这么写的,丁苗不可能跟着韩京生学医。

姚彩玲,“韩大夫,不是说比试两场?”

“是比试两场。”

丁苗字写的好,药方也都认得,韩京生还是不大乐意要她,丁苗娇气的名声在外,学医吃不了苦可不行。

韩京生从一沓纸里抽出两张递给丁苗和姚彩玲,丁苗接过来一看,上面画了三种药草,每种药草旁边还有这个药草的名称,药理,功用。

画的都快赶上沐清师傅的水平了。

程金石抱进来一捆草棵子,丁苗闻到了一股草药香。

韩京生指了指,“你俩都看出来了吧,纸上画的是草药,你们看完后从这里面挑出来,然后给我讲一讲这种草药的药理,功用。”

这是考察观察力和悟性。

学医也讲究天赋,没有天赋,悟性差,再努力也学不好。

姚彩玲听到韩京生的话,差点没跳起来:考啥不好,考认草药!

她学的是西医,而且她也看不上中医。

学西医的就没谁看上中医的,中医都是神神叨叨的,把个脉就能看出得了啥病?听着就不靠谱。

还有中药,更是糊弄人,苦药汤子压根儿治不了病,充其量也就起个安慰剂的作用。

老祖宗传下来的可不一定都是好的,中医就是其中之一,信中医还不如信身体的自愈能力。

她打骨子里排斥中医,如今却让她考认草药!而且她是城市长大的,又没见过,这些草都长的差不多,就是看了图片,她也认不出来哪个是柴胡,哪个是溪黄草。

板蓝根她倒是知道,可她也只见过板蓝根冲剂,可不知道板蓝根具体长啥样。

程金石抱来这些草棵子,好些都是地里常见的植物,大伙儿都认识,扒在门口七嘴八舌,凤嫂子声音最响,“我认识,有婆婆丁,□□叶,刺儿菜,苦苦菜,野天麻。”

程金石眼一瞪,“那你来比试!”

凤嫂子爽朗笑道,“我只认识能吃的,不能吃的可别问我。”

丁苗只扫了一眼便去挑草药,一样一样拿到一边,边拿边说,“地黄,性寒,味甘,清热生津凉血,用于肝肾阴虚,腰膝酸软;苦灯笼,味酸,利尿止血,消肿散结,用于咽喉肿痛,小便不利;卷耳,味甘,清热症,治小儿风寒咳嗽,身热等症,京生叔,我说的对吗?”

韩京生激动道,“对对,都对,你再认认这几个。”

丁苗也都很快认了出来。

对韩京生来说,这些药草都很容易辨认,可对一个没入门的门外汉来说,还是有点难度,毕竟有些长的都差不多。

可丁苗不光都认出来了,药理,适用症都没说错,韩京生就没见过这么有天赋的。

就是这孩子忒娇气了点,韩京生怕她吃不了学医的苦,半途而废。

可孩子两轮考试都过了,他不能说话不算数,而且他也舍不得这么个天才,略一思量,把程金石喊到了一边,俩人低声交谈了几句。

程金石也看不上丁苗,可他都听韩京生的,韩京生同意,他也没啥意见。

程金石走到讲台上,拿手敲了敲桌子,“那就这么定了,丁苗通过了两轮考试,以后她就跟着韩大夫学习。”

以前喊丁苗都是立阳家的,现在直接改口喊名了,这是表示对丁苗的尊重,毕竟丁苗以后就是韩大夫的徒弟了。

一个大队出俩大夫,他脸上也有光。

姚彩玲却不答应,喊了一声,“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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