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有点蹊跷。”我拿一根筷子戳在那黄皮子咽喉之上,就见它那对血红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冲着我发出嗜人的凶光。
“阴煞气很重,还带着尸气。”小石头秀眉微蹙。
“刚才这东西,是扑着你的手腕去的吧?”我问。
小石头嗯了一声。
看来这只黄皮子特别喜欢咬人手腕,从而吸食鲜血,之前那个女主播助理的伤应该就是这样留下的。
“这东西还能控制人。”我琢磨了一阵,突然想到当时那个女主播从水里捞出来后,腹部鼓鼓的,但其实并没有喝多少水。
这样说来,当时应该是这只黄皮子钻进了那女主播肚子里,从而操控了对方的身体。
要说黄皮子成精的也有,但我还从没见过像这样邪门的。
正在这时,那黄皮子的眼珠子突然骨碌碌急速转了几下,紧接着就变成了一团灰白色,看着甚是比之前更为诡异。
我用筷子戳了几戳,没有动静,而且身子僵硬发直,已然是死挺了。
我在指间夹了一枚淡金色的细钉,这枚钉子只有寸许长,钉身极细,只比绣花针略粗,钉尾三朵小花,用微刻的功夫撰写了诸多符文。
往那黄皮子颈间轻轻一拍,细钉就倏没 入肌肤。
“已经死透了。”我掸了掸衣袖说。
小石头看了我一眼道,淡声道:“不是被你扎死了吧?”
我说怎么可能,肯定是被你的法术给卷死了。
小石头懒得睬我,径自转身出门。
“去哪?”我忙追了出去。
和小石头一前一后下了楼,快步上前,跟她并肩而行,低声笑道:“咱俩还是挺默契的嘛。”
“谁跟你默契了?”她冷着脸回了一句。
我笑说:“要是不默契,刚才哪能配合得这么自然而然?你哪个法术已经解了吧?”
她没睬我,过了好一会儿才竖了竖食指。
我立即明白,她说的是还有一分钟,她的法术就解了。
我俩静静等了一会儿,我心中微动,轻笑一声:“走了。”
我俩同时展开身法,朝着别墅外头疾掠而去。
那只黄皮子邪气凌然,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死了,我假作不知,给它脖颈上拍了一根“纹金三花钉”进去。
这种钉上镂刻有符咒,拍入体内之后,我能以法术追踪。
之后我故意说这黄皮子已经死透了,小石头那妹子也是聪明得紧,一听就明白了我的想法,不动声色地把法术给解了,实在是默契的很。
我感应着三花钉的位置,紧追其后,小石头一直与我齐头并进,丝毫不见勉强,这妹子的身法也实在是厉害得很。
只是片刻功夫,我们已经横穿了整个豪园,来到了豪园之外。
我追着三花钉,只见前方出现了一个打开的窨井,一股下水道的臭气直冲上来,那黄皮子竟是钻了下去。
“我去就行。”我见小石头眉头紧皱,知道女孩子都爱干净,哪受得了这种肮脏的地方。
谁知她只是微微一停,就跃入了窨井之中。
我还真挺佩服她的勇气,紧跟着跳了下去。
双脚还未着地,就被那股子刺鼻的味道呛得呼吸困难。
小石头用袖子捂着鼻子,表情痛苦,她那双白色跑鞋更是脏得不成模样。
“在哪?”她有些懊恼地问。
我虽然有些想笑,不过也知道这种情况下如果幸灾乐祸的话,这妹子必定恼羞成怒,到时候可没啥好果子吃,赶紧拔腿追了上去。
小石头跟在我身后,一边疾行一边还要躲避各种垃圾,身手果然敏捷轻盈的很。
在充满恶臭的下水道中狂奔了足有半个多钟头,就听她轻噫了一声。
我也察觉出了不对,这样疾追了大半天,我们似乎是绕了个圈子。
“再快点。”小石头催道。
我听出她已经生气了,毕竟在这样臭不可闻的下水道被那东西兜了半天,是个姑娘都得懊恼。
“好。”
我将速度再提了一提,只是这样一来,我眼睛视物不清,再加上下水道中漆黑一团,只能靠灯光照明,速度太快不免就会险象环生,有好几次差点直接撞到了墙上。
不过再奔走一阵,就逐渐习惯,速度顿时骤增。
片刻之后,就听小石头轻叱道,“在那!”朝着前方疾掠而去。
我看东西不清,只追着她紧跟而上,见她身形连闪,快得无与伦比,然而最终还是捉了个空,被那东西给逃了。
小石头在半道停下,胸口起伏,呼吸略微急促。
我走到她身边,低声笑道:“演的不错。”
她没搭理。
我俩虽然没有商量过,但都想到一块去了,就是故意猛追一段,到最后关头又把它给放了。
毕竟追到那只黄皮子不是我们的目的,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它的老巢。
“往哪去了?”小石头问。
我一直在感应着三花钉的方向,在脑海中勾勒了一下路线图,“回到豪园附近了。”
小石头嗯了一声,移步继续往前走去。
这回我俩也不着急,一路缓步而行,要不是这下水道中实在脏臭得厉害,其实也还算惬意。
不久,我就察觉到那只黄皮子停下了,三花钉的位置足有小半刻钟不再移动。
我们提了速度,悄无声息地沿着下水道掩去。
途中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个窟窿,大小足可容纳一人出入,位置极为隐蔽,不注意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窟窿下面黑漆漆一片,我拿灯在窟窿边缘照了照,看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挖掘出来的,并不是天然形成。
小石头往下面看了一阵,就纵身跃下。
我心说有夜眼的人就是任性,不过既然她跳了,我也就跟着往下跳,落地的瞬间卸了个力,无声无息。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没有打灯,眼前一团漆黑,顿时又成了个睁眼瞎。
我右手挥了挥,又扯了扯左手的袖子,意思是让小石头借我拉个袖子。
过了好一会儿,我感觉左手触到一个东西,摸了一下,原来是一截枯木枝条,想来是这妹子不知从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