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枯枝一头,跟着她往前走。
越往前走,就发现地势越来越低,而且似乎这下面的空间很是广大,空气中也再没有下水道那股子酸臭味。
周遭的温度低了许多,阴气森然。
再走一阵,小石头突然停了下来,听她轻声道,“开灯吧。”
我打开手机照明,看到四周的情形,不由得大为诧异。
这下面的空间果然极为广大,地面和墙壁都是由一块块方方正正的青石砌成,石头表面雕刻有奇形纹路和各种符咒。
在我们的正前方,停放着一口巨大的石棺,足有普通棺材的三倍多宽,不过高度只是比寻常的略微高上几分。
在石棺四周的地面,堆满了白森森的人类骸骨,看着触目惊心。
这时候我反而失去了三花钉的感应,有可能这地方存在着什么禁制,干扰了三花钉的效果。
绕着石棺转了转,看了一眼小石头,见她移步走到了石棺的东南方,我伸手在棺盖上一搭,轰的一声,将棺盖推开。
只见棺中一股白色的烟气蒸腾而起,这是阴气瞬间逆冲阳气的现象。
等雾气散开,我们就看到这石棺之中竟躺满了人。
腰身婀娜,双腿纠缠,都是些年轻女子。
再仔细一看,就认出其中有几人看着眼熟,原来就是之前见过的曹琳琳等人,一共六个,正好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她们六人无端在别墅里失踪,没想到竟被封在了地下的石棺之中,恐怕她爹曹老板就是找遍了全世界,也难以找到他这闺女。
看着眼前这副诡异的场景,我俩却都默契地没有出手救人,反而一个站在东南角,一个站在西北角,静静看着棺中。
我朝小石头比了个手势,她没什么反应,不过我知道她肯定领会到了,于是结了个镇邪印,倏忽往其中一个女人的腹部按去。
那女人忽然挺了挺,猛地嘴巴大张,一团黄影从她口中电射而出,在棺沿上一弹,就朝外扑去。
只是它刚一蹿起,小石头的身影就如同鬼魅般欺近,袖子一卷,就把它给卷了进去,随手就抛了过来。
我伸手接过,就见手中拎着一只头上有撮白毛的黄皮子,四肢僵硬,血红的眼珠子乱转,跟之前一模一样,又在转瞬间被小石头的法术给制住了。
“还活着,有个伤的比较重。”小石头看了看棺中的几个女人。
我在那只黄皮子身上又封了几道符箓,丢到地上,过去帮忙将人抬出。
且幸都还有呼吸心跳,除了有个手腕被咬破的,失血过多,要是换做正常,这女人怕是早就没命。
也不知道是这石棺有古怪,还是这黄皮子有古怪,那女人竟然撑到了现在。
小石头从衣袋里取了个小玻璃瓶出来,倒出几颗小药丸子给几人服了,又让我给每人身上贴了一道升阳符。
这样总算暂时把几人的性命给保住了。
把人搬出来后,就看清石棺的底部居然还画着一个巨大的符咒,应该是用朱砂写就,殷红如血。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禁制纹路。
从种种迹象来看,这口石棺原本应该是用来封镇这只黄皮子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年月太久,封镇松动,以至于让那黄皮子逃了出来,又或者是其他原因,这就难以追究了。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为什么要费心费力地造这么一个地下空间,还用这么大一口石棺去封镇一只黄皮子?
一般来说,要用到大墓封镇的,通常都是些极厉害的尸煞邪魅一流,因为其本身水火不侵,就连阳火也对其无用,只能用墓局加以封镇。
这一只黄皮子,就算是通了灵成了精,一把阳火也足够把它烧得灰飞烟灭,何必这么大费周折?
这其中必然有极大的蹊跷。
因为曹琳琳几人身体极为虚弱,在这种阴气极盛的地方不能久呆,我们也就没有继续深究,准备先把人送出去,回头再下来查看。
那只黄皮子被我俩暂时封回了棺中,其中小石头加了一层禁制法术,我知道这东西狡诈之极,而且害了这么多人命,嗜血成性,也是毫不留情,索性用四枚阳铜钉镇住他四肢,这样一来,插翅也难逃。
这之后,我们就一起将人转移了出去,找了个偏僻的窨井出来。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路线方位,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刚才那个地下空间,应该就是正正好位于曹琳琳那栋别墅的正下方。
我忽地想到,既然那栋别墅底下别有洞天,那其余几栋呢?
事情真是越发诡谲了。
把六人送回到曹琳琳家别墅二楼安置好,我就给那位曹老板去了个电话,如今他正到处悬赏,电话好找的很。
“哪位?”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疲惫。
无论是多大的富豪,作为父亲都是一样的。
我不禁有些唏嘘,笑道:“曹老板,是我,陈平。”
“哦,是你呀,有事么?”曹老板声音沙哑地问。
我说:“我刚才看到曹小姐的房子二楼亮了灯,想着会不会有什么情况,就和曹老板说一声。”
曹老板哦了一声,情绪却没有太多波动,“可能是一些人为了找琳琳,去那边看看吧。”
“看着不像,要不曹老板还是过来看看,万一是曹小姐回来了呢?”
曹老板一听,声音似乎都宏亮了一些,“好,我……我去看看!”
挂了电话,我回头见小石头正在给几个女人下针。
“原来你还懂医术?”我凑过去在一旁观摩。
她没搭理,给几个人下了一遍针之后,我就跟她下了楼。
大概小半个钟头后,几辆车子疾驰而来,在别墅前停下,真是曹老板带着人过来了。
不多时,一行人急匆匆地抱了人下来,曹老板声音嘶哑地大吼,“快快快,小心,小心,轻点放轻点放!”
声音却是充满了激动兴奋。
我回头笑道:“咱俩也算没白忙一晚上。”
小石头没接话,双手插在衣袋里,转了个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