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就是想知道,老爷子会不会将我抓回京师。”
话罢,朱棡方才看向朱标与朱樉,眼中闪烁起一抹不可名的光芒。
“抓你回京师?你真会坐以待毙?”
朱标的目光直视朱棡,彷佛能将朱棡看穿一般。
“不会。”
朱棡摇了摇头道。
“那依我所想,草原,便是你的退路。”
闻言,朱标的眼中也是泛起一抹光芒道。
“没错。”
朱棡的眼中满是赞叹道。
“你从洪武七年大战王保保起,应该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吧?”
朱标又是道。
“准确点,到了太原以后,我便已经做起了准备。”
朱棡微微思索片刻后,方才看向朱标摇头道。
“虽有私心,但也能为我大明彻底荡平边患,扫荡犁庭,洗刷我汉家江山百年来的屈辱沦丧。”
说话间,朱棡的思绪彷佛回到了那一日的草原。
披甲十万严阵以待,一兵一卒,皆如磐石,坚不可摧。
战马嘶鸣,踏动大地,仿佛连绵山脉也为之颤抖,冲天的杀气直冲云霄。
朱棡骑马立于万军之前,巍然不动,宛若苍茫天地间的一根定海神针。
其身旁,年轻书生羽扇轻摇,谈笑间,胸藏百万甲兵,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将士们,百年来的屈辱沦丧,百年来的破碎山河。”
“我们还在等什么,直捣黄龙!荡平北元!”
清冷肃杀的声音响起!
“直捣黄龙!荡平北元!”
话语落下,万军齐声呼应,声浪如同怒涛拍岸,气势磅礴,响彻云霄!
思绪百转千回,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冷意。
那一战以后,北元已经不足为惧,但朱棡所求,并非不足为惧,乃为扫荡犁庭。
所以大明必将再起刀兵!
“再者,便是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而若是老爷子想将我抓回京师,我便带兵北上,直取草原。”
顿了顿,朱棡又是看向朱标道。
“这才像是你的性子。”
朱标闻言,并不惊讶,反而是点头道。
“所以你真将太原治理的很好?”
朱樉倒是看向朱棡问出了关键。
“没错,北方终究比不得江南,而我可以跟老爷子赌气,但我却不能对百姓不管不顾。”
“所以我便推翻了老爷子所有的国策,用我的方法治理太原。”
“而在我的治理下,太原不仅恢复了元气,更是远胜京师。”
话罢,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傲然之色。
北伐草原,战果颇丰,建二十万铁骑,扫荡犁庭,雄拒异族。
治理太原,百姓丰衣足食,不复昔日,这般功绩,谁敢小觑。
而话说到这个份上,别说是朱标,便是朱樉都明白了朱棡的意思。
这也难怪朱棡要封锁太原。
毕竟推翻朱元璋所制的全部国策,还将太原治理的井井有条。
所以这要是不封锁,岂不是告诉天下人,大明所谓的国策,就是一个笑话。
那不仅仅是朱元璋威严受损,更是会在大明天下掀起一场巨大的动荡。
“可三年时间,纵然伱如何封锁消息,也能传至京师了吧?”
“毕竟百姓是人,乃太原的富饶,必然会席卷北方。”
“可时至今日,若非你开口,我们岂能知晓太原之富饶?”
朱标还是想不明白的看向朱棡道。
虽然路途遥远,消息闭塞,但三年的时间,即便是处于封锁,也该露出一抹风声吧?
可别说是京师,便是北方都没有消息传出,这正常么?
“谁告诉你北方无人知晓?”
“只是因为京师距离北方太远,再加上消息闭塞,所以你们才不知道罢了。”
“毕竟北方百姓颠沛流离,人口难以彻底清查,而且大多百姓都已经向南迁徙了。”
“还有就是想进入太原,你就必须登记造册,录入户籍,成为太原百姓。”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增加太原的人口,也可以封锁消息。”
朱棡又摆了摆手道。
“原来如此。”
朱标闻言,这才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
北方经历战乱以后,那日子更是越发的贫苦。
而大明建国以后,虽然对于北方施以仁政,但没个几十年的时间,北方根本难以恢复元气。
所以北方大多的百姓都是背井离乡,向南迁徙。
毕竟南方虽然也伤了元气,但终究比北方强太多了。
也正是因为这個原因,南方百姓压根不会前往北方。
即便是有,也是被掳走的百姓。
“现在明白了吧?毕竟南方本就比北方富庶,所以南方百姓怎么可能来北方讨生活?”
朱棡望向若有所思的朱标,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
“只能是老爷子,或者是朝臣的探子。”
闻言,朱标也是点头道。
“可被掳走的百姓也不少,那你又该如何分辨探子?”
朱樉却是有些疑问道。
“伪装永远都是伪装,就像老三所言的样似神不似。”
朱棡并未开口,反而是朱标转头看向朱樉道。
毕竟你可以伪装成一个衣衫褴褛的百姓,但却演不出百姓曾经历的悲苦。
“说起来,我倒是有点想念,我的那位先生了。”
彼时,朱棡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怀念道。
“先生?”
对此,朱标与朱樉竟是齐齐看向朱棡。
毕竟以朱棡的文采,还有谁能让他称呼一声“先生”?
“顾修齐,字瑾瑜,与我同岁。”
望向好奇的朱标与朱樉,朱棡当即露出笑容道:“一县之才。”
“一县之才?”
朱樉微微皱眉道:“区区一县之才,岂能被你称为先生?”
“足以治国。”
朱标伸出手,便是在朱樉的后脑勺来了一下子后,方才看向朱棡道。
“老二,希望你说的头悬梁,锥刺股,不是用来敷衍我的。”
朱棡果断冲着朱标伸出大拇指,随后又是没好气的看向朱樉道:“你看看老大,再看看你,有脑子跟没脑子一样。”
“呃呃.....”
朱樉顿时有些幽怨的看向朱棡与朱标,好似那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
看的朱棡与朱棡一阵恶寒,浑身更是冒起许多的鸡皮疙瘩。
“你能不能滚!”
朱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