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多次因秦思颜面扫地,连梅花阁的顾宁先生,也因此瞧不起她。
她不再是众人眼中天之骄女,而是事事不如秦思的普通人。
嫉妒便在她心中逐渐壮大,直到吞噬吊她所有的理智。
使得苏婉儿一把夺过秦思的砚台,当着所有人的面,砸了她的砚台。
光是砸了秦思的砚台不够,苏婉儿双手叉腰,身体微微向她倾去,得意洋洋地挑衅她,“你不是很厉害吗?现在咋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跟你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说的?”秦思俯下身子,捡起被砸成碎片的砚台,放回到她的桌上。
砚台被砸得太细太碎,又满是刚磨好的墨汁。
秦思白嫩的手,因捡砚台染成墨黑,还有稀稀落落的红印。
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出。
这是秦思不小心,让砸碎的砚台给刺破了,流出的点点血迹。
站在秦思身边的朋友们,立马上前制止她,不许她再捡砚台了。
不管她们怎么制止,秦思都会扭头望向,那被砸得稀碎的砚台。
看得她们议论起,这砚台是何人所赠,又对秦思又什么重要的意义。
这不议论还好,议论全都出来了。
搞清楚这砚台是傅南堂花重金买来,送给秦思的礼物。
她们纷纷转身,讨伐起连连后退,还拿身份压人的苏婉儿。
“是是是!你出身不一般,我们都比不上你。”
“既然你家那么厉害,应该不会连个砚台都赔不起吧?还请我们的苏大小姐,换秦思个一模一样的。”
“你怎么说话的?这世上哪会有一模一样的东西?”
“我就这样了!谁叫她乱发大小姐脾气,欺负我的思思。”
“你误会了!我是希望苏大小姐赔得砚台,只能高于傅南堂所赠,绝不能比他还低。”
“这是理所应当的?不赔个差不多,或是价高的,也能算是赔偿?”
她们这你一眼,我一语。
完全不给苏婉儿拒绝的机会,硬是把她逼上,不得不赔偿秦思的绝路。
当苏婉儿禁捏衣摆,打算咬牙答应赔偿秦思时,秦思轻飘飘地一句‘算了’,彻底击碎了她所有的骄傲。
苏婉儿猛得抓住秦思的手臂,双目瞪得像是恶鬼,要吃人似的,“你说不赔就不赔?本小姐非要赔你了!”
“不是看不起你,而是这砚台贵得很!估计把你所有家当都卖了,还定不上它的一边一角。”秦思斜目,撇了眼气昏头的苏婉儿。
看出苏婉儿只是一时冲动,怕她又因这事,闹得大家不得安宁。
秦思一字一句,无比慎重地说出,这砚台的来历。
“这可不是普通的砚台!他是王先生前用过,留下的,唯一一个完整的砚台。”
“它虽然被人用过,但也因王先生而身价倍增。”
“你不会连王先生都不知道吧?那可是有名的书法大家。”
听到秦思一口一个王先生,苏婉儿被刺激得咬牙切齿,离她不远的,都能听到她的磨牙声。
更何况是被苏婉儿紧抓,被迫承受她的怒火的秦思。
秦思不耐烦地抽回手腕,轻柔地抚摸被捏出的红痕,试图让它恢复如初。
可任由秦思怎么揉捏,她的手腕都留下了圈红痕。
看得秦思的朋友们格外心疼,纷纷提她办法,安慰她。
只有导致这一切的苏婉儿,还怒目瞪着秦思。
可能是看不得秦思被众星捧月,又或是嫉妒她能得到所有人的照顾。
苏婉儿‘啪’地一下。
拍得秦思桌上,别的文房四宝都振得飞起。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砚台吗?我怎会赔不起你?”
“……”
“既然你不顾及同窗一场的情分,休怪我给钱的方式,不能配上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原来你还知道,我也是管家小姐,不比你低多少。”
“哪又如何?只要我爹官职比你爹高,你就只配承受我的怒火。”
话落,苏婉儿还不忘,朝秦思冷哼了声。
可苏婉儿的傲慢无礼下,藏着她瑟瑟发抖,只能以此找回她颜面的懦弱。
看出这些的秦思,没有再搭理苏婉儿,她只是拉上朋友们,讨论苏婉儿赔偿她后,她该买个怎样的砚台,最好是能与她们相似的。
一来是为了表明她们关系好;二来是向苏婉儿施压。
若是苏婉儿还敢乱砸砚台,那她得罪的,就不是秦思一人,而是整个房内的管家小姐。
即便苏婉儿出身名门,也没法与诸多小姐对着干。
也是因此,苏婉儿在课上,总是有意无意地找秦思的麻烦,最后全是她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直到夫子说下课,苏婉儿立马收拾好,她的文房四宝,匆匆逃离梅花阁。
搞得好像有人会找她麻烦,让她有来无回似的。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秦思只是眼神冷了几分,也没多说她什么。
只是秦思回家的路上,路过文房四宝店,想起被砸的砚台。
秦思顿时有了,先买个应付,等钱到了,再买个好的想法。
可秦思刚迈进文房四宝店,还没来得及找到她所需的砚台,便瞄到身后有那么几名陌生男人。
秦思当即大门进,后门出。
她匆忙赶回家中,不给那几名男人一点机会。
可秦思在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她又瞄到了,那几名男人的身影。
秦思立马丢下手中的包,跑到傅南堂所在的书房,向傅南堂告知了,她被跟踪一事。
“你说,他们是谁派来的?又为什么要跟踪我?”
“我也不清楚!但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谢谢!你总是被我那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有什么好感谢的?我们可是好朋友,保护你,也是身为朋友的义务。”
傅南堂话虽这么说,但秦思很清楚,他这都是为了自己好受些,故意讲给她听的。
想着,既然傅南堂都这么在乎她了,应该不介意她闹闹叨叨的抱怨,便把苏婉儿对她的所作所为,也一并告知傅南堂。
虽然有那么几分打小报告的意味,但好像又是情理之中。
毕竟砚台是傅南堂送的,他有资格知道,苏婉儿砸了,他送的砚台。